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把那只深海棲艦帶走。”
站在吹雪宿舍外的走廊上,加賀透過窗戶確認了吹雪正在熟睡中后,對著靠在走廊邊的提督說。
提督今天晚上即將離開,回到深海鎮守府這件事,加賀是知道的,并且沒有阻止提督,只是簡簡單單的向著提督道別,甚至下一次再見是什么時候,這個加賀真正關心的問題,她也沒有問出口。
因為加賀不敢問出口,她是艦娘,提督是深海,如果下一次再見面的話,不再可能像現在這樣,如同朋友一樣站在一起交談,而是以敵人的身份,在無盡的海洋之上互相廝殺reads;。
能夠在這次遠征任務中遇見野生的提督,對于加賀來說可以說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驚喜了。
而加賀并不認為這種驚喜會有第二次。
所以,在提督離開的時候,加賀的心情非常的復雜,希望再次見面,又有些害怕作為敵人的身份出現在提督面前。
這一次本應該早已離開的提督,因為什么原因再次回到吹雪的宿舍,加賀內心還是有點小小的欣喜,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說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這一次遠征是永遠就好了。
加賀不介意和提督在這座島嶼上過一輩子,這種寧靜的日常…一直持續下去,但這也僅限于幻想而已,幻想和現實加賀還是分得清的。
“為什么不帶走那只深海棲艦嗎……?”
在加賀看來,身為深海的提督將那只深海棲艦帶走,絕對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那只深海棲艦留在這座鎮守府中會引起許多麻煩,其中最危險的就是被憲兵隊察覺到這件事。
這只年幼的深海棲艦在誕生的時候,可是制造出了大量深海怨念…陸地上的那些鎮守府沒有理由察覺不到這些深海怨念的擴散。
由艦娘組成的憲兵隊行動效率可是很高的。那只深海棲艦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我也考慮過這么做,但太過危險了一點。”
要是提督沒有造訪過深海世界的話,提督碰見這只年幼的深海。也許會直接把她帶回鎮守府,就當是給小北方找了一個同齡的玩伴一起飼養。
可現在。提督絕對不會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危險?”加賀不理解將那只年幼的深海對于提督究竟有什么危險,她雖然是深海,但實際上身體各方面的素質,以艦娘的平均水平來說,完全可以歸入病弱的級別,就連自己的棲裝都沒有。
唯一棘手一點的能力,就是召喚大量不完全的深海驅逐艦,這些深海驅逐艦。在深海棲姬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數量再多也是同樣。
提督并沒有向加賀解釋,只是拿出了一份加賀給的咸魚罐頭,在開罐的時候提督使用了自己專屬的開罐器,也就是自己的血液。
猩紅的鮮血從提督的指尖溢出,化為了銳利的刀鋒將罐頭結合的縫隙輕而易舉劃開,咸魚的味道飄蕩于空氣當中。
為了不打擾宿舍里面那只驅逐艦娘睡覺,提督只好到宿舍的走廊外吃這一份魚罐頭。
事實上,在提督回到宿舍后,發現加賀竟然睡在吹雪的上鋪。原本提督泡溫泉所留下來的睡衣頓時消散一空,再加上加賀‘希望談談’的邀請下,提督就只好站在宿舍外的走廊上。順帶靠著加賀的咸魚罐頭彌補一下晚餐沒吃的遺憾。
“血液……”加賀跟在提督身邊這么多年,還是知道提督體內血液不同于常人這件事,但真正看見提督的血液變成刀刃一樣的形狀,將罐頭表面的金屬給劃開,加賀的表情還是出現了輕微的動容。
“驚訝嗎…也對,不管這種事情在人類和艦娘看來都像怪物一樣。”
提督的指尖在半空中劃動了一下,那些鮮血并沒有遵循萬有引力的定律滴落在地上,反而隨著提督劃過的軌跡,在半空中構成了一段文字reads;。
這是加賀看不懂的文字。但提督卻能夠看得懂這一段話的意思。
‘殘次品沒有存在的意義。’
殘次品指的應該就是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而自己的血液似乎并不希望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活下去。
提督當然不會認同它的想法。提督從來都沒有認同過它的想法,只接受過它的建議。因為比起提督,這些血液才是更加純粹的深海棲姬。
提督用手抹除了在半空之中的那一段文字,然后側過頭看著依然面無表情的加賀。
“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督在變成深海前絕對是人類,這一點加賀是可以肯定的,但人類的血液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像剛才那樣,不僅擁有自己的意識,還能變成堪比刀刃一樣銳利的金屬化結構體。
“這些血液來自一只危險的深海棲姬…非常的危險。”
那一次換血的記憶,在提督的腦海中已經屬于很久遠的記憶了,變得模糊不清,太多的細節都已經被遺忘,提督唯一記得的就是救下自己的是仁慈號,而那個時候的仁慈號所似乎在為德意志工作。
那一天太多的細節提督自己都已經不太清楚,就像零碎的拼圖,其中還有很多拼圖被丘比給吃掉一樣,根本無法聯系起內容。
不過提督唯一能肯定的就是。
“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也同樣屬于那只深海棲姬。”
“子嗣?”
