威武的殺神!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跪在了地上,用膝蓋爬到了老頭的面前,淚流滿面的喊道:“爺爺,你教我武功吧!”
我躬身向下,直接磕頭。
可是我的身子剛剛彎下去,就被那根極細的竹竿以一種我不能抗拒的力量給扶了起來。
“這是哪里來的娃娃哦?喲,還是天生白發!這筋骨好像也不錯,可惜,我快活老的徒弟可不是隨便做的。”
說著,周本初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后看向了小要飯的:“臭小子,這是你的朋友?”
小要飯的連忙接口道:“是啊,是啊,我和他是從林家跑出來的……”
“林家?”
小要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本初給打斷了:“你昨晚去了林家?去干什么了?”
小要飯的低著頭:“我不是看你受傷了么,我,我就想去給你弄點好吃的,林家是江余城的大戶,每天施舍的粥都是最多的,我就想去討點吃食,沒想到,好懸沒回來 多虧了這個小白毛,他把我救了回來,你就把他收下吧,這小子現在也是家破人亡,眾叛親離的。”
我一陣白眼,眾叛親離是用來形容我這樣的么?你個沒文化的。
“哦?你,和他?來,跟我說說,你們都在林家遇到了什么。”
周本初抬腳將那兩具尸體像是踢破布袋一樣踢進了草堆之中,然后拉了個石墩子坐在了上面,翹著二郎腿道:“說吧,都說出來給我老爺子聽聽。”
我和小要飯的便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了陳述,我把我經歷的全都跟這個老頭講了,只留下了當時林夢湖給我鑰匙的那個秘密沒說。其它的都是如實陳述,連我這么多年一直在偷看林夢湖練劍的事情都說了。
這老頭倒是個小孩心性,代入感超強的。不但聽得心驚肉跳,還時不時的打斷我們問一句‘后來呢’。搞得我們哭笑不得,講到傷心處我講不下去的時候,小要飯的就會接過話頭替我說,老頭也會跟著唏噓感慨一番,極為入戲。
七拼八湊的總算把一晚上的經歷講完了,老頭對我說道:“那短劍呢?拿來我看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短劍從后腰上拿出來給他看了。
老頭摩挲著短劍的劍身,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最后他還是把短劍遞給了我,
然后用竹竿當癢癢撓在自己的后背上撓著癢,面色很凝重的說道:“這些家伙都是喪魂宮的,喪魂宮,喪魂宮……”
接著他面色極為難堪的起身,迅速的對我們說道:“不行,我們要抓緊離開這里。”
離開?我當時就慌了,離開了我還怎么報仇啊?
“我,我要拜師……”
我小聲的嘀咕著。
周本初晃了下腦袋說道:“拜師的事以后再說。你小子筋骨這么好,都是打小練習春意劍打下的底子,春意劍雖然算不上什么絕頂劍法。也算是不錯的了,我老頭子的功夫不適合你,回頭我給你找個別的師父!”
聽的老頭說不能收我,我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失望,聽到他可以給我介紹其他的師父時,我又忍不住升起了一絲希望。
這么厲害的人介紹的師父,應該也不會比他差吧?
周本初瞪著我和小要飯的:“還愣著干嘛?抓緊收拾東西上路啊!”
我一愣,收拾東西?我們還有什么東西好收拾的?
這間破屋,除了一地的稻草。就只有那兩具尸體了!難不成我們要把尸體也帶走?
小要飯的卻‘哦’了一聲,撒腿跑到了墻根處。撥開稻草堆,像個地老鼠一般刨了很久 。然后翻出了一團沾滿了泥土的油紙包,也不管臟不臟的一把塞進了懷里,賊兮兮的說道:“走吧。”
老頭子很鄙視的看著小要飯的,用竹竿點了點墻角處說道:“你那破碗不要了?”
小要飯的一副大氣的神態:“不要了,土爺有錢,咱這是跑路,一個破碗而已,沒就沒了。”
老頭子嗤笑了一下:“連飯碗都丟了的人,你能有多少錢?”
說完,這老頭搖搖晃晃的向外面走去。
小要飯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又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墻根處,把那破碗撿起來,拍打了一下泥土,同樣塞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后沖著老頭喊道:“喂,你等等我們啊!”
接著拉著我道:“走,走,快走!”
我們跟在這古怪的老頭身后走街串巷,快速的離開了江余城,很快就走上了城外的林蔭小道。
走著走著,小要飯的便開始叫了起來:“喂,我說老頭,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里去啊?”
周本初連頭都沒回的答道:“找個荒涼的山頭,把你們兩個埋了,然后把你小子懷里的那個銀錠子拿走換酒喝!”
小要飯的第一時間下意識的把胸口抱住,然后不屑的說道:“你可別嚇唬我了,咦?你怎么知道我藏著的是銀錠子?”
周本初笑嘻嘻的說道:“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我老頭?捧著個驢糞蛋子跑了一路你也不嫌臭!”
小要飯的一愣,連忙把懷里的那個黑漆漆的油紙包拿了出來,三下兩下剝下外面的紙包,剛剛打開,一股惡臭便傳到了我們的鼻孔里,小要飯的手一抖,一把扔掉了那驢糞蛋子,喊了起來:“死老頭,你個酒鬼,你把我的銀錠子弄哪去了?快點還我的!”
周本初笑嘻嘻的說道:“你都喊我酒鬼了,那銀錠子自然是換成酒入了老頭我的肚子了,要不然我能在房頂上睡了那么久,你們進屋了我還沒發覺么?”
我去,我們進屋了他還沒發覺?我都不知道這老頭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小要飯的‘嗚嗷’一聲,揮舞著王八拳,追著周本初上去又踢又撕又咬的,周本初只是哈哈笑著向前走著,這根本不像是爺倆!倒像是一對兒時的玩伴。
老小孩,小小孩,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停!別鬧了!”
周本初原本嘻嘻哈哈的表情在小要飯的扒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變得極為凝重起來!
小要飯的還有點得理不饒人一般的喊道:“我說你怎么讓我把我的要飯碗給拿著,原來還指望著我要飯養你呢?你,你氣死我了,快,還我銀錠子!”
周本初沒搭理他,而是皺眉轉頭:“來人了!”
小要飯的一愣,也不敢再鬧,撓著頭氣鼓鼓的說道:“你別唬我啊,這荒郊野嶺的,哪里有人?”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便遠遠的響了起來,泥濘的土路上,一雙穿著草鞋的大腳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