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之所以被稱之為陰謀,就是因為它是在暗中進行的,當陰謀已經被人看穿的時候,它就行不通了,內奸也是同樣的道理,內奸之所以能夠造成巨大的殺傷力,就是因為他的隱蔽性,當這份隱蔽功能不再存在的時候,內奸有時候反倒會成為不錯的助力,就比如現在。
“陶叔盛!老子咒你不得好死!”飛馬牧場,城墻之內,不知何時設了一座甕城,此刻甕城之內,卻是火光沖天,曹應龍幾次想要借助功力突圍而出,卻被早有準備的牧場士兵亂箭射下,饒是以他的武功,此刻身上也足足被射了五支利箭。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賊寇埋葬在火光之中,甚至連其他三寇也沒了聲息,曹應龍絕望之際,終于將滿腔的悲憤化作了滔天怒吼,只是他沒有去罵城墻守將秦叔寶,也沒有罵飛馬牧場的主人商秀珣,卻獨獨只罵三執事陶叔盛,個中緣由,一些聰明的士兵已經猜到,不需秦叔寶下令,已經隱隱將陶叔盛圍在了中間。
陶叔盛面色難看的看著眼前的火場,嘴唇發顫?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按照原本的劇本,此刻四大寇已經該破城而入,勢如破竹才對,為什么?那座不起眼的甕城會成為四大寇的葬身之地?
“是你!?”陶叔盛豁然回頭,死死地盯著城墻上,指揮若定的秦叔寶,他沒想到,就是這個不起眼的黃臉漢子,竟然讓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變成如今這步田地。
飛馬牧場保住了,四大寇煙消云散,哈。想到當初的承諾,陶叔盛就覺得眼前的場面是對自己最殘酷的諷刺,絕望之下,看著如戰神般享受著牧場戰士們崇拜目光的秦叔寶,募得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吼。
一掌推開身前的牧場將士。陶叔盛咆哮一聲,縱身一躍,對著秦叔寶發動了絕命反擊。
一夫拼命,萬夫莫當,陶叔盛深知自己形跡敗露,再難溶于牧場。而瓦崗寨那邊,折了四大寇,恐怕也不會再收容自己,沒了瓦崗寨的庇護,又有飛馬牧場的追殺。他的前途將一片慘淡,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雙龍那般氣運加身,越戰越勇,在這股絕望的壓迫下,陶叔盛選擇了如飛蛾撲火般瘋狂的反撲。
雖然已經認定了陶叔盛內奸的身份,但他在牧場內身份畢竟不低,如今狀若瘋虎般反撲,倒讓一眾牧場戰士畏首畏尾。猶豫不前。
“都給我退下!”秦叔寶冷哼一聲,揮手間,本就搖擺不定的牧場戰士如釋重負。如潮水般向兩邊退去。
看著瘋狂的撲過來的陶叔盛,秦叔寶虎目圓睜,厲聲道:“背主之奴,安敢言勇!?”厲喝聲中,手中金锏已經化作一道金芒,帶著一股百戰余生的氣勢狠狠地朝著陶叔盛當頭劈下。
陶叔盛雙掌一合。竟是瘋狂的想要以一雙肉掌硬接秦叔寶這含怒而出的一锏!
“喝”秦叔寶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本是重逾千斤的一锏忽然仿佛突然失去了重量一般。一輕,正是舉重若輕奧妙。秦家锏法已經被他修煉至收發由心的地步,陶叔盛不明就里,雙掌繼續以恒定不變的速度不變,眼中帶著一股愕然,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金锏仿佛從自己雙掌的縫隙間穿過一般,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霎時間,血光迸濺,腦殼碎裂,無頭的尸體軟軟的倒在秦叔寶身前。
秦叔寶一招殺敵,突然舉起手中金锏,厲聲道:“兒郎們,賊首已誅,正是我輩兒郎建功之機,隨我殺出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吼”山呼海嘯的怒吼聲中,原本緊閉的城門轟然大開,秦叔寶一馬當先,手持金锏,帶著牧場騎士朝著一眾賊寇撲殺而至。
四大寇被引入甕城,但城外還有大批四大寇部眾,只是如今四大寇身死,剩下的賊寇群龍無首,早已亂作一團,一見秦叔寶帶著騎兵殺出,竟是沒敢有絲毫的反抗,掉頭便走。
牧場兒郎不明不白的被猛攻一陣,折損不少,心里頭早就憋了一團火氣,如今見賊寇潰敗,又有秦叔寶這等絕世猛將率領,頓時如同群虎出澗,勢不可擋,不足三千將士,硬是追著十倍于己的賊寇窮追猛打,殺的賊寇鬼哭狼嚎,尸橫遍野。
這一戰,足足從半晚殺到第二天黎明,自飛馬山城之上放眼看去,入目之處,盡是賊寇尸體,一個個牧場戰士精神猶自亢奮不已,若非因為馬力不濟,恐怕還會一直追殺下去,即便如此,四大寇經此一戰,十亭損了八亭,作為首領的四大寇更是戰死甕城,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逃亡出去的戰士便會投身其他諸侯,那時,對李軒的恐懼也會隨之向各大諸侯治下蔓延過去。
