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傳統的農歷新年已經不足十天了。
盡管陽歷新世紀的元旦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但是對白鶴人來講,應該說對幾乎全部的中國人來講,農歷新年總是一個尤其特殊的日子。
年三十,春節,這兩個日子的意味尤其深遠。
不過跨過那一道坎,新千年對于白鶴人來說,重要性更是如此,甚至值得他們花費一生的時間來銘記。
在剛剛過去的一年里,白鶴人收獲了新世紀最珍貴的禮物,那就是他們終于實現了從一個落后的小村到特區城市的偉大轉變,這是所有白鶴人能夠用一輩子來驕傲的成功。
當然,白鶴仍然任重道遠。
站在一個新的起點上眺望未來,總是顯得激動又忐忑,這自然也意味著新的開始,意味著更高遠的目標和更艱苦的路程,所有的白鶴人都清楚,作為首次擔任白鶴市市委書記的黃鉞成來講,更是如此。
白鶴市市委辦公大樓,砂巖色的墻體,過半的玻璃墻面,兼具了厚重與現代化的味道,這棟樓對白鶴人來說有太多的意義。
從一開始的壩頭鄉政府大樓,到后來的白鶴經濟特區政府大樓,再到現在的白鶴市政府大樓,雖然已經歷經重建,幾經修改,但是這棟樓下∠長∠風∠文∠學,w□ww.cfw▽x.ne$t的土地卻從來沒有改變過它屬于壩頭、屬于白鶴人的顏色。
如今,這棟由白湖灣集團設計、并投資建造的六層高寬體半弧形辦公大樓再次成為了白鶴市的政府機關所在地,市委市政府同在一座大樓內辦公。
在政府大樓左側,是一棟面積極大的辦公樓。這棟大樓似乎沒有任何商戶入駐,顯得很空曠。在這樣優越的地帶竟然空著這樣大面積的一棟樓的確是有些詫異。
不過這棟樓雖然是白湖灣集團的資產,但是現在卻已經被白湖灣集團捐贈給了白鶴市政府。至于具體是什么用途,除了張文林父子以外,恐怕就沒有幾個人清楚了,因為這棟樓當初捐贈的時候張晨就提過條件,那就是必須在市政府能夠正常運轉的情況下才能告知捐贈這棟樓的用途。
目前白鶴市雖然已經掛牌,但是相關的政府部門的組建工作還在緊張地籌備當中,所以現在全市的政府機構并沒有完全開始正式辦公。
不過對于黃鉞成和劉海兩位市領導而言,這根本就沒有什么區別。
由于白鶴市是副部級特區城市,而且第一任市委書記黃鉞成還是南江省委常委。高配正部級的領導,所以在中央和南江省已經定下調子的前提下,市委市政府以及下轄各區的領導班子成員幾乎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就到位了。
欠缺的人員除了從原白鶴經濟特區和百崇縣原地選任以外,省委組織部的動作也很快。
要知道,在調任白鶴市以前,市委書記黃鉞成可是掌管省委組織部的巨頭,即使現在退了,但是也仍舊是省委常委,而且還是執掌白鶴市這樣一個副部級的特區城市。誰能保證黃鉞成在這一任書記之后不能直接躍居省委兩大巨頭之一。
要知道,現在的黃鉞成,即使再干五年,也尚未過六十。上兩任省委大佬綽綽有余。
所以在中央有關白鶴市的文件下來之后,白鶴市除了市委的幾個直屬機關人員還沒有到位以外,下面幾個區里的一二把手基本上已經齊全了。但是要完全運轉開的話,恐怕還有些難度。
不過中央和省委給予的時間也很寬裕。整整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市委市政府做充分的準備工作。
黃鉞成和劉海苦惱的是。現在全市各個區里,除了白鶴區和白湖區以及百城區的行政機構人員齊全,已經開始正常運轉以外,新設立的各個區基層人員空缺得很厲害,很多機構的辦公室基本上都是主任副主任一肩挑,甚至有的整個辦公室就一個科員,連領導都沒有,這樣工作怎開展得了。
而且也不可能所有的職位都等著省委來調任啊,廳局級的干部省委組織部可以通過人事系統來調任,但是這縣處級以下的中低層干部總不能都靠省里來吧。
“黃書記,節前我們的事情太多了,要理出個頭緒來,實在是太難啊!”