提督的血液來自于某只深海棲姬,這一點加賀還能夠接受,但那只幼女也同樣來屬于那只深海棲姬,這種說法,加賀只能想得到,那只幼女是那只深海棲姬的子嗣,也就是后代。
雖然至今尚且無法得知深海棲姬能不能夠生育,但從艦娘能夠造小船的定律上來看,深海棲姬還是有生育的可能。
而且那只深海棲艦確實非常的年幼。
“后代…嗎?如果是后代就好了啊。后代……”
如果真的是后代的話,提督可以直接把那只幼女領回鎮守府去,然后拿著手帕抹著眼淚。見證著失散多年的母女重新見面的感人景色,可惜的是。那只深海棲艦并不是任何人的后代。
“加賀你聽說過七龍珠嗎?”
提督這話鋒突然一轉,讓加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面對提督這突兀的問題,加賀搖了搖頭。
“你可以理解成是七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鋁片,集齊之后就會出現一只超厲害的赤城幫你實現一個愿望。”
加賀動漫并不感興趣的樣子,所以提督只好換成一種加賀能夠理解的說法來向加賀解釋reads;。
“為什么是赤城?”加賀注意力,顯然沒有放到重點上面。
“這只是一個比喻啦,比喻,凡是知道這七塊鋁存在的人。一定會竭盡各種方法去尋找,因為除非是咸魚,否則所有人都有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
提督指著魚罐頭里面的一條咸魚對著加賀說。
“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就是其中的一塊鋁,只是集齊了之后并不會召喚出什么赤城幫你實現愿望,而是會出現一只恐怖的深海棲姬毀滅世界…加賀你能夠理解嗎?”
“繁雜而又難以理解的解釋。”
加賀做出了一個很恰當的評價…接著加賀并沒有繼續詢問下去的意思,將視線看向了遠處被黑暗所籠罩的海平面。
“第一個找鋁片的人好像來了。”提督咬著一條咸魚有些含糊不清的說:“看起來并不是憲兵隊。”
“雇傭?”在加賀的感知中那股氣息非常的模糊,只能感覺到有一只艦娘在向著這里靠近,但并沒有辦法鎖定,很少有人能逃過加賀的靈魂網絡感知……這只艦娘能夠做到的話,除了她有特殊的屏蔽靈魂網絡和電探感知的艦裝這種情況。就只有她的能力和加賀不相上下的可能性。
獨自一人出擊肯定不可能是憲兵隊,隸屬于鎮守府和憲兵隊的艦娘,出擊的時候絕對會保持兩只艦娘以上的數量。以防出現什么意外的情況,能夠互相援助。
艦娘獨自行動,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流浪艦娘了。
既然是流浪艦娘的話,來到這里的原因,最有可能就是受誰的雇傭。
“并不知道,不過等會綁起來問問應該就清楚了。”
有外來者為了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造訪這里只是遲早的問題,提督沒想到的是,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點。
那只年幼的深海棲艦一開始就是誰追捕的目標嗎?
提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指尖上細小的傷口。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那只深海棲姬相關的人或者組織并不多。在去深海的世界之前,提督也只是隱約的知道。自己的血液來自于深海棲姬,那只深海棲姬的具體信息。提督一無所知。
而真正知道那只深海棲姬的存在,并且深入了解過的人和組織,大概就只有仁慈號,還有那個雇傭了仁慈號,給予了那只深海棲艦‘零’這個編號的組織,來自德意志,研究著如何將艦娘深海化的組織。
提督在幾個月前和威爾士親王號,還有哪位德意志軍人一起毀掉了那個組織的地下研究所,但提督并不認為僅僅是這樣,能夠完全摧毀那個組織。
然而,最了解那只深海棲姬的人,既然不是仁慈號,也不是德意志,而是曾經親手擊沉過那只深海棲姬的艦娘,企業號!
“希望能從那只艦娘口中問出些什么吧。”提督吃完了魚罐頭里面最后一條咸魚,開始思索起了這座鎮守府里面,哪里可以找到粗麻繩之類的東西。
綁架艦娘之前,先把工具準備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