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楚墨的問題，但卻是在告訴楚墨一些事情，楚墨一臉肅然，認真聽著。他聽明白了，那條路，指的應該就是所有太上境界生靈都想要找到的那條通天之路！
“眾生皆苦，若想要離苦得樂，便需要大毅力、大忍耐、大付出；眾生皆有，是探索的根源，是一切的本能。神格，是所化。每一個生靈，其實都有神格。或明或暗，但都是存在的。”
楚墨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他沒想到，佛陀……準確的說，是疑似佛陀的這尊存在，居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他先說眾生皆苦，又說眾生皆有，這……便是神格？
或明或暗？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明……難道就是封神榜上的那些修士的神格？暗……是指的世間每一個修煉的生靈？
“封神榜，非天地自然形成。而是昔年有大能者，發現輪回之謎，意欲改變這局面。制出了大量的封神榜、封神令牌，通過人為的通天手段，想要通過讓大量生靈凝聚出明神格，來對抗天道。試圖逃過天機。”
藍色巨鷹一臉茫然。
綦筱雨和水依依卻是聽得相當認真。
楚墨也在認真的聽著。
“通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所有先賢前輩，都在思考，或許有人從那條路走出去過，但卻再也沒回來過。所以，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雖有諸多猜測，但卻并無一個精準的答案。楚氏王族的滅亡，并非天意，而是來自通道中的古族。”
楚墨的拳頭，瞬間握緊。他是真的沒想到，佛陀居然真的會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綦筱雨跟水依依的心，也在這一刻，直接懸起來。這么說的話，楚墨的敵人，豈不是整個通道的所有古族？
“太上之上，是否真的存在那一尊……大祖？”楚墨感受著周天的慈悲氣息濃郁到極致，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曾有。”佛陀給出了相當肯定的答復！
這讓楚墨很吃驚，因為之前，無論郭昌，還是其他一些古族的子弟，還是靈通上人這種至高的存在，全都明言，有這樣一尊無上存在。
封神榜、封神令牌、神格……這些東西的源頭，都是來自于那里。
但如今，這個說法，竟然遭到佛陀的直接否認！到底該相信誰？
楚墨下意識的，覺得應該相信佛陀。可又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為什么？”他忍不住問道。
“制作封神榜、封神令牌的那位先賢，已經遭劫了。”宏大的充滿慈悲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嘆息，似在緬懷。
楚墨久久難以言語，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問道：“那……如今這一切，包括昔年楚氏王族的覆滅，皆來自于通道的古族？”
“然。”
楚墨深吸了一口氣：“那反復輪回，每一次輪回之前，一身道行盡數消失，這又是怎么回事？”
“這就是……眾生皆苦。身死道消，塵歸塵，土歸土，這不正常么？”宏大的聲音說到這，還帶了一絲反問的味道。
楚墨呆在那，皺著眉，滿腦子里全都是佛陀的這句話：身死道消，塵歸塵，土歸土，這不正常嗎？
若是真的沒有一尊被稱之為大祖的存在，那么這一切……看上去，似乎真的是正常的？可問題是……按照靈通上人的說法，只要他踏入到太上境界，他的所有道行便會直接崩潰！
“身死之后，道消何方？”楚墨問道。
這次，佛陀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幽幽說道：“天。”
楚墨的眉頭緊鎖，他的內心很不平靜，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忽然，他福至心靈的問道：“道歸于天，天才不崩，對嗎？”
“然。”
楚墨呼的一下，長出了一口氣。
他終于有些明白了，任何一個強大的生靈，不管修煉到什么境界，哪怕是太上境界的存在，也終究有身死道消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刻，他的所有道行，皆歸于天。以為這些道行，都來自于天！
所以，才叫塵歸塵，土歸土。這才是這個世間真正的平衡。
在這里，沒有不死的生靈，沒有永恒的存在。
不知為何，得知了這一切，楚墨突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至少，他的敵人，不再是那種未知的存在。其實未知……才永遠是最恐怖的，永遠都是。
