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智從來都沒有碰見過這么棘手的深海。
以往那智與深海戰斗的時候,為了節省彈藥,偶爾也會采取近距離用冷兵器斬殺深海的策略。
而那智每一次碰見的深海,哪怕她們擁有自我意識在近距離作戰時,完全是依靠著蠻力,沒有任何力量與技巧可言。
可是這一次那智對陣的這只深海,極為非常擅長于此…特別是用小刀這種武器。
那智自問自己用匕首的技巧在艦娘之中絕對數一數二,但面前這個家伙…那智卻發現在戰斗經驗上,似乎完全不是對手。
那智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與深海戰斗,極少會有和人類交戰的機會,但這只幼女…使用匕首的技巧就是用來殺人的!
“你手上的小刀是特制的?讓我猜猜……應該是剝取深海身上的素材用的。”
刀刃與刀刃碰撞而迸發出的火花四濺而起,那智緊緊盯著那只面帶微笑的幼女,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處在下風。
“你的呢?”
那智用力一揮手,強行的讓提督后退了幾步,才躲過了她攻擊的范圍,趁著這段時間那智也有一點點喘息的時間。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她的白手套上出現了許多被刀刃劃開的痕跡,如果不是提督手上的小刀不夠鋒利,就連劃開艦娘的肌膚都做不到的話,可能那智已經傷痕累累了吧。
“旅館里臨走前拿的水果刀,呃…當然是削水果皮的那種,按裝備分類的話,我手上這個應該是灰色品質,你那個是紫色的,不過沒辦法湊合著用吧。”
提督擦拭了一下手中小刀的刀刃,光是劃開那智穿在身上的衣服,這柄小刀就已經磨損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
用來削水果用的武器想要傷到艦娘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而這就是那智的優勢了,那智可以保證自己手上的武器絕對能傷到深海…雖然無法貫穿棲裝的裝甲,但貫穿深海棲艦的血肉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智小心警惕著提督的動作,只要提督不使用棲裝,這一場博弈贏的絕對是她…
她反手握住了手中的小刀,踏出了一步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提督,在她腳下的巖石由于無法承受這只重巡艦娘巨大的力量而崩壞。
刀刃直接刺向了提督,這么直接的一擊,提督以深海棲姬的身體當然能輕而易舉的側頭躲過。
但那智手中的刀刃卻立刻改變了方向,直接側面劃向了提督。
提督立刻蹲下身來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那智想要調整好自己身體的平衡,再次追擊的時候,她卻整個人都僵直在了哪里。
因為…一柄刀刃正抵著她的眼睛,距離她的瞳孔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毛骨悚然的戰栗感充斥了那智的全身,只是有些可笑的是,那智并沒有在刀刃上嗅到什么血腥的味道,或者感覺到什么殺意…反而從刀刃上傳來了一陣蘋果和梨子的清香……
“就算艦娘的防御再怎么強,眼睛這種地方被刺中的話,還是會疼吧?于是,這次能算我贏了嗎?”
那智沒有回答提督的問題。
在剛才提督蹲下的瞬間,提督就直接從下至上,反手握住刀刃抵在了那智的眼睛上,就算她沒有倒地,她也輸了。
“那個啥,如果你不認輸的話,我真的動手了。”
提督對這只重巡艦娘的沉默表示有點難辦,就只有用這種方式威脅她。
只是那智看起來并不畏懼,流浪艦娘棘手的地方就在這里,經驗豐富的流浪艦娘可沒有生活在鎮守府里的那些艦娘好騙。
就在提督琢磨著該怎么辦的時候,那智突然直接抓住了提督,緊接著在提督的驚呼聲下,她抱著提督直接躲到了山洞的一個角落。
由于那智的這些舉動根本沒有任何敵意,再加上與那智距離過近,提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提督本想想要大喊‘你作弊。’這句話,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來,那智就直接用她的堵住了提督的嘴。
咳…只是提督的臉頰強行被埋到了這只重巡艦娘的胸口。
“安靜點,有誰來了,他們似乎也是來抓你的。”那智小聲的在提督耳邊說。
‘我早知道了,不過你不是他們的同伙?’