“你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商秀珣瞪眼看著李軒,面色不大好看,此次雖然避免了牧場一場浩劫,但也嚴重打擊到這位美人場主的信心,原以為鐵板一塊的牧場,沒想到內中竟有這么多不安定因素。
“一些吧。”李軒搖了搖頭道:“在下還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不過無意間察覺出那位陶叔盛的怪異,順藤摸瓜而已。”
“為何不早說?”商秀珣苦澀道。
“你會信嗎?”李軒反問。
商秀珣聞言不禁默然,一方是外來客,一方卻是牧場執事,若李軒事先告訴她,恐怕最多起疑,但絕不敢肯定。
“既然不信,多說又有何益?不過讓對手提早有了警覺而已。”李軒搖頭道。
“到頭來,卻是讓你占了便宜!你來此的目的,恐怕也是為了染指我飛馬牧場吧?”商秀珣有些咬牙切齒道,經此一戰,秦叔寶在飛馬牧場可說是大獲軍心,這讓商秀珣十分不忿。
“我好想從未否認過!”李軒微笑道。
商秀珣倒是沒想到李軒竟會如此坦白,一時間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正在這時,一名牧場侍衛手中捧著一封信箋進來,拱手道:“場主,竟陵傳來急報,江淮霸主杜伏威盡起十萬江淮軍兵逼竟陵,這是竟陵方面傳來的飛鴿傳書,請求牧場救援。”
“這……”商秀珣有些猶豫,飛馬牧場跟竟陵一直以來守望相助,結成同盟,一旦竟陵被攻占,那下一步必是飛馬牧場,屆時飛馬牧場將淪為一座孤城,哪怕有堅城之利,但經此一戰之后,商秀珣也知道,飛馬牧場所謂的堅城在許多人眼中其實不外如是,這次若非有著李軒和秦叔寶力挽狂瀾,飛馬牧場可能在今夜已經易主。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成功消滅了四大寇,但飛馬牧場經此一戰,也是損失不小,面對竟陵的求援,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目光不自覺得看向李軒,雖然心中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李軒在大局觀上比自己強出太多。
“救自然要救,不過區區杜伏威,何須勞師動眾?便由我一人去吧。”李軒露齒一笑,竟陵他自然要去,不過卻不準備帶人前往。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商秀珣帶著極度懷疑的目光看向李軒,總覺得這家伙不安好心。
“秀珣這可就要冤枉我了,此去竟陵,我真的是為了防止牧場被孤立啊。”李軒有些叫屈道。
信你才怪!
商秀珣翻了翻白眼,沒有接話。
“最多……”李軒迎向商秀珣的目光,笑道:“順便將杜伏威收服了。”
“收服杜伏威?你一個?”大廳中一眾人猶如看瘋子一般看向李軒,是,刀皇李軒是厲害,哪怕是江淮霸主杜伏威這一級別的人物,也未必是對手,但如杜伏威這般梟雄,殺他敗他容易,但要降服他卻何其困難?
“竟陵不是還有兩萬竟陵軍嗎?”李軒無語道。
眾人再度無語,這空手套白狼是套上癮了吧?
“不行!”半晌,商秀珣果斷否決道:“此行關乎我飛馬牧場安危,不勞師動眾可以,但我飛馬牧場作為盟友,于情于理都該派出精銳前往,我決定,由我帶領商鵬、商鶴兩位元老還有洛方他們跟你一起前去。”
“秀珣既然已有決定,那便盡快隨我動身吧。”李軒有些無奈的道。
當下,商秀珣召集眾人說明緣由,便風風火火的開始整點行裝,半日后啟程,為了防止瓦崗寨賊心不死,秦叔寶、紀如煙、黃蓉、趙敏都被留在了牧場,李軒只帶了白清兒一人和商秀珣的部隊匯合,起身開始南下。
牧場外,魯妙子看著一行人消失的方向,有些擔憂的道:“秀珣這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等戰爭,不會有問題吧?”
“妙兄這是關心則亂!”黃藥師冷笑一聲,看著魯妙子搖頭嘆道:“如此多高手隨行,就算沒有軒兒,恐怕也不懼任何高手,至于那杜伏威,呵呵……妙兄如今該擔心的卻是你那女兒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被我那女婿吸引,不可自拔的愛上對方!”
呃……
魯妙子訝異的看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黃藥師,哪怕兩人是忘年交,此刻魯妙子也有些摸不準對方的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