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火蠻巫師會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耳熟,因為就在幾天前,這個聲音的主人所作出的舉動要遠比他現在的行為瘋狂囂張得多——無視秩序巫殿派來主持這場比賽的上位巫師的威嚴,直接出手將前來帶隊參加比賽的一位六星巫師給打得不得不逃跑,并一路追殺了出去,最后生死不明……
不必說,這開口之人自然是羅杰那位肌肉男導師馬庫斯了。
火蠻巫師敢不講規矩開口威脅,馬庫斯又豈會怕他?
“血腥巫師閣下,我并沒有要對閣下的學生出手的意思……”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隔著大半個觀戰臺,馬庫斯端坐在一張石椅上,漠然的看向火蠻巫師,“要不是老子這個學生躲得快,剛才就被你家那個小崽子給弄死了,你有看到老子開口威脅嗎?還是說,你覺得老子唯一的學生,還比不上那位雷魔大巫師的區區一個后裔不成?”
火蠻巫師被馬庫斯說的啞口無言,連還嘴的想法都沒有。
他本就完全無意招惹到馬庫斯。
如果安德烈被殺,他固然會被雷魔大巫師責怪,但雷魔大巫師也斷然不可能因為一位巫師學徒級別的后裔死亡,就真的把他這個六星巫師怎么樣。
可如果因此而招惹到馬庫斯,讓馬庫斯連帶他身后的那幾位和布朗特家族交惡的話,這個后果可就太嚴重了,嚴重到以他六星巫師在家族中的地位,也絕對擔不起這個責任。
更何況他本來就背理,底氣愈發不足,只得苦笑道:“血腥巫師閣下請息怒,這件事是我一時糊涂……無論他們兩人戰斗結果如何,等閣下的學生出來后我會親自向他道歉,血腥巫師閣下以為如何?”
馬庫斯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后,這才沒有繼續刁難的意思了。
以六星巫師的身份愿意低頭給一位巫師學徒道歉。這已經是豁出顏面的行為了,馬庫斯是性子張狂,可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火蠻巫師既然低頭了,而且也還沒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他也懶得太計較。
不過,有一件事馬庫斯卻沒說。
他之所以沒有插手羅杰和那個安德烈的對決,不是因為他真的有那么高風亮節,為了大義,所以才不去插手小輩之間的事情。而是他對羅杰和小灰的了解都遠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他清楚地知道羅杰的那只灰色小鼠的精神力并沒有用盡,起碼還剩余一半,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認為羅杰會吃虧。
退一步說,即使羅杰無法依仗那只巫寵,要知道,他的身上可是還有著一件來自于圣靈大巫師賜下的降靈之物。真要是危及性命的時候,憑著那枚圣靈幣羅杰就絕對不會有事,馬庫斯對此可是清楚得很。
若不是這樣,他早就一拳砸破‘獵場’,救出羅杰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得罪那位‘獵場’的煉制者。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規矩這東西,是拿來限制弱者的,馬庫斯可不是那種講規矩的人。
“嗯?羅杰這小子竟然沒下殺手,難道是怕惹麻煩嗎……”馬庫斯看著光幕,突然間輕咦道。
事實上,馬庫斯只猜對了一半,羅杰的確是有對安德烈身份的顧慮,但也不全是因為這個緣故。
羅杰雖然沒有自己那位導師那么瘋狂,但從來也不是怕死之人。連死都不怕,又怎么會顧忌對手是什么背景,他僅僅是有些顧慮,自己如果真的殺了這個安德烈。會不會給亂空峽谷帶來什么麻煩。
他知道,在比賽人數下降到一千人以下后,外界是可以通過光幕來觀看比賽場景的,而安德烈身后的家族又是第五主世界的第一家族,其勢力多半還在亂空峽谷之上,要是因為自己將他殺了。讓其身后家族和亂空峽谷交惡的話,那未免有些不劃算。
羅杰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因為他并不清楚在比賽的這幾天外界發生了什么,他也無法得知剛剛在‘獵場’外,馬庫斯囂張的將安德烈背后依仗的家族長輩給逼的不得不做出要向他這個小輩低頭認錯的決定。
如果羅杰知道這些的話……其實也同樣不見得會選擇殺掉安德烈,因為這樣并不符合利益最大化。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開心呀。”
站在安德烈身后,羅杰一只手搭在了安德烈的肩膀上,猶如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走到了安德烈的身側。
“你這只巫寵的精神力并沒消耗完嗎……”
見羅杰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安德烈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是尋常的戰斗,安德烈肯定不會忽略這種可能性,讓巫寵故意偽裝精神力耗盡,留一部分精神力當作萬一戰敗時的退路,這是十分正常的。
可他還從未跟血脈巫師戰斗過,這種拳拳到肉的戰斗方式讓他極為不適應,甚至因為被打中臉而感覺到恥辱,從而暴跳如雷,陷入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戰斗狀態中。
再加上羅杰竟然硬抗住了他的一道4級法術,讓他倍感壓力,種種原因綜合到一起,這才使得安德烈失去了應有的判斷力,忘記自己一旦完全利用周圍的火海和頂上的雷網后,羅杰的那只巫寵就會恢復帶人瞬移的能力……
“怎么,不準備認輸逃離這里?”羅杰微笑問道。
“你手搭在我肩膀上,總不會是為了跟我表示親熱吧。”安德烈再次搖頭苦笑道。
認輸的話,的確只是一瞬間就會被感應到,并被傳送出‘獵場’。
但在這傳送途中,還是會有那么短短一剎那的過程,這個過程非常的短暫,如果離得很遠,就算想攻擊也來不及……但羅杰現在可是就在安德烈身旁,而且一只手還搭在安德烈的肩膀上。
這種情況下,以羅杰的速度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做到在安德烈被傳送出去之前的一剎那,直接捏碎安德烈的脖子!
安德烈沒有抱著任何僥幸心理,他不敢賭,因為賭輸了就會失去性命。
“這次我認栽了,你想要什么直說吧。”安德烈嘆了口氣。
“嗯?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你要想殺我,隨時都能做到,而你如果僅僅是要我身上的元能值的話,直接放我離去就是了,也不需要跟我這么‘親熱’,所以……你想要什么,不用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來吧,也免得耽誤你比賽時間。”
安德烈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憤怒的表現了,語氣也很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