提督念念不舍的從那智的胸口中抬起頭來,盯著面前這只表情有點恐怖的重巡艦娘。
提督本來以為這位賞金獵人小姐是受雇于德·意志那邊的黑衣人,不過看起來并不是如此。
‘這個聲音…靈魂網絡?你…入侵了我的靈魂網絡?’那智捂著自己的額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提督。
‘我想…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我們碰上大麻煩了。’
‘麻煩?那些人類,就算他們手上有槍械……’
提督與那智都能聽見從洞窟外傳來的腳步聲,提督微微的從躲藏的巖石后探出頭來,立刻發現了不遠處有一群全副武裝的人類在靠近這里,他們頭上戴著的夜視儀在黑暗中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
‘這些家伙是專門來找我的,他們知道我是一只深海棲姬,那么你覺得他們不會帶上能制服我的武器嗎?對艦娘也是同理。’
提督不覺得這群家伙會笨到這種程度,天真的以為面對一只深海棲姬,雇傭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帶上突擊步槍直接幾發彈匣打光就能搞定…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深海曾經就不會將人類逼入滅絕的危機了……
‘我不可能一直躲在這里,他們遲早會發現我們,而且舞鶴的那只戰列艦娘還躺在水潭旁邊。’
那智和提督一樣無法拋棄掉榛名獨自逃跑,看起來艦娘的本質都是善良的在那智的身上也適用。
‘呃…我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殺光他們,這是最簡單的選擇,只需要用你的艦裝轟幾發就行了,他們絕對會死的連渣都不剩,第二個選擇就是你用艦裝將上方的巖石壁擊碎,趁著巖石跌落下來的這段時間里面,我們一起帶著榛名從水潭逃離。’
提督其實很想直接沖去把這些家伙擊暈。
他們感覺上似乎只是普通的雇傭兵,但這只是感覺上…
他們之中肯定有幾人被深海怨念強化過,再加上這個隊伍的人數在十幾人以上…再加上他們都戴了防毒面罩,所以攜帶了那種會腐蝕深海或者艦娘的病·毒的可能性很大,哪怕被這東西擊中一發都是致命的。
提督不想冒這個險,特別是以這只幼女的身份。
那智思索了一會,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后者。
‘尸體太多會有很多麻煩,第二個計劃聽起來可靠一點,我的艦裝限制解除。’
‘你的艦裝已經就緒,順帶幫你把對艦炮給填裝好了。’
那智確認了自己能夠控制自己的艦裝后,她隨手找了一塊石頭扔向了洞窟的另一處,石頭撞擊地面造成的聲響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時間很短卻已經足夠那智開火。
那智對準了上方的石壁,對艦炮的轟鳴聲回響于空蕩蕩的洞窟當中,上方的石壁承受不住對艦炮毀滅性的破壞力,直接塌陷。
敵人被擋在了碎石堆外,但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能繞過來…那智走到了榛名身邊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榛名。
“早上好…提督…誒……”
榛名好像做了一個美夢,她揉了揉自己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還沒有回過神來。
“那智,這里…榛名想起來了,深海棲姬!那智那個孩子逃跑了嗎?”
榛名在昏迷前好像并沒有來得及確認兇手是誰…這也讓那智一時之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榛名。
“她…”
那智稍微猶豫了一會,剛想說提督還在哪里的時候,她就聽見了什么東西落入水潭的聲音。
該不會是那只幼女先一步跑了吧?
“那智?”
“沒時間繼續在這里發呆了。”
那智沒有繼續向榛名解釋事情的經過,直接拉著榛名躍入了水潭當中。
提督從舞鶴的一處沙灘爬上了岸,深海潛水艇停在日本海的外圍,想要靠著這只深海棲姬的能力游過去是不太現實的想法。
最大的問題是提督發現自己又餓了,這只幼女的資源消耗速度都能與wo醬相比,前一秒剛吃了一大堆資源,后一秒就餓得無法出擊。
這可以算是正處在成長期的深海的通病嗎?