在黃鉞成面前,還不及五十的劉海無論是資歷還是閱歷都要遜色不少,黃鉞成還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的時候,劉海正好任省委副秘書長,自然早就認識。
“話是這么說的,現在正值白鶴市初創之際,各方面的工作都是一片空白,雖不是白手起家,但是也算是重頭來過了,不過工作總是人做出來的,力度還要加大,爭取春節前讓政府在一定程度上運轉通暢。”
“嗯!說到這里,當初白湖灣集團的張文林同志拉著村里人搞改革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白手起家,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了不起啊!生生建立了這么大一座城,古往今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也不多。”
劉海似乎有些感慨。
黃鉞成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對張文林的了解他比劉海多,當初他還是宜安市市長的時候,就曾經在張文林帶著白鶴人創業之際來百城見過一次。
也正是那一次,黃鉞成第一次發現那個看起來十分壯實的鄉下漢子,眸子里和臉上都寫滿了堅毅和決心,而且還充滿自信。
一直到現在,黃鉞成還記得當初張文林跟自己談條件的那個場景,就像剛剛發生在眼前一般,只不過當初的白鶴還只是一個剛剛改革起步的小村子,張文林還是白鶴的村支書,而他也只是宜安市的市長。
但是現在,早已經滄海桑田,如今的張文林執掌著市值過百億的白湖灣集團。而且幾經國家最高層領導人的接見,他帶領白鶴人勇闖改革路的事跡也越傳越遠。甚至為全世界所知。
現在的白鶴,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有幾千人口。天災之年,甚至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貧困村,而是擁有人口將近兩百萬,年生產總值超過數百億的副部級特區城市。
雖然跟國內的幾大直轄市甚至深市這樣年生產總值破千億的城市相比,現在的白鶴還要遠遠遜色于它們,但是黃鉞成從關注白鶴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白鶴遲早會趕上甚至超越他們。
而這一切的推動者,正是張文林啊!
白鶴經濟特區設立的時候,張文林急流勇退對他個人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對白鶴來講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這還真不好說,黃鉞成其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作為白鶴改革的領頭人,張文林對白鶴未來的走向極有可能比胡德平和他都要把握得清楚,不說別的,現在白鶴市的很多政策,其實就是當初白鶴村改革的時候頒布的政策的延續,這些政策無論是可行性還是科學性都極強,最重要的是它適合白鶴市,而且領先國內很多。
很簡單的一個環境保護政策和城市綠色環保建設問題。在這個上面的投入白鶴市就遠遠超過國內任何一座城市。
而且在白鶴市委市政府大樓的一樓中心大廳里,就有一塊白鶴市的遠景構造圖,這其實就是當初張文林和白鶴第一批參與改革的村委們構建的白鶴市發展遠景。
就更不提對白鶴市產業結構的長遠發展規劃了,黃鉞成相信沒有人比張文林更清楚。因為他有一個妖孽一樣的兒子,而且還創立了白湖灣集團這樣一個出身鄉土,但是卻一點也不遜色的優秀企業。
只是可惜啊。現在的有些規定是死的,沒有人敢開那個口子。否則不管是從閱歷經歷上,還是能力和名望上。張文林都應該繼續在白鶴市的改革中充當很重要的角色,而不是現在這樣,白白浪費人才。
“張文林同志的問題我也考慮過,不過時機還不成熟!”
略作斟酌后黃鉞成才說道。
“倒也不一定,黃書記,你覺得中央對我們白鶴市的定位到底是一個什么意思,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太重要了,涉及到我們白鶴未來的發展方向問題。
當初改革開放的時候,南方沿海城市都是引進外資,技術,有人說是搞資本主義,也有人說是走回頭路,但是結果人家愣是搞成了。
現在我們白鶴呢,中央沒有明確提出來走什么發展道路,但是經濟特區畢竟是特區,開放政策上有優勢,那么我們還如何選擇這發展的路子?依我看,總理他老人家的那一句話很重要。
而且最終啊,特區既然是特區,這發展的路子恐怕還是要咱們自己走出來。”
黃鉞成聞言沒有說話,腦中卻想起了那句話,那句已經被刻在白湖灣中心廣場上的話。
“走在改革的最前面,建設世界一流的城市!”
這句話意味深遠啊!
改革的最前面,可不是那么好走的,踩在腳下的不是刀山就是地雷,一路平坦,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白鶴從改革至今,就沒走過尋常路。
如今要他們走在改革最前面,恐怕就不僅僅是尋常的那種意味了。
總理本身就代表著中央,現在的形勢是全國上下齊心協力,遠比改革之初要好得多,如果中央真的支持的話,白鶴又有何懼改革,何懼改革的風險。
黃鉞成頓了片刻,突然長身而立朝劉海說道。
“劉海同志,你馬上回去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省委,你這一句話點醒我了啊,我們白鶴人,就要走在改革最前面,這一次,不僅僅是在經濟上要有創新,敢創新,在體制改革上我們也要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