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是榮譽和實力的體現,希望大家看更新的同時不要忘記簽到 盧家上下今天都異常興奮,不僅是皇帝親自駕臨壽宴的緣故,更重要是重臣裴矩帶來了一個讓盧家歡呼雀躍的消息,皇帝陛下已決定任命家主盧倬為國子監祭酒。
夜已經深了,盧家內依舊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準備明天的小壽宴,小壽宴也是家堊族內部壽宴,由來自天下各地的同宗族人代表參加,雖然都是盧姓族人,但也會有數百人之多。
百余名家仆和盧氏子弟忙忙碌碌,準備著明天的各種物品。
此時在盧府內堂,盧慎正和兩個兒子商談接下來盧家要走的路,盡管這種大堊事一般由家堊族內部進行協商,不過盧慎十分強勢,他認為自己就可以決定一切,不需要家堊族內部的扯皮和利益爭奪。
“這個國子監祭酒之職我很滿意,權勢不大,卻能積累足夠的人脈,就算天下改朝換代也不會受到影響,相反還會更加受重視。”
盧慎很滿意國子監祭酒這個官職,他笑著對長子道:“既然當今天子是讓裴矩來傳話,那么這件事就基本上定下來了,你明天就開始準備進京履職吧!”
盧倬連忙躬身道:“孩兒明白了。”
盧慎又回頭對次子道:“明天就派人去京堊城,把我們在京堊城的宅子收拾一下,讓你兄長居住。”
“是!”盧儀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
盧慎聽出他的語氣中有敷衍之意,不由眼睛一瞪,“難道你還有什么不滿嗎?”
盧儀嚇得一哆嗦,連忙低下頭,“孩兒沒有什么不滿!”
“哼!別以為你的心思我不懂,你認為我沒有推薦你去京堊城為官,所以心懷不滿,是不是?”
“孩兒不敢對父親不滿!”
話雖這樣說,但盧儀心中確實很不滿,什么都讓大哥占全了,家主是他,現在盧家有了出任高官的機會,還是被大哥搶走。
而自己卻一無所有,難道自己不是嫡子?難道自己沒有能力?他心中對父親充滿了怨恨和不滿。
盧慎瞇眼打量次子片刻,冷冷道:“知道我為什么不推薦你嗎?你心胸格局太小,做不了大堊事,從張鉉之事就可以看出來,我讓安排他入席,你卻心胸狹隘,極盡羞辱之事,若不是他不屑離去,你讓我盧家怎么向圣上交代?”
盧儀急忙辯解道:“孩兒并不知道他會被圣上器重,事實上,孩兒只是按一般常理來處置此事,他打傷了白信陽,孩兒不可能為他得罪白家——”
“那是你事先安排有問題,他是羅成和慶元和朋友,你就應該把他們安排坐在一起,有羅成和慶元在,白信陽還敢去挑釁嗎?分明就是你看不起他,故意將他安排在角落里羞辱,你的那點小心思以為我會不懂?”
盧儀被父親罵得惱羞成怒,他臉脹得通紅,硬著脖子分辯道:“相信任何人都會和孩兒一樣處理此事,大哥也一樣,甚至包括父親,您也會這樣處置他,現在卻全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我又不是圣人,怎么會知道圣上會器重他那樣一個叫花子?”
盧慎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你還有臉爭辯,給我滾出去,滾!”
盧儀心中憤恨之極,終于失去了理智,激憤之下他轉身便走,只聽‘砰!’一聲巨響,盧儀撞開房門大步走出去。
“逆子!”盧慎指著兒子后背氣得大罵,險些暈厥過去。
盧倬嚇得連忙扶住父親,連聲勸道:“父親息怒!息怒!”
盧慎慢慢平靜下來,他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愚蠢不懂事的兒子?”
盧倬卻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低聲對父親道:“既然孩兒去京堊城任職,不如卸下家主之職,讓二弟的出任,父親覺得如何?”
“不堊行!”
