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力士發一聲咆哮,轟然墜地,大步流星朝著葉行遠奔去,張開雙臂就要將他環抱,引起一片驚呼。⊙,
“不可!”“陳兄莫要魯莽!”新進士們七嘴八舌的呼喚,在他們想來陳簡能夠召喚黃巾力士已經是個奇跡,葉行遠雖然有狀元之才,但年紀到底還輕,絕不可能能夠運用這門神通。
雖然在他們看來陳簡只是與葉行遠開玩笑,但要是真讓黃巾力士抱著狀元在大殿繞上三圈,葉行遠顏面何存?這可不要弄得好好一場瓊林宴不歡而散!
新進士們是本著善意來揣測陳簡的想法,葉行遠卻知道此人恨自己入骨,絕不是開玩笑。不由微嗔,心道我一直不曾惹你,你倒偏來捋虎須?那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葉行遠故作驚慌,倒退了兩步道:“意念通神之法艱深,在下尚不能收發自如,本該與陳兄切磋,只怕留不住手傷了人可不好......”
陳簡見他后退,哪里肯信,大笑道:“賢弟盡管放手施為,我們不過是相戲而已,又有何傷,可不要被我的力士逮住了!”
他催動法訣,趕著黃巾力士去捉拿葉行遠,便如老鷹撲雞一般。一眾新進士還要再勸和,哪里還來得及?
葉行遠看那黃巾力士來勢兇狠,淡然一笑,拈法訣口中也呼喝道:“黃巾力士現身。”
同樣是腦后一道白光,卻與陳簡不同,這白光足有柱子粗細,白光一分,從中現出一條碩大的手臂,只輕輕一探便握住了黃巾力士的腳踝,將他倒提而起。黃巾力士掙扎搖晃,卻如落人人手的蟲豸一般。哪里能夠脫身?
砰!葉行遠召喚的黃巾力士正式現身,身高三丈,頭頂屋梁,撞得砰砰作響,泥灰撲簌而下。
一眾進士驚呼出聲,楊博瞪大了眼睛,慨嘆道:“這才是黃巾力士!剛才陳公子所召,充其量只是黃金仆役耳!葉兄竟然能召出這等威武天神,這...這便是家父也不過如此!”
文虛懷幾個都是有見識的,知道黃巾力士正常的尺寸就該是那么大。但要支撐這巨大的形體在世間現身,需要充沛的靈力。葉行遠雖然是狀元,終究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哪里來這般皓首窮經老儒一般的修為?
陳簡面色發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見葉行遠召出的那黃巾力士雙手一合,用力一捏。之前陳簡召出的力士發出一聲嗚咽,頓時化為飛灰。
陳簡只覺得胸口一痛,眼冒金星。一口血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便被葉行遠的黃巾力士伸手捉住,高高舉起。
葉行遠大呼小叫,“不可傷了陳兄。你要是把他捏碎了那可多有不便。諸君且來幫個忙,我初學乍練,這神通尚不熟練,莫要真傷了陳兄!”
陳簡嚇得魂飛魄散。剛才自己召的力士是何結局他可親眼看見,要是同樣這么雙手一捏,只怕自己便要嗚呼哀哉。他原本只想著要出一口氣。哪里想到葉行遠居然有此窮兇極惡之心?
葉行遠當然不是真的操控不了黃巾力士,他也沒打算真要陳簡的命——至少不能在瓊林宴上動手,這要是誤傷人命,說不得自己也要受罰,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他可不干。
今日只不過給你一個教訓!葉行遠心道,暗中下令,讓那黃巾力士提著陳簡出門,一眾新進士大驚小怪,急匆匆跟了出去,還有人想要召喚御林軍御前侍衛來幫忙,被幾個老成之人阻止。
黃巾力士將陳簡的衣領掛在宮殿外的飛檐之上,方才大笑一聲,化煙消失。眾人這才放心,待看到陳簡如同一個風鈴一般搖搖晃晃,又忍不住好笑。
還是文虛懷實誠,找太監借來了梯子,架在屋檐之上,幾個年輕人爬上去把陳簡救了下來。陳簡羞愧無地,哪里還有面目停留,掩面而走。
眾人憋著笑,這時候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兩位同鄉分明不合。不過是陳簡主動挑釁,自取其辱,眾人也都不同情他,反而對葉行遠竟然能夠這么快掌握神通甚為好奇,紛紛聚在他身邊虛心請教。
這也沒什么秘訣,無非就是靈力更足,修行更深罷了。葉行遠毫無保留的講述了自己在運用神通中的幾處感悟,反正自己琢磨或是請教老師,自然也能明白,葉行遠樂得做個人情。
眾人如醍醐灌頂,若有所悟,又深謝葉行遠。如今皇帝百官都走了,瓊林宴上只剩下這些新科進士,金榜題名是難得的喜慶之時,大家也就放開拘束。拱著葉行遠做了首席,拼命灌酒,吃了個大醉,方才盡歡而散。
這種場面宮中太監見怪不怪,也不來打擾,到了夜間,自有安排送各位新進士出宮返回住處。葉行遠喝得最多,回驛館又蒙頭大睡了一晚,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只覺得頭痛欲裂。
正決意戒酒,唐師偃又拉人為他慶賀,說是包下了芙蓉閣,而且拍胸脯保證這次絕對沒有什么皇子皇帝來搗亂。葉行遠卻不過他,只好又謀一醉。
如今葉行遠的身份不同,新科狀元放在哪里都是最矚目的人物,芙蓉閣姐兒都一涌而出,列隊歡迎。
“葉公子,你真是貴人事忙,年前一別便不再來,我們錦織姑娘可是每日以淚洗面,念著葉公子你呢!”揮舞著香氣撲鼻的手絹,諂笑逢迎。
葉行遠知道青樓女子之言不可信,這不過是場面話而已。那位錦織姑娘他的印象其實也模糊了,只記得隔著珠簾連真面目都未曾見到,哪能有什么相思之情?