其實這是召喚大量深海驅逐艦的代價之一,榛名給的那一些小甜點根本沒辦法滿足這只幼女,提督剛才是強撐著饑餓和那智打了一場。
造成的結果是當提督游到沙灘上的時候,已經餓到用著咸魚的姿勢躺在沙灘上不想動彈了。
鋁!給我鋁!再不給我鋁我就要死了!提督突然想起了這一句赤城的至理名言。
食物的香味?
提督趴在沙灘上還沒過多久,就聞到了鋼材的味道,已經完全處在饑餓狀態下的提督,當然是想都沒想張開嘴就把那塊鋼材給吃了下去。
鋼材讓提督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提督有點迷茫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位穿著和服的美少女正蹲在沙灘上看著自己。
如果這是一個輕小說開頭的話,不用懷疑!這位穿著和服的美少女絕對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
但可惜的是…提督一眼就認出了這家伙是男的!
“稍微精神了點嗎?”她輕輕的把耳邊的發梢撫到了耳后,同時微笑著看著提督。
雖然提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過還是選擇裝死吧,提督不打算回答她,閉上了眼睛,試圖將自己偽裝成一只曬死在沙灘上的咸魚。
可惜的是以這只幼女的外表,提督再怎么偽裝,都不可能和咸魚這種生物聯系上去。
“在害羞還是在害怕?”
她看起來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提督,又拿了一塊鋼材放到了提督的嘴邊。
就算是咸魚也是有尊嚴的,提督繼續一口吃掉了她給的鋼材,然后繼續裝死。
“這樣的話,我就只能把你送到憲兵隊去咯。”她說。
送吧!送吧!憲兵隊多好啊!起碼就算是囚犯也一日三餐,而且還是吃到飽的那種,別問提督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憲兵隊的安全設施也挺完善的,至少除了提督以外沒有什么人類能夠闖入其中…
說不定以現在這個情況,憲兵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過在去憲兵隊之前,我會先讓你在舞鶴待一段時間,以俘虜的身份。”她繼續說。
“提督,那只深海怎么了?”
榛名這個時候也從海底冒了出來…
艦娘的艦裝給予了她們一件換裝的能力,榛名將身上潛水用的泳裝換成了日常穿的巫女服,走到了自家的提督身邊。
她在潛水的時候就像自己的提督匯報了所發生的事情,因此自家的提督會在這里,榛名并不驚訝。
“她看起來有點怕我,所以正在裝死。”輝夜回答著榛名。
“裝死?沒問題的提督,她不怕榛名!來……”
榛名走到了那只幼女的身邊,只是這一次那只幼女沒有表現出像是在洞窟里面的熱情,她瞅了榛名一眼之后,從沙灘上爬了起來。
這只幼女沒有如榛名所愿的撲到她懷里,反而跑到了剛剛上岸的重巡艦娘那智旁邊,直接躲到了那智的身后。
“你……”
‘我承認你贏了!趕緊帶我去憲兵隊!’
那智本來以為這只幼女想把她當人質,但她突然說的話,讓那智一愣。
“剛才不是這樣的呀。”榛名好像有點失落。
“小孩子的心思本來就很難捉摸的,我和她去溝通一下。”
輝夜站起身走到了那智的面前,那智伸出一只手護住了提督,看起來就像是家長在保護自家的小孩子一樣。
“抱歉,輝夜小姐…這只深海棲姬必須帶回憲兵隊看管。”那智并不打算把提督讓給輝夜。
“這次追捕這只深海棲姬的任務,舞鶴鎮守府的艦娘占了大多數,榛名也是發現者之一,憲兵隊也幫了很多忙,但…身為舞鶴提督的我,連看一眼這只深海棲姬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很危險。”那智說的是實話,光是剛才和提督的對弈之中,提督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就足以證明提督對人類而言是多么的危險。
“別擔心,我不會搶你的獵物,我會告訴憲兵隊,這只深海棲姬是你捕獲的,但在這之前…能將她暫時性的交給我看管嗎?當然我在問你個人,而不是憲兵隊…因為憲兵隊那邊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