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是榮譽和實力的體現,希望大家看更新的同時不要忘記簽到 西內營軍隊外移從三天前正式開始啟動,數萬軍隊分批分步驟轉移出了禁苑,被分散駐進了外圍的五座大營。
外圍的五座大營內原本駐扎著從遼東撤回的數十萬府兵,來自天下各郡鷹揚府,但他們的命運早已經決定,解散從遼東時便開始逐步進行,經過幾個月的分批遣散,數十萬府兵只剩下不到三萬人,都是最精銳的士兵。
這三萬精銳已被虎賁郎將接管,將和宇文述的驍果軍合并,組建成新的驍果衛,成為天子楊廣的直屬驍果軍。
三次高句麗之戰,被關隴貴族控制的備身府軍隊消亡殆盡,被各地豪門士族控制的鷹揚府軍隊也基本上解散,洛陽和長安的軍隊只剩下二十萬效忠于皇帝的驍果軍和三萬鎮守皇宮的禁衛軍。
另外在各地還有十一支由兵部直管的平叛軍隊,主將都是由楊廣親自任命。
諸如張須陀率領的齊州軍,楊義臣率領的徐州軍,郭絢率領的幽州軍,魚俱羅率領的東吳軍,吐萬緒率領的荊襄軍,王世充率領的堊江淮軍,李淵率領的太原軍,宋老生率領的河東軍,陳棱率領的黎陽軍,屈突通率領的隴西軍、董純率領的巴蜀軍等等。
在某種程度上,楊廣已經完成了他的軍隊改革,但結局未必像他最初想象的那樣圓滿,府兵們回到家鄉,往往又被各地士族豪門招攬,成為各地豪門的私軍,軍隊依舊存在,只是變了一種形式而已。
西內營的一座座帳篷已經消失,還剩下最后的幾百頂帳篷,駐扎著張鉉的軍隊,張鉉的軍隊是外移的最后一批,他們將被轉移到南大營。
此時,軍營的一頂大帳內,張鉉正和周法尚最后話別,周法尚被封為左武衛大將軍、荊州通守,接替剿匪不力被調回洛陽的吐萬緒。
“確實很出人意料,不過圣上還算是仁慈,能放回大部分閶闔門事件的低級將領,我就算離去,也不至于牽腸掛肚了。”周法尚苦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張鉉笑了笑說:“其實并不出人意料,這是燕王努力的結果。”
“你見到燕王了?”周法尚急問道。
張鉉點了點頭,周法尚一拍額頭,難怪事情有了轉機,原來是燕王在后面使力,不過來護兒沒有能放回來,確實令人遺憾。
張鉉又苦笑一聲道:“雖然事情有了轉機,但危機并沒有解除,聽說虞世基堅持要求解散前軍,所以這次把所有軍隊打散去各營,我估計就是解散的征兆了。”
周法尚拍了拍張鉉的肩膀,“你已經盡力了,其實你也可以跟我去荊州,我們重新再建一支精銳之軍。”
張鉉搖了搖頭,目光里充滿了決斷之色,“多謝大將軍關照,但讓我放棄自己的軍隊,我絕不甘心,另外,就算其他弟兄們解散,他們也應該得到應有的戰功獎賞,我要繼續為他們爭取。”
周法尚默默無語,他知道張鉉不是輕易認輸之人,只要有一線希望尚存,他都會堅持下去。
“好吧!我今晚將連夜出發,幫不到你了,祝你好運。”
“我也祝大將軍一路順風!”
張鉉將周法尚送出了大營,目送他和數十名親兵遠去,偌大的西內營只剩下他的一千多名士兵,大營內顯得空空蕩蕩。
雖然給他的調令是外移去南大營,但外移的時間卻沒有明確,只是說他是最后一批撤離,也就是說,只要西內營一天不撤銷,他就可以繼續在這里駐扎下去。
事實上,張鉉一點也不想去南大營,南大營主將是右武衛大將軍云定興,此人是宇文述的心腹,自己若遷去南大營,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好在何時撤銷西內營是由張瑾來決定,張瑾也答應他,盡量拖延撤銷西內營的期限。
張鉉回到自己大帳,一名親兵上前行禮道:“將軍,陳校尉剛才派人送來一封信,就在書桌上。”
張鉉精神一振,難道陳旭有新發現了嗎?他快步走進大帳,拾起桌上的一封信,打開迅速看了一遍,頓時大喜,陳旭果堊然不負他的重托,找到了李善衡。
張鉉立刻走出大帳喝令:“備馬!”
張鉉從宇文述四處派人尋找一個失蹤家將,便猜到了李善衡是被宇文述派來實施閶闔門請堊愿事件。
而且周法尚也告訴他,李善衡最初就是被宇文述提拔為雄武郎將,李善衡其實是宇文述的心腹。
閶闔請堊愿事件的謎底就這么輕易地被解開了,可問題是,誰也沒有證據,就算知道是宇文述所為也拿他無可奈何。
關鍵就在這個李善衡身上,只要抓住這個人,他張鉉就能扳回劣勢。
黃昏時分,張鉉在利仁坊一座民宅內見到了韋云起和陳旭。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發現那座宅子里藏著李善衡?”張鉉笑問道。
陳旭和韋云起對望一眼,韋云起笑道:“我們先是發現這座宅內藏著一人,有人在四周暗中保護,所以陳校尉先來監視,不料就在今天中午,陳校尉發現一輛馬車送一個少年進了宅子,關鍵就在這個少年身上,他竟然是李善衡的兒子,所以我們就能確定了。”
張鉉又向陳旭望去,他怎么會知道那個少年是李善衡的兒子?
