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女子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本來只是隱藏在人群中一句話,卻一下子就被暴露了行藏,然而當真正現身在眾人眼前時,她也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慌張的情緒來。
“道貌岸然,你在古墓作威作福的日子,到今天也就算是個頭了!”
這話一出,不等伊誠自己開口,周遭的師妹們卻都紛紛表示起了自己的不滿。
“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吧,師兄可是一直在幫助大家的!”
“大師兄是好人,你不要黑他!”
“哼,你該不會是故意和大家唱反調引起大師兄的注意吧?”
眼看自己一句話居然就站在了古墓絕大多數女玩家的對立面,這女子干脆破罐子破摔,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撕逼的架勢來。
“我古墓派本來就是清心寡欲之地,他一個臭男人混入其中,你們不但不想法把他趕走,現在反而還真當他是師兄?笑話……這些個男人本來都是負心薄幸之輩,你們一個個這樣下去正是進了他的圈套,將來丟了貞操,哭都沒地方哭去!”
“呀!你這人說什么呢!丟貞操……你才是丟了節操吧!”
“是呀是呀,大姐,你姨媽巾和節操一起掉了耶!”
要說女人撕逼這種事,身為男人的伊誠當然是不便插嘴,然而眼看一群看似溫柔可人的女孩子一旦發起戰爭,戰斗力卻是直線破表,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這時候身為待定大師兄的他也不得不出言制止。
“咳咳……大家不要鬧,門派大比眼看就要開始了,不要讓外人看我們古墓派的笑話。”
“笑話?你道貌岸然就是我古墓派最大的笑話!”
這女子冷哼一聲,眼見說不過眼前這一大群女孩子,干脆扭頭就走。
“奉勸你別癡心妄想什么大師兄的位置了,門派大比上,自然會有人收拾你,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這可真真是……無妄之災啊。
要說伊誠這三個月來在古墓,除了一開始入門時碰到的那一伙撕逼女外,其后所感受到的大多是古墓派祥和寧靜的氣氛,畢竟孫師姐在收徒時把關甚嚴,既然能入古墓,相信品性也一定是極好的女子。
然而好歸好,誰也不能保證這些女子當中沒有那種天生就對男人反感的存在,剛才那冒頭出來的女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看她的年齡恐怕有三十歲左右,這個年齡正是如狼似虎不說,這女人既然能入古墓,就說明絕對是個老處女,再加上此前她說的那一番話……得,這無疑是一個如古墓前兩代掌門人一般,年輕時為情所傷而后對男人深惡痛絕的存在了。
而聽她方才的話,這古墓中像她這樣的女人怕還不止一個,畢竟“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話隱隱已經成了門派箴言,孫師姐會將這些個女人收入門中也是理所應當,只是今日門派大比后,伊誠在門內的日子,怕也是沒那么逍遙了。
“該不會以后咱的工作除了照顧師妹們之外,還要負責當個好男人,彌補這些個老處女內心深處的創傷吧?”
一想到這里,伊誠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正在此時,就聽孫師姐清冷平淡的聲音自石室內傳來。
“時辰已到,開始門派大比。”
說話間,石門隆隆打開,身著一襲鵝黃絳紗裙的孫師姐步履款款,在眾多女弟子的矚目下現身。
“眾四代弟子,隨我出古墓。”
她對伊誠微微頷首,而后又對周遭眾多女弟子下令,并引頭朝古墓外行去。
“哇!孫師姐都對大師兄另眼相看呢!”
“我可是聽說啊,當初大師兄就是被孫師姐引入古墓的哦!”
“嘻嘻,或許孫師姐看上了大師兄也不一定呢。”
女孩子天生就是一種八卦的生物,方才孫師姐孫伊雖然僅僅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落在這群小丫頭眼中卻有了無數種解讀,而作為當事人之一,伊誠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孫師姐的身后,對于身后眾師妹們的嘰嘰咕咕指指點點權當未曾聽聞。
眨眼間出了石墓,放眼望去,原本空曠的墓前突兀多出了一座不知從何而來的石質比武擂臺,而在擂臺周圍,早已圍滿了前來觀戰的各路江湖豪杰,此時一見古墓派眾多妹子現身,整片禁地登時就是一片歡呼。
“哦哦哦哦哦哦!好多美女啊!”
“古墓派果然名不虛傳!灑家這輩子值了!”
“美女美女!比武完了肯不肯賞光到京城吃個飯逛個街啊!”
“滾犢子!吃飯逛街哪輪得到你這種歪瓜裂棗――這位師妹,我是華山派西方失敗,有沒有興趣等大比后跟我切磋交流一下武學心得?”
“我要是你就趕緊把易容面罩摘了,人西方失敗本人就在那邊站著呢!”
不用這些個圍觀群眾提醒,伊誠老早就已經看見那仿佛是被人刻意用尺子量好距離一般有序分布的幾伙人。
少林、武當、華山、全真、血刀、靈鷲、峨眉、星宿、丐幫……
幾大老牌門派,以各自十大高手為首,門內有頭有臉的角色幾乎來了個齊活,放眼望去,這哪里是古墓派門派大比,簡直就好像是武林盟主爭霸賽提前召開一般。
而且,來的恐怕還不只是這幾個老牌門派,當伊誠再望向周圍時,也看到了恒山的光頭尼姑和泰山的道士們,只可惜,前一天名震江湖的新秀白發劍魔未曾在此列,也不知是不愿來還是不屑來。
當然,在場玩家如此之多,伊誠一眼過去也不可能看的真切,這些個新秀老手到底誰來誰沒來,一時間著實分辨不太清楚,當然了,伊誠本人對此也是不大在意就是了。
不過,既然這么多人沖他道貌岸然的面子和里子跑來看戲,他是不是應該出面打個招呼?
就在伊誠這樣想著的同時,就聽見人群中突兀傳出了兩個聲音來。
“道貌岸然!老子下重注買你第一輪淘汰!一賠一百的賠率啊!”
“如果你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可以把銀子給我幫你下注――三七分賬,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
說話的這二個逗比,一個叫血殺,一個叫趙日天,如今各自站在各自門派的人群當中,然而二人這一開口,周遭同門師兄弟登時間就散開了一個大圈,將這兩個神經不正常的低齡兒童隔離開來。
偏偏這倆人還沒察覺到這一點,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這叫一個痛快,渾然不覺在他們身后不遠處,開莊設賭的莊家一群人眼神冒火,只等火候一足,馬上就能將這倆貨烤熟吃了。
媽蛋……這倆貨是專門來砸場子的吧!
本來還打算出面說上幾句場面話的伊誠,如今只恨自己不是透明人,尤其當眾多玩家和古墓派的一眾師妹同時以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對他實行慘無人道的圍觀時,他更是活剝了這倆二貨的心都有了。
當然了,這樣的狀況也未能持續太久,因為很快,與這二人同門的眾人中就有人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