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護送你們回杭州?”
看到魚忠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把話說完,祁象直接挑明白了。
“對對對……”
魚忠急忙點頭,一臉期盼之色。與此同時,他心里也有些相信祁象的話了。或許以前,他們真的認識。只不過,他琢磨了半天,對于祁象卻沒有任何印象。
“難道真是老了,記憶力衰退到這個地步?”
魚忠心里有些悲涼,鼻子酸酸的。
祁象想了想,也有些奇怪:“你們招誰惹誰了,怎么會被人追殺?”
“唉,一言難盡。”
魚忠咬牙切齒,憤恨道:“嶗山派……我魚忠與他們,誓不兩立。”
“嶗山?”
祁象愣了一愣:“怎么,都兩年了,他們還糾纏不放?”
“嗯?”
魚忠眼中精光一閃,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怎么這么清楚魚家與嶗山派的恩怨?”
要知道,魚家與嶗山派,結成生死仇敵的時間,不多不少,恰好是兩年。只不過,這恩怨十分的隱秘,雙方很有默契地選擇了不聲張,外界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聽祁象的語氣,似乎對于這件事情很清楚。
這樣一來,就有些奇怪了……
魚忠眉目之間,自然流露出狐疑之色,甚至于暗暗地戒備。
“我是誰?”
祁象聳肩,隨口道:“我姓祁,你還有印象嗎?”
“祁……祁法師!”
魚忠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明明記得,祁法師他……是符師啊。”
“我是兼職畫符。”
祁象笑了笑,然后提醒道:“魚老先生,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關心我是什么人,當務之急還是要把你家少主送去醫院救治……”
“呃!”
魚忠心中一凜,也知道祁象說的是事實。畢竟這個時候。魚曖全身染血,不知道哪里受了創傷。要是不及時救治,就怕有什么后患。
他心里閃過許多的想法,不過卻當機立斷。
“祁法師。請你送我們一程。回到杭州之后,魚家必有答謝!”魚忠沉聲道,不管祁象是不是他記憶中的祁法師,只要對方沒有惡意,就當他是吧。
“杭州……”
祁象有點兒猶豫:“杭州有些遠。我現在有事,怕是……”
“嘩啦啦!”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冷不防,天空之上,出現了一片片淡黃色的紙條。
乍看之下,祁象臉色一變,雙手一提,然后扯著魚忠與魚曖,飛快掠過了一邊。在他們離開的一瞬間,天空之中就紛紛炸開了。
砰砰砰砰……
紙片一炸。就形成了一只只火球,如同流星雨般,墜落了下來。
數百只火球,鋪天蓋地的灑落。這樣的聲勢,可一點兒也不小。威力自然不必多說,瞬間把堅硬的水泥路,炸得坑坑洼洼,碎石飛揚。
“欺負我現在畫不了符么?”
看到了這個情形,祁象的心情,又變得不好了。霎時。他不客氣地搶過魚冇忠手中的大關刀,然后斥喝道:“誰在搗鬼,快滾出來受死!”
在爆喝聲中,漆黑幽暗的天空上。詭異的出現了幾道鬼影。
幾道影子,沒有任何的實質,就虛飄在空中。
“裝神弄鬼。”
祁象瞄了一看,頓時不屑一顧。
“幾條游魂而已,嚇得了誰?”
手持大關刀,祁象也覺得自己的心胸。一下子變得格外的豪氣干云。然后對于一些鬼蜮魍魎的手段,非常看不順眼。
“受死!”
當下,祁象提刀一砍,刀光閃現之間,一條青龍虛影,立即在空中盤旋騰飛。龍形張牙舞爪,仿佛在咆哮怒吼,形態栩栩如生。
“刀靈顯圣,神兵認主?”
魚忠一看,頓時凌亂了。要知道,這把神刀,那可是他祖師親手鑄造,然后擱在了廟宇之中代代供奉。只有當需要使用的時候,才從廟中請出來。
事后,還要供回廟里,早晚禮拜,焚香祭祀。
這刀,傳到了他的手上,已經有五六百年的歷史了。但是,刀鋒依舊閃現,鋒芒畢露,斬釘截鐵,吹毛斷發。
最重要的是,刀中有靈,有神,有圣!