盧慎斷然否認了兒子的建議,“盧氏族規寫得很清楚,家主之位必須由嫡長來繼承,我不想因為此事修改族規,否則后患無窮,你繼續擔任盧氏家主,至于你不在涿郡其間,有我在呢!我會暫替你處理家堊族事務。”
盧倬心中暗暗嘆息,說到底,還是父親不肯放棄家堊族中的權力。
沉默了片刻,盧慎又問道:“還有今天崔家求婚那件事,你為什么要婉拒?”
“孩兒只是覺得崔家太強勢,明明崔盧的約定是清兒嫁給崔氏家主繼承人,現在他們家主未定,就要求清兒再嫁給崔文象,這不合規矩,孩兒覺得崔家有點欺人太甚!”
“崔家是河北第一名門,他們有強勢的資堊本,盧氏的聲望還是遠遠比不上崔家,你不應該拒絕他們,而且應該答應這門婚事。”
盧倬沉吟一下道:“其實孩兒并沒有拒絕,孩兒只是說等崔文象事業上略有所成后再談這件事,現在他還是白丁,孩兒覺得聯姻時候未到,他們如果真有誠意,就應該覺得我說得有理。”
“凡事等一等就會節外生枝,這其中不知會發生多少事?”
盧慎嘆了口氣,“也罷,既然你已經這樣決定,我也不管了,你把家眷都帶去洛陽吧!放在薊縣,我覺得有點不太放心。”
盧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長子,“你應該明白我得意思!”
盧倬心中暗暗震驚,難道父親已經知道清兒差點被擄走那件事了嗎?
他不敢解釋,只得深施一禮,“孩兒遵命!”
次日天剛亮,羅成便氣喘吁吁跑到張鉉院子里,此時張鉉正在收拾自己行李,見羅成跑得滿臉通紅,便笑道:“有這么急嗎?”
“大哥快跟我來,有人找你!”
“是誰?”
“你跟我來就是了!”
羅成來不及細說,拉住張鉉便走,兩人快步來到貴客堂,只見貴客堂上,副都督羅藝正在陪同一名客人閑聊。
這名客人年近七旬,身材中等,精神十分矍鑠,看不出半點老態,頭戴紗帽,穿一件金紫蟒袍,腰束玉帶,顯然是一名朝廷高官。
張鉉覺得此人有點眼熟,似乎在昨天盧氏壽宴上見過,但他卻不知道此人的姓名。
羅藝看見了張鉉,笑道:“他來了!”
老者坐在位子上紋絲不動,捋須若有所思地望著張鉉,這時,張鉉快步走進大堂,給羅藝行一禮,“參見羅世叔!”
“賢侄今天要走了嗎?”羅藝有點遺憾地問道。
“是!兵部要求小侄今天就去軍營報道,不得不離去,多謝世叔這段時間的關照。”
“一點小事,就不用客氣了。”
羅藝笑著擺擺手,又給他介紹旁邊的老者道:“這位是裴尚書,也是裴氏家主,賢侄聽說過嗎?”
張鉉嚇了一跳,雖然朝廷有兩個裴氏權臣,但裴氏家主只有一個,那就是裴矩,張鉉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卑職參見裴尚書。”
裴矩笑瞇瞇道:“恭喜張將軍升職。”
“多謝尚書贊譽,張鉉愧不敢當!”
旁邊羅藝對張鉉笑道:“今天裴尚書就是特地來陪賢侄去軍營任職,賢侄的任職確實不同一般啊!”
一般軍官上堊任是由兵部官員陪同前往,像張鉉這種武勇郎將上堊任,最多也就是普通郎中陪同。
但今天居然是由尚書裴矩陪同,這就非同尋常了,所以羅藝的語氣中充滿了羨慕之意,就算他這個都督上堊任,也未必請得動裴矩這種高官。
張鉉心中微微一怔,但一轉念他就明白過來,裴矩一定是有事情找自己,他又連忙感激道:“張鉉何德何能,竟然驚動裴尚書大駕。”
裴矩一笑,“你就不用客氣了,若收拾好,我們就走吧!”
