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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4章 張鉉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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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察覺到了父親的喜悅,他心中暗暗得意,這是一個機會,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使自己獲得更多的利益。

  “啟稟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

  “還有什么事,你說!”

  “還有就是關于監軍,兒臣有些想法。”

  監軍涉及軍隊,那是極為敏感的話題,一般情況下,李淵不愿意提及這個話題,不過今天他心情不錯,而且兒子辦事得力,更讓他深感欣慰,他今天的尺度便放寬了。

  “你說吧!朕聽著。”

  李元吉心中暗喜,連忙道:“兒臣也是帶兵之人,深知監軍的重要性,也知道監軍的漏洞,比如段德操背叛,父皇也派了監軍前去,但還是沒有能阻止,那么問題在哪里?兒臣覺得問題就是監軍沒有制度,平時不報告情況,只有在監視之人快要背叛時才報告情況,但那時已經晚了,監軍很可能就會第一個被殺,所以建立一個嚴密的監軍報告制度,平常的小細節也應該報告,防微杜漸,這樣便可在大將出現背叛苗頭時及時調回或者罷免,才能真正起到監軍的作用。”

  李元吉的這番話是他背后有高人策劃,句句打中李淵的要害,李淵本身是個極為多疑之人,他不相信外人,大部分軍權都是交給自己兄弟子侄,只有在作戰時,他才有可能派外人領兵,但監軍一定不能少,但就算有監軍李淵也不放心,就像段德操,自己派御史程鐸為監軍,可段德操還是投降了張鉉,說明監軍確實有漏洞,漏洞就在兒子所說的制度上,關鍵還是防微杜漸。

  李淵當然也明白兒子的意思,兒子想把軍隊監察權也接過去,實現朝官、軍隊以及對外情報三權統一,這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長子建成主政,次子世民主軍,三子玄霸負責宮廷安全,那么四子元吉掌管監察,那也是應該的,這就是章仇太翼所說的四龍托鼎之勢了。

  想到這,李淵便緩緩道:“這樣吧!皇兒寫一份詳細的監軍制度,如果讓朕滿意,那朕就把監軍之權交給你了。”

  李元吉轟然大喜,磕頭道:“兒臣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李元吉走了,這時,袁守誠笑著走了進來,“微臣感覺到了陛下的喜悅,恭喜了!”

  李淵對袁守誠的未卜先知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也笑道:“先生剛才應該見到朕的四子了,先生決定他如何?”

  “陛下之子皆棟梁之才也!”

  李淵沉吟一下道:“說實話,長子建成和次子世民朕知道他們的才能,三子玄霸武藝絕倫,勇冠三軍,也讓朕頗有榮光,唯獨四子元吉一直令朕不省心,他守太原,朕幾乎丟掉了整個并州,讓他去剿滅宋金剛,他卻全軍覆滅,令朕被動之極,有時候他真讓朕很失望。”

  袁守誠微微笑道:“上古龍有九子,九子卻個個不同,長子囚牛喜音樂,立琴頭;次子睚眥,嗜殺斗,刻鏤于刀環;三子嘲風好遠望,故樹立于殿角;四子蒲牢好吼叫,故銘刻于大鐘;五子狻猊,喜煙好坐,故刻在香爐,隨之吞煙吐霧;六子霸下善負重,故為碑下龜;至于七子狴犴、八子負屃、九子螭吻都各有作用,陛下為龍,四龍子當各有擅長,焉能個個都派去帶兵打仗,陛下用他們,揚長避短便是了。”

  一席話說得李淵如夢方醒,他深深施一禮道:“先生所說,金玉之言也!”

  北隋朝廷的春假從除夕下午開始,正月初五結束,正月初六正式上朝,不過正月初一上午要舉行新年朝會,所有在京九品以上文官和七品以上武將都必須參加,由太后主持,然后攝政王率文武百官進行新年祭天,隨后便是新年大宴了,朝會、祭天、大宴等諸事一個上午便可結束,大家中午宴散回去便可享受五天的新年假期了。