祭祀了六百年,哪怕是一塊凡鐵,也會蛻化變質,化凡顯靈。
更何況他祖師當年,就是仿傳說中關帝手上的青龍偃月刀,再花重資求購了百斤鑌鐵,然后求一位鑄造大匠,費了三年時間,才把大刀鑄成。
刀成之時,祖師更是遠赴深山之中,砍了一條快要成蛟的大蛇,把蛇魂蛇血封印在刀身之上。然后,經過六百年的祭祀,刀之中蛇,已然化為蛟龍之屬。
只不過,由于大蛇死得冤枉,心里有怨。
所以,哪怕刀中有靈,但是無論歷代門人怎么跪求,想盡了一切辦法,卻沒能激發刀中之靈顯形。
可是此時此刻,龍蛟之相,卻乖乖受到祁象的驅遣,氣勢洶洶的撲到了空中,對著空中的幾條游魂,直接轟轟烈烈的撕咬。
六百年的香火愿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更何況,人間香火,那是充滿了陽剛之氣,堪比熾烈的太陽。所以,蛟龍一撲,幾條游魂毫無抵抗之力,直接被消融大半,仿佛春陽融雪,轉眼就消失不見。
“弱渣,垃圾!”
偷襲的敵人,連一刀都接不下,這讓祁象很失望。好歹抗御幾分鐘,讓他多砍幾刀,撒一撒氣嘛。
“……是你太厲害了。”
魚忠瞠目結舌,也忍不住問道:“敢問……法師,可是我關刀門下的……弟子?”
“關刀門?”
祁象搖頭:“沒聽說過……話說,你不是修煉神打的嗎?請關帝降身,斬妖除魔,不費吹灰之力,為什么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
“法師,不要提了。”
魚忠頓時苦笑:“我是中了算計……沒有想到,嶗山派的人,那么的卑鄙無恥,居然使車輪戰,安排了幾隊人馬伏擊我們。”
“我一時不查,連續使用了請神之術,精力消耗一空。”
魚忠無奈道:“需要養靜幾天,吃齋拜神,才能夠恢復過來。”
“呃……果然卑鄙。”
祁象也沒有想到,神打竟然還有限制次數的說法。
不過想想,也比較合理。不然的話,魚忠保持一個月關公上身的狀態,豈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斬佛,天下無敵了么。
說到底,這請神之術,還是一種自我催眠兼激發身體潛能的手段。潛能的爆發,一次兩次肯定還行,次數多了,肯定要受到反噬。
就算沒有什么反噬,這身體也承受不住。
不克制的話,整個人直接垮了,分崩離析,筋骨散架。
顯然,那些嶗山派的人,就是知道這神打的缺陷,所以經過周密的計劃部署,終于找到了機會,安排了這一次追殺。
如果不是祁象意外殺出來,恐怕魚忠和魚曖兩人,已經折在了嶗山派的手上了吧。
“法師,你救了我們,肯定已經得罪了嶗山教。”
與此同時,魚忠不死心,再度勸說道:“說起來,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仇敵愾。以他們睚眥必報的脾性,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如你先護送我們回杭州,之后你我聯手,把嶗山派一舉殲滅,怎么樣?”
魚忠提議道,一臉殷切之色。
祁象翻了一個白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好吧……”
魚忠也知道,這樣忽悠人,除非是熱冇血的中二少年才會上當,不然只要是正常智商的人,都不會傻乎乎地跳坑。
“只要你護送我們平安回到杭州,魚家肯定有重謝。”
魚忠換了個說法:“不管是金錢美女,還是神兵利器,甚至功法秘籍,隨便你挑。只要你看上了,我可以做主,必然雙手奉上。”
“嗯?”
祁象眸光,微微的一閃。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時刻,他忽然想到了,魚家秘庫之中的那一盞青燈……
當初,他神魂出竅,貿然接近青燈,差點沒被青燈中的梵音古佛度化。
月寒日暖,來煎人壽。個中滋味,讓他記憶猶新啊。
就是在青燈古佛的逼迫下,他才慌里慌張,闖進了蜃龍珠之中,遭遇了一段稀奇古怪的龍女情緣。
仔細想想,那青燈古佛,才是罪魁禍首。
當初,他就懷疑,那玩意,可能是法寶……
祁象心中盤算,也覺得嶗山派的人,糾纏兩年不休,或許就是在打那件法寶的主意。
發現祁象沉默不語,似乎意動的樣子,魚忠自然喜形于色,誠懇道:“法師,路見不平,請拔刀相助!”
“我拔刀的代價,一般不低啊。”祁象提醒道:“上次我幫你們的忙,葛道友可是付出了不菲的報酬。”
“這個自然……”
魚忠心里松了一口氣,有償相助,自然最好。他還擔心,祁象無事熱心腸,或許是包藏了什么禍心呢。
這個年頭,好人難當!
“好吧,好吧。”
祁象考慮了下,就點頭道:“誰叫我是好人呢,大家好歹相識一場,看你們這么慘,我也不好袖手旁觀。”
“說好了,我只是負責送你們回到杭州。至于你們和嶗山派的恩怨,我可不會多管的。事后,你們打生打死,都與我無關。”
祁象聲明道:“總之,到了杭州,拿了報酬,我立馬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