縱然他的敵人，是整個通道的古族，他也沒有多么的畏懼。
佛陀說的很明白，昔年那位先賢，想要蒙蔽天機，制作出了封神榜這種逆天之物，將他分發給通道的古族。用封神榜，來召喚各個宇宙當中的那些強大修士。然后，用封神令牌來掌控他們。
一方面，這個東西，可以永遠的將通道之外那些宇宙中的強大生靈掌控在手中。
因為想要離開那些宇宙，除非是太上境界的生靈，不然，就幾乎只能通過遠古戰場。所以，只要掌握了封神榜和封神令牌，就等于掌握了那些宇宙的所有生靈。
然后，當這些生靈，真的有逆天之輩，突破到太上境界，立即會被天道碾壓。因為那神格，根本容不下太上境界的道！會讓天道誤認為那個生靈，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
真是好深的心機，好恐怖的算計！
能夠制作出封神榜這種東西的存在，在楚墨看來，應該也真的只有超越了太上的大祖才能做到了。
這樣想想，靈通上人真的很逆天了，他在知曉了很多事情之后，很是干脆的讓自己的境界處于一種玄妙的狀態。理論上來說，他早已經達到了太上的境界，但他卻在欺騙自己的神格，讓他的神格，誤認為他還在祖境！
所以，他的神格，沒有那么強大的道！
所以，他才能完好無損的活到今天！
楚墨終于明白了，但他心中不禁有些唏噓。
他忍不住問道：“那，我能隨心所欲的斬去那些生靈的神格嗎？”楚墨又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佛陀給出了正面的回應：“此為大善，可。但會讓你陷入無盡危機。”
楚墨很清楚那無盡危機意味著什么，因為他若是真的隨心所欲的斬去那些生靈的神格，必然會觸怒那些古族。這種做法，等于是觸動了那些古族的根本利益，沒有任何一個古族，能容得下他這種舉動。
所以，他必須小心謹慎，就像之前洛飛鴻和古冰冰他們說的那樣，只有掌握了那些封神榜、封神令牌，才能斬去相對應的那些生靈的神格！
這世上，根本沒有什么大祖。昔年制作封神榜的存在已經遭劫了。這個存在，簡直給那些宇宙中的生靈，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雖然他一定是一個特別強大的存在，但楚墨對他的怨念，卻是極強烈的。
他問道：“究竟是誰制造出了封神榜這種逆天的東西？給后世留下了無窮無盡的災難？”
對面的佛陀，身上散發出的慈悲氣息已經濃郁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忽然呵呵一笑：“這是因果，前人的因，后人償還。所以，這是你的責任。你，懂了嗎？”
懂了嗎？
當然不懂！
佛陀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在歸去的路上，楚墨還在問綦筱雨和水依依：“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前人的因？我的前人？難道是楚氏王族的先祖干的？怎么可能？”
佛陀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就直接消失了，楚墨甚至沒有嘗試繼續尋找。因為他知道，他能見到佛陀，根本的原因，應該就出在他修煉了六字真言這上。他算是佛陀的弟子。不然的話，佛陀不會見他，更不會給他指點任何的迷津！
楚墨也有些遺憾，他沒來得及問關于三魂七魄，為什么會出現在不同的對應宇宙這件事。看來，關于這個，也只能寄望于猴子那邊了。
不過這一趟的收獲，已經很出乎楚墨了預料之外了。收獲太大了！不枉他這一路，歷經波折苦難。二十年的光陰來做這件事。當真是有大收獲的。
至少，楚墨如今已經徹底明晰了一件事，連靈通上人都不敢確定的事情。
不存在大祖！
沒有超越太上的存在！
找到那條路，或許可以讓自己離苦得樂，但出不去的……依然是眾生皆苦！
所以，從佛陀的話語中，楚墨分析出一些東西來。似乎，想要帶領更多人離開這個世界，或是徹底改變這個世界，是有機會和辦法的！
大毅力、大忍耐、大付出！
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許以后才會明白。
通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連佛陀都不敢下定論。或許佛陀有他自己的猜測。
楚墨甚至猜測，佛陀是見過那條路的，鎮守東方的那尊太上，應該也是見過的！但他們都沒有走，他們以無上的大毅力、大忍耐、大付出，留在了通道，留在了這個即將枯竭的世界！
為的……只是眾生！
這是真正的大慈悲，楚墨很敬佩，但他現在卻做不到。
因為現在的他，還危機四伏，仇敵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