  不過北隋官員在新年有當值制度,每個部寺每天都必須有人當值,大家輪流來朝房坐一天,防止臨時有什么急事,就算相國也不例外。

  對于張鉉,新年同樣是忙碌的日子,他要去軍隊給士兵祝賀新年,還要探訪并安撫陣亡將士家屬,還要去拜訪一些資歷深的老臣,像裴矩、蘇威等人。

  不過去年他在幽州備戰,前年在丹陽郡備戰,大前年則在高句麗作戰,連續三個新年都在戰爭中度過,今年他終于在中都呆了五天,雖然每天都很忙碌,但也讓他的家人心滿意足了。

  正月初五,張鉉一早來到了位于扶仙橋附近的一座大宅前,這座大宅占地約十畝,四周樹木成蔭,十分幽靜。

  這座府宅便是前梁朝皇帝蕭銑的住處,張鉉用婁煩郡將蕭銑父女換回來,并封為他巴陵郡公,閑居于中都。

  很多人都認為張鉉是因為心懷歉疚所以才救了蕭銑一命,當然也有一點這方面的因素,但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了荊州的長治久安。

  就像南陳,楊堅滅了南陳,并沒有將后主陳叔寶殺死,而是封他為將軍,將他養在洛陽并派人監視,只要陳叔寶還活著,江南之人就不能利用陳叔寶來做造反的借口,三國時,蜀、吳兩國的亡國之君也是一樣,留著他們,就不會有人再舉復興蜀吳的大旗造反。

  蕭銑和女兒蕭月仙就住在這座大宅內,專門有下人伺候,也有侍衛保護他們安全,這是張鉉從河套回來后第二次來探望他們父女二人了。

  大堂上,蕭銑和張鉉分賓主落座,蕭銑身穿一襲儒袍,頭戴平巾,看起來就像一個白面書生,誰也想不到此人曾登基為帝,掌控千里疆土。

  這時,蕭月仙給他們上了茶,慢慢退下去了,蕭月仙長得如花似玉,美貌端莊,年僅二十歲,她的丈夫是雷猛之子,在江陵陷落時不幸陣亡,使她尚無孩子便守了寡。

  蕭銑望著女兒的背影嘆口氣道:“不滿殿下說,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給月仙再找一個如意郎君,她才二十歲,不能就這么寡居一輩子。”

  張鉉笑道:“那不知蕭兄對新女婿有什么要求?”

  蕭銑搖了搖頭道:“她之前的夫婿是我為了籠絡大將而指定,她并不喜歡,夫妻感情也不太好,我一直為此愧疚于心,所以這一次我希望找一個她自己喜歡的男子為夫婿。”

  “那不知月仙小姐有什么要求,我回頭讓王妃做個媒。”

  “她極喜歡文學和書法,所以她一直就想找個知己為夫君,可惜她之前卻嫁了個粗魯武夫,令她一直郁郁不樂。”

  張鉉忽然想到一人,笑道:“前年的狀元褚遂良如何?”

  “這當然好,只怕褚公子不太愿意。”

  “褚參軍之前也有妻室,是御史大夫虞世南的女兒,去年八月不幸難產,母子都沒有能保住,他父親寫信勸他再娶,虞世南也勸他另娶新婦,褚家是余杭名門,蕭氏是金陵貴族,正好門當戶對,蕭兄問問令愛,如果她愿意,那么我親自寫信給褚亮提親。”

  蕭銑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月仙十有是愿意的,不過他還是要征求女兒的意見,蕭銑便欣然點頭道:“多謝殿下對小女的厚愛,我明天就給殿下一個明確的答復。”

  入夜,張鉉將他給蕭月仙做媒之事告訴了妻子盧清。

  盧清卻搖搖頭笑道:“做媒可不是像夫君這樣,你這是亂點鴛鴦譜了,若不成,還讓月仙姑娘空歡喜一場。”

  “為什么?”張鉉不解地問道。

  “這件事夫君要先問男方,月仙姑娘雖然無辜,但她父親可不是一般人,夫君覺得褚公子會愿意嗎?”

  張鉉略一沉吟,也覺得自己有點魯莽了,蕭銑是亡國之君,蕭月仙就是亡國公主,一般人還真不愿意和他們聯姻,自己居然把這個茬忘記了。

  “那夫人說我該怎么辦?明天估計蕭銑就會派人來送信表示同意,這件事有點麻煩了。”

  盧清想了想道:“蕭銑是太后之侄,月仙就是太后侄孫女,也算是外戚,夫君可以請太后去給褚家提親,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另外找機會讓兩人見一面談一談,只要他們本人愿意,又有太后提親,我覺得就有七成的希望了。”

  張鉉大喜,但他著實不太想去見蕭后,便摟著妻子肩頭笑道:“那太后方面就交給夫人了,兩人見面之事我讓蕭相國來安排,這可是我新年做的第一件事,最好能成功!”

  盧清暗暗搖頭,夫君在大事上一向高明,可在這件事卻做得沒譜了,讓褚遂良娶亡國公主,他怎么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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