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商稅,因為大量的工坊和商賈聚集,因此商稅一直是神策府最重要的財源。
其二便是錢莊,依靠神策府的信用,神策府的錢莊每年獲利已超過了三千萬貫以上,這個數字,還在滾雪球一樣的增加,尤其是錢莊的錢鈔開始更普遍的為人所接受,因此錢莊不但獲利,而已幾乎可以暫時挪動幾乎是無限制的錢糧以備不時之需。
至于這第三個獲利,則是一本萬利的神策府商行了,這個商行主要是對大漠的貿易,由于壟斷了茶葉,所以基本屬于一本萬利,用不值一錢的貨物運輸到大漠,再用大漠的牛羊和皮毛輸入進河南府,最后獲取暴利,每年的利潤,高達七千萬貫之多。
神策府現如今的歲入大致是在兩億貫上下,而這支龐大的商隊,幾乎貢獻了近三成的收入。
這是太平公主殿下的命根子,也是秦少游的命根子。
現在韋弘敏顯然在打這方面的主意,而他依仗的資本自然來自于他的關卡,也即是說,只要河南府想要與大漠貿易,就必須經過河北,那么他就有了這個索要好處的根本。
可是……
王琚苦笑搖頭,河北是韋弘敏的根本,可是商隊,卻是秦少游乃至于整個河南府的根本,一旦商隊出了差錯,現在的神策府每年的支出都在一億五千萬貫上下,這個買賣若是砸了,就意味著神策府要入不敷出了。
韋弘敏想必也是想借此為要挾,王琚不由問:“昭義都督想要如何個雁過拔毛之法。”
楊炯笑吟吟的道:“所有貨物,十抽一。”
王琚倒吸一口涼氣,十抽一刻不是單純的索要十分之一的好處這樣簡單,神策府針對這個貿易,是需要付出許多成本的,比如需要招募人手制茶,比如要收購茶葉。比如要組織商隊,比如這連綿千里的水路、陸路的損耗,一般情況,獲利十貫錢。至少需要付出五貫的成本,而直接抽取十分之一的貨物,這就意味著,韋弘敏是要一次性抽掉商隊三成的盈利。
若是一年,以他的胃口。至少要拿走兩千萬貫,往后若是貿易擴大,他的獲利也就越多。
這還不包括,一旦滿足了韋弘敏,其他的軍鎮只怕也會有樣學樣,整個神策府商隊走到哪里,就要被抽到哪里,只怕到時候,留給神策府的利潤就少的可憐了。不只如此,若是神策府的商隊要十抽一。那么其他商賈的貨物呢?假若所有人都效仿,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河南府的工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所有的好處,都要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地方諸侯吃個一干二凈。
王琚不禁笑了:“這韋弘敏未免胃口也太大了,真是好笑。”
楊炯卻是鄭重的道:“雖然可笑,卻是避無可避的難題,也正因為如此,殿下震怒,便是上皇。也是震怒,現在上皇與殿下以及楊侍中,正在宮中商議對策,只怕用不了多久。殿下就要回來,到了那時候,也就是神策府應對的時候。那韋弘敏剛剛到了河北,朝廷便撥發了諸多錢糧他,如今又得了河北諸府庫的錢糧,四處招兵買馬。聲勢大的很,他練了五萬昭義軍,不可小視,這也是為何上皇對此尤為重視的原因,上皇與殿下,如今……”楊炯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如今是休戚與共,上皇對此,也是憂心忡忡啊。”
王琚道:“假若殿下不肯給這韋弘敏好處呢?”
楊炯搖頭:“這就說不準了,那韋弘敏剛剛赴任的時候,倒是不敢刁難河南府的商賈,這是因為那時他尚沒有資本,而如今,四處招兵買馬,已經有了資本,又得了朝廷和各鎮的支持,這便有了底氣,所以才借此發難。老夫以為,韋弘敏絕不是冒失之人,他既然選擇這個時間刁難,就絕不會輕易罷手,神策府若是不肯,那么接下來,便要刁難神策府的商隊了。”
王琚頜首點頭,心里倒是謀劃起來,假若如此,神策府該當如何應對呢?
左等右等,也不見秦少游來,前來等候的人都不禁有些焦躁起來。
洛陽宮里,卻是另一番的景象。
武則天震怒。
她當然清楚,韋弘敏這般勒索所欲為何,無非是神策府假若退讓,他便可坐地收錢,往后還可以得寸進尺。可若是不肯退讓,又可借機發難。
而武則天更是深知,自己與神策府息息相關,韋弘敏此舉,是針對河南府,是針對秦少游,又何嘗不是針對自己。
這諾大的宣政殿里,只有坐著的秦少游與楊再思。
武則天焦躁的走動幾步,鳳眸閃爍,良久,她抬眸:“若是神策府不予回應呢?”
楊再思咳嗽一聲,道:“那韋弘敏既然派了人來,豈會輕易罷休,若是不予回應,只怕途徑河北的商隊,盡皆要被他攔截了。”
武則天冷笑:“那就讓他來試試看。”
口里雖然這樣說,可是武則天卻是深知,韋弘敏絕對敢這樣做,反正昭義軍只要隨便找個由頭,無非是說運送違禁品,又或者其他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楊再思道:“殿下,眼下必須得有萬全之策,否則……”
楊再思不斷看向秦少游,這秦少游才是正主兒啊,可是秦少游卻為何偏偏不發一言,倒好似這是老夫的麻煩一樣。
武則天卻是搖頭:“萬全之策?那姓韋的這只怕是蓄意為之,靠萬全之策,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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