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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中二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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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張公子也算是個天才,將神通與琴技融合,技巧頗為高明。借這普樂忘憂咒,可強行抹去對手爭斗之心,忘卻執著之物。

  雖然葉行遠是童生,有浩然之體,張公子的神通效果會打個折扣,但能讓葉行遠離開莫娘子,也就足夠了。

  不過...若葉行遠知道張公子洗腦是這個目的,說不定也就不反抗了。甚至伸開雙臂欣然接受也無所謂,反正他本來意圖就是要遠離狐貍精,還怕這種神通?

  但葉行遠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遇到別人給自己洗腦,當然第一反應就是催動劍靈,當場就破回去——如果對方技能太高導致不能破是另一回事。

  如何催動劍靈,葉行遠已經駕輕就熟,略一思索便口吐真言:“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破!”

  引動劍靈,渾身金光閃耀,還有劍靈幻化出的白光在琴弦上一繞,只聽幾聲嘈雜響聲后,琴聲立時便啞了。

  張公子死死的虛按琴身,面無表情,渾身僵住,尾指不為人察覺的微微顫動,內心驚愕不已。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以琴聲牽引天機的神通法門,居然被一個童生破了!

  張公子更迷惑不解,這樣一個區區童生,怎么有本事能破去他的清心圣音?天機是他們讀書人神通的源頭,難道說這葉行遠不僅僅是詩才驚人,對天機的感悟也有獨到之處?這更留不得了!

  葉行遠暗嘆這下算是撕破了臉皮,趁著自負的張公子被震到氣血翻騰,還沒反應的工夫,他霍然起身笑道:“得聞張公子琴音,今日已興盡,這便告辭。”

  隨后葉行遠轉身就走,他只有反擊能力,沒有主動進攻能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張公子身邊人不明就里,也不敢攔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

  張公子好一會兒才氣血順暢,吐出胸中一口濁氣,低頭看時,桐木琴的琴弦已經盡數斷裂,切口鋒利,倒像是被刀劍斫斷一般,心下更是凜然。

  葉行遠心中還在疑惑,不解張公子為什么把自己當仇家,要說是為了鄭克定,可張公子剛才半句也沒提到。

  估計與莫娘子有關系,葉行遠想。說曹操曹操到,他剛想到莫娘子,抬頭就正好看見某只狐貍精站在花園月門,幸災樂禍的對著自己笑。

  “今晚又是你搞的鬼吧?”葉行遠非常確定的問。

  狐貍精嘿嘿奸笑幾聲,答道:“也沒什么,只是張公子他襄王有意,我這神女無心。我對他說,早就將一縷情絲深深系在府學中后起之秀葉公子身上,他好像很不高興。”

  原來如此!葉行遠恍然大悟,那張公子原來是吃醋,這樣就很好解釋了。只是張公子太自負裝逼,有些話大概嫌掉價又不肯明白說,還盛氣凌人,這才弄得不可收拾。

  葉行遠開始考慮,是不是與張公子解釋一下?為了一只狐貍精,不值當啊!

  莫娘子沒完沒了的吃吃笑,看來心情很好。“那張公子可是極其自負的人,你斷了他的弦,還想與他修好?”

  葉行遠無語,大概確實如此。他雖然只跟張公子就見過這一面,但誠如莫娘子所言,此人極要面子,特愛裝逼。今天破了他的神通,斷了他的琴弦,對于這種人來說,就算深仇了。

  “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葉行遠咬牙質問道。

  莫娘子嗤聲道:“為什么一定要有好處?看到你惹上麻煩,我這心里就高興,不行么?”

  本來只想安心讀書,卻無辜的被卷進這種**煩,葉行遠忍不住怒氣上頭。恨不能立刻學會攻擊性神通,將面前這狐貍精砍成七八段!

  可惜現在自己守護有余,不會攻擊,無可奈何!葉行遠此時只能用兇狠眼神瞪著莫娘子,而眼神當然是毫無殺傷力的。

  可莫娘子被葉行遠瞪了后,突然把頭低下去,一瞬間哭得梨花帶雨,然后捂著臉,扭身就跑了。

  這是什么情況?葉行遠目瞪口呆,難道自己的眼睛也變異了,修煉出什么眼神傷人的神通?

  背后好像有響動,葉行遠回頭看了看,發現張公子一班人站在自己身后不遠,他們也要離開,但是他們那眼神比自己還兇狠......

  我靠!葉行遠心里叫了一聲,難怪莫娘子忽然淚奔,原來是給張公子表演的!這誤會真是越來越大,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狐貍精的演技還真是了得!

  此后數日,得罪了張公子的葉行遠府學生涯頓時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上輩子未曾遇到的校霸,居然在這輩子補充完整了,而且對方的手法非常幼稚拙劣。

  其實細想想,府學中這一群童生,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年紀,小的甚至不過十四五,年紀再大的也就不好意思來上學了。中二時期,如之奈何?