便笑道:“之前一向苦讀,如今得空,不就隨唐兄來了么?錦織姑娘要配的乃是王孫公子,我一個窮書生又算得了什么?”
搖頭道:“葉公子何其太謙?如今你金榜題名,不日授官便要青云直上,你得皇上看中,又豈是一般書生可比?”
她故作哀聲道:“說真話,要是別的狀元,咱們芙蓉閣雖小,也不至于把他貢到天上去。但葉公子你又不同,雖然只是匆匆一面,卻早掠去了我們錦織姑娘的芳心,她為你魂牽夢縈朝思暮想,你要是再不來,只怕她真要害相思病死了。”
葉行遠只是不信,唐師偃卻附耳道:“這一說我也聽到了,說那日之后,錦織姑娘便閉門謝客。便是正牌皇子都見不到他,說不定還真是喜歡上你了。”
葉行遠一怔,沒想到這里又惹上情債,便低聲苦笑道:“唐兄你知道有這種事,還帶我來此處?那不是找麻煩么?”
他根本不太記得這個女子,如今正躊躇滿志之際,只覺得眼前大事千頭萬緒,哪里會想要招惹桃花。
唐師偃笑得賊眉鼠眼,“賢弟你至今尚未成親,以前是為了讀書上進,不敢讓你耽誤了功夫。如今你已經高中狀元,那再不風流豈不是枉少年?此種滋味,你找個良家女子成婚未必能得其妙處,不如先受用了這瘦馬,豈不是好?”
葉行遠中了狀元,年紀也到了,正當是議婚之時。時下雖然不像前朝榜下捉婿,搶親回家,但像葉行遠這等未曾婚配的狀元郎,絕對是搶手的人才。
就算他家中無人主持,今年在京中來不及成婚,至少也會定下親事。
唐師偃一番好意,他知道葉行遠出身貧寒,家中并沒有伺候人,更遑論通房丫頭。身邊雖也有幾位美人,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并沒有什么瓜田李下之事。
如此一來,只怕他還太雛兒,到時候新婚之夜不得其門而入,那可就丟人現眼了。故此作為損友,當然要幫忙,這位京中花魁錦織姑娘,就是唐師偃今天想要送上的一份大禮。
葉行遠聽明白了唐師偃的意思,不由啼笑皆非,他可是多了幾千年見識的正氣好少年,哪有什么不懂的?還需要來青樓學姿勢不成?
在此之前葉行遠跟隨唐師偃亦曾在花叢流連,但一向潔身自好,從未宿夜。他的解釋當然是因為要刻苦讀書,不想太早通了男女之事,分心旁騖。
如今中了狀元,這個借口似乎是不能再用,但葉行遠也實在不想讓自己珍稀的九世童身送在了青樓。便拒絕道:“唐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年紀尚輕,并不著急,還是等成婚之后再說吧......”
唐師偃說到成婚之事,葉行遠也想起了心思,以前就想過要中了進士之后再論婚配。現在他已經是狀元之身,可說就是要求公主下嫁也不是沒有可能,世間女子任他選擇,但到底要求娶哪一家的姑娘,卻需要費心思量一番才是。
人雖在青樓,葉行遠已經開始思索妻黨能給他多大的幫助。
唐師偃卻未曾會意,只當他少年人面嫩,便哄著推他道:“你且一試再說,何必忙著拒絕,我們去與錦織姑娘聊聊。錢我都付過了,不用也是浪費啊!”
葉行遠幾乎感動得淚流滿面,嫖.妓搶著買單,這真是中國好基友啊!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