陳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們抓住了跟隨少年前來的一名隨從,他招供說那少年是李善衡的兒子。”
張鉉沉思片刻,對韋云起笑道:“看來我們得分兵兩路了。”
韋云起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樣考慮,而且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他將一卷紙遞給張鉉,張鉉立刻將卷紙在桌上仔細看了一遍,頓時又驚又喜,這個韋云起思路巧妙,果堊然很厲害啊!
夜幕悄然降臨,按照韋云起制定的計劃,三更時分是守衛換崗之時,由陳旭帶五十名弟兄去搶李善衡的家人,而張鉉親自動手將李善衡奪走,先把人藏匿在西市附近,韋云起已事先安排好了空房,天亮后再分批出城。
張鉉已經換了一座宅子,就在關押李善衡那棟宅子的隔壁,直線距離關押李善衡的房間只有三十步,韋云起已事先安排士兵挖掘了一條簡易地道,這就是整個計劃中最絕妙的一環,挖地道奪人,神不知鬼不覺。
張鉉已經畫了一張草圖,他指著李善衡所住的房子對兩名隊正道:“三更時分動手,你們兩人各帶二十名弟兄,一個負責抓人,另一人掩護,我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人搶走,所以下手絕不能容情,明白吧!”
“卑職遵令!”
兩名隊正抱拳行一禮,匆匆去了。
這時房間里只剩下張鉉和韋云起兩人,韋云起猶豫一下,緩緩道:“有一件事我決定還是要告訴將軍。”
張鉉有點奇怪地望著韋云起,難道他還有什么事情隱瞞著自己嗎?
韋云起沉思一下道:“事實上,我早就發現李善衡藏在這里,而且我也知道其內幕不是那么簡單。”
張鉉并沒有打斷他的話,靜靜等待韋云起繼續說下去。
“把李善衡藏在這里的人竟然是宇文述的謀士許印,張將軍想不到吧!”韋云起笑了笑道。
張鉉眼中終于露出了驚訝之色,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宇文述謀士許印藏匿在這里,他心念急轉,“難道宇文述在扮賊喊捉賊嗎?”
“這倒不是,我可以肯定宇文述真是在尋找李善衡,問題出在許印身上,他應該是背叛了宇文述。”
張鉉沉吟一下問道:“那許印現在是在替誰賣命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他自作主張,或許背后還有更大的勢力,所以我說這個案子絕不是那么簡單。”
張鉉默默點頭,照這樣說,這件案子確實不簡單,他又看了一眼韋云起,平靜地問道:“為什么韋縣尉肯告訴我這些?”
“我的任務是幫助張將軍找到李善衡,至于一些幕后的東西,我確實不應該多說,但我不希望將軍為一個李善衡卷入高層的權力斗爭中去,所以我想提醒將軍三思,到底要不要抓這個李善衡?”
張鉉輕輕嘆了口氣,“多謝韋先生提醒,但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雖然會很危險。”
“將軍為什么必須去做,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不做,連裴尚書都說你可以再升一級。”韋云起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張鉉。
張鉉走到窗前,久久注視著東方,他聲音略略有點傷感,卻又那么堅定。
“那么多將士為國戰死沙場,卻得不到任何撫恤,那么多將士不顧生死為國血戰,卻沒有獎勵,至少他們應該能得到一點什么,讓死者安息,讓生者公平,這就是我必須做的原因。”
韋云起久久凝視著張鉉,最后他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那么我想再提個建議,我們不妨改變一下計劃,立刻動手,在城門關閉前出城,以免夜長夢多!”
韋云起的策略很巧妙,他用挖地道的辦法,暗挖一條地道,直通李善衡所住房子的背后,出口在一叢花木之中,從中午開始他們便著手挖掘這條地道,一直到夜幕降臨,這條地道便挖掘成功了。
一名隊正在出口處觀察良久,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帶著兩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奔出地道,迅速貼身在墻邊,隊正透過窗紙縫隙,只見一名男子正和一個少年坐在桌前吃飯。
只見男子后頸上有一顆黑色大痣,此人應該就是他們要抓的李善衡了。
隊正向兩名士兵點點頭,他們取出兩管竹管,向房間里吹入了大量迷粉,隊正則帶著另外幾名手下堵在門口,假如迷香被李善衡識破,他們就立刻破門抓人。
迷粉的效果非常好,只片刻,房間里的父子二人便暈了過去,隊正大喜,用布掩住口鼻,率領士兵潛入了房間,扛上父子二人便迅速鉆入地道離去了。
在院門外站在兩名對方的看守,四周的屋頂上部署了七八名監視者,他們卻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竟利用地道將他們看管之人給劫走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隨著轟隆隆關閉城門的鼓聲敲響,一輛馬車駛出了上東門,與此同時,陳旭率五十名手下偷襲了城外的一座民宅,搶走了李善衡的妻子和一對兒女,十幾名看守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