  葉行遠是兩世為人的成年人,哪會在意這些小技倆。第一不愿吃虧,第二有問題就報告訓導,此外自己該干什么就干什么,讓訓導頭疼去。

  眼看葉行遠沒有太大反應,張公子手下的行動也越發變本加厲。有一日葉行遠正在號房看書,卻見表弟陸偉鼻青臉腫的進門哀嚎,“表哥!我被人打了!”

  城門失火,終于殃及池魚了?葉行遠放下書本,他對自己這個便宜表弟還是沒什么好感,但是不管怎么說,現在這表弟鞍前馬后,馬屁拍得極響,

  張公子他們不敢針對自己動手,卻盯上他身邊之人,這種風氣不能縱容。想至此處,葉行遠淡然道:“我們去報知訓導,然后你一一指認出兇手,府學律條不會放過他們。”

  無故毆傷同學,這在府學夠得上開革,當初鄭克定朱訓導設計葉行遠,也是想通過這個罪名。既然如此,葉行遠當然也不會客氣。

  陸偉趕緊慌不迭地扯住了葉行遠,驚惶道:“表哥不可!我們惹不起啊,若是報知訓導,我可就活不成了!”

  對方狠狠威脅過,以陸偉欺軟怕硬的性子,哪里敢反抗?葉行遠一皺眉,“那你待如何?”

  陸偉垂頭喪氣,低聲道:“張公子說,想約你再見一面。”

  這頓打就算是傳話的報酬,陸偉也自覺晦氣。他好不容易抱上了葉行遠的大腿,指望借光一親花魁芳澤,還可親近表哥身邊的美人。

  沒想到葉行遠轉頭就得罪了府學中最有勢力的張公子,自己才對小伙伴們炫耀過與葉行遠的表親關系,這下怎么也攀扯不清了,只能跟著葉行遠被排擠孤立,還要挨打,真是無妄之災。

  葉行遠聽聞張公子又要見他,頓感不勝其煩,他一心科舉大道,對這種不成熟的少年爭斗撕逼毫無興趣,偏偏對方卻玩得不亦樂乎。

  但這次陸偉挨了打,不管怎么說,陸偉表面上也是他葉行遠的人,沒法就這么算了。要不然就再去對張公子說個明白?

  葉行遠無奈跟著陸偉出面去見張公子。張公子一出場必然是撫琴,這回不在湖心亭了,而是在府學南苑一座假山上,白衣勝雪,居高臨下,侍婢在他身后抱劍,看上去殺氣凜凜。

  遠遠望見葉行遠,張公子扣緊了琴弦,咬牙道:“葉行遠,我聽你表弟說要參加此次花魁大會,可有此事?”

  葉行遠回頭看了陸偉一眼,陸偉心虛低頭,這消息當然是他捱不住打透露的。葉行遠嘆口氣點點頭,這沒什么好否認,“確有此想。”

  “那就好!”張公子一拂琴弦,發出錚錚之聲,冷笑道:“葉行遠,你若是一個堂堂男子漢,可敢與我一賭?就賭斗我們倆在花魁會上,誰能成花魁入幕之賓!敗者,就自愿退出府學,不要在對方面前出現!”

  他今天聽陸偉說起葉行遠的打算,不由大喜。張公子方當年少,又自認才華橫溢,這花魁大會肯定是要參加的,心中也早有了志在必得的念頭。既然葉行遠也要參加,剛好就借此機會,將面子找回來。

  葉行遠早就認為張公子是個中二,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中二——也不知道本性如此,還是中了狐貍精魅惑神通后,心性迷失變得如此?什么賭斗分勝負,敗者自愿退出,他以為是過家家么?

  想至此處,葉行遠便義正辭嚴責備道:“張公子今日尋我,若只為此事,那不必再說了!吾輩入府學讀書,乃是朝廷恩典,豈能因口角之爭便即動輒退出?簡直不成體統!

  閣下出身官宦人家,怎能如此不明道理?科舉之道乃我學子正業,花魁大會不過是閑暇玩意,豈能相提并論?閣下以后切莫再如此輕率,免得有人譏笑閣下孟浪,連累令尊官聲!”

  葉行遠這話仿佛長輩一般,不但暗暗嘲諷張公子幼稚,還借機將他一通教訓,氣得張公子七竅生煙,偏又不好反駁,只能喝道:“葉行遠,你難道是怕了嗎?”

  怕當然是不怕,但何必降低自己格調來與你斗氣?葉行遠懶得與他多說,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以后有本事對我來,莫要牽扯旁人。”

  這種不屑更是讓張公子三尸神暴跳,一巴掌拍在平時最珍惜的瑤琴上,嗡嗡聲刺耳。侍婢從未見過公子這模樣,皆嚇得面色發白。

  “葉行遠你欺人太甚!花魁大會之上,我必讓你身敗名裂!”張公子終于失態了。葉行遠遙遙聽到,也不以為意,只有陸偉嚇得渾身發抖如笸糠。

  “你有點出息!吾輩讀書人追索天機,心性怎能如此軟弱!”葉行遠覺得這個表弟未免太過軟腳蝦。不過這段時間他要作為花魁大會的伴當,還是得好好調.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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