張鉉點點頭,“已經收拾好了!”
羅藝連忙命人去給張鉉搬運行李,羅氏父子又將裴矩和張鉉送到大門外,大門外的臺階下停著兩輛馬車,一名馬夫已將張鉉的戰馬從馬廄里牽出來。
不多時,所有行李都已裝上馬車,裴矩對羅藝拱手笑道:“今天打擾羅都督了,時辰已不早,我就先陪張將軍過去,告辭了!”
“歡迎裴尚書再來鄙府,府門隨時為尚書敞開!”
“一定!一定!”
羅藝送裴矩上了馬車,張鉉向羅成點點頭,也鉆進了馬車后排,馬車緩緩啟動,迅速向城南駛去。
望著馬車駛去的背影,羅成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在明年約定的比武中取得勝利。
“玉郎,記住為父的話,以后有空要多和張鉉來往!”羅藝丟下了一句話便快步向府內走去。
羅成無奈搖了搖頭,父親怎么能這樣勢利?他不由暗暗嘆息了一聲。
馬車內,裴矩微笑著對張鉉說道:“張將軍,其實我們打過交道,你還有印象嗎?”
張鉉著實想不起在哪里和這個裴矩打過交道,他歉然笑了笑。
“很抱歉,卑職真不記得了。”
“我們并沒有見過面,確切說是你不肯見我,在拔野古俱倫部,有印象了嗎?”裴矩似笑非笑地望著張鉉。
“你就是——”
張鉉頓時想起來了,就在他從北海回來那個晚上,圖勒說有個裴先生想見他,當時他不愿和圖勒多說北海之事,便婉拒了會面的請求,原來那個裴先生竟然就是裴矩。
“卑職無禮了!”張鉉訥訥道。
裴矩微微一笑,“不必歉疚,就算當時你來見我,也只是見到一個裴姓商人,不過你第二天一走了之,我卻北上替你善后,那么嚴重的事件,可不是把兵甲沉入湖中就完事了,明白嗎?”
張鉉默默點頭,“卑職明白,但后面的之事以卑職的能力就解決不了。”
“確實,仆骨部和回紇部也不會聽你的解釋,我是用大隋北藩總管的名義擔保,才使他們相信拔野古部并沒有獨占兵甲之心,而是替大隋隱藏兵甲,其實關鍵還不是那批兵甲,而是史蜀胡悉,你射殺了此人,對吧!”
“是!卑職若不殺他,恐怕很難逃離北海,難道殺他對大隋不利?”張鉉有點擔憂地問道。
“倒也不是,圣上殺他之心久矣,令我不惜代價除掉此人,我打算利用他粟特人的經商天性,誘引他南下貿易,趁機殺之,沒想到被你搶先了,怎么說呢?你替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堊麻煩。”
張鉉頓時松了口氣,殺史蜀胡悉一直是他心中的隱患,他不知會有什么后果,直到今天裴矩的一席話,才徹底解開了他的心結。
張鉉心中對裴矩生出感激之情,他低聲道:“裴尚書對卑職的愛護,卑職將銘刻心中。”
裴矩今天陪同張鉉去軍營報道,一方面固然是楊廣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是裴矩想借機拉攏這位年輕的將領。
只有他才知道,張鉉已被楊廣視為皇太孫的柱梁,如此有遠大前途的年輕人,他怎么能錯過。
裴矩捋須笑而不言,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進一步拉攏張鉉。
這時,張鉉見馬車是向東北方向而去,他還想去見一見楊倓,便問道:“裴尚書,我能否先去拜謝燕王殿下?”
裴矩搖了搖頭,“圣上不喜歡燕王和外臣往來,今天就不要見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張鉉沒有說話,他明白裴矩的意思,這個所謂的‘外臣’就是指自己,楊廣不希望自己再和楊倓往來過密。
但無論如何,他心中始終楊倓充滿感激,可以說正是得到楊倓的器重和推薦,他才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被隋帝楊廣發現,并破格提拔他為武勇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