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晴空萬里的天氣,不知何時,卻已被烏云的陰霾所籠罩,整個天地,此刻卻是陰沉沉一片,偶爾會有一道銀蛇撕裂天地,為這陰沉的天地間,帶來一閃而逝的驟亮,瓢潑的大雨卻是頃刻間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之中。,
冰涼的雨水將濡濕的衣襟黏貼在身上,很難受,玲瓏的嬌軀更是在這雨幕下若隱若現,仿若墮入凡塵的仙子,少了幾分縹緲之氣,卻又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人一見之下,忍不住生出一種將其摟入懷中細心呵護的沖動。
李軒看了看天色,微微嘆了口氣,伸手解開胸前的衣襟,翻手間,將寬大的衣袍蓋在懷中的王語嫣顫抖不休的嬌軀上,將那若隱若現的春色遮掩起來,春色雖好,但有些東西,自己一人欣賞也就夠了,并不適合拿出來給別人分享,尤其是附近還有一個牛皮糖一般黏著不放的豬哥的時候,那種感覺,無疑會很糟糕。
“表哥,語嫣不冷。”夏日的衣襟并不算厚,披在身上,也很難把身上的寒意徹底驅散,但此刻的王語嫣,躺在李軒的懷中,聽著那穩定而有力的心跳,再感受著來自心上人細心地呵護和關懷,那股雨水所帶來的寒意,卻是被這一刻心中所升起的溫暖徹底驅散。
“乖,聽話。”緊了緊摟著佳人嬌軀的手筆,李軒的目光卻是不住遠眺,以三女目前的狀態來看,這種環境下奔行,絕不是什么好事,必須盡快找個落腳之處。
哄小孩一般的語氣,讓王語嫣有些嬌嗔。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被人關心的暖意,尤其是關心自己的,還是心儀已久的人,低伏在李軒懷中的王語嫣,突然生出一種希望就這樣一直到永遠的沖動。
“公子,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小磨坊。我們去那里避一避吧。”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王語嫣有些不切實際的希望,饒是以她的善良,此刻也不由的對李山不合時宜的出現而生出一股憤懣。
磨坊的主人,是一對青年夫妻,當家的耿直憨厚,女的小家碧玉,有些小聰明,也有些這個時代小百姓的一些特質。在李山拿出一錠銀子作為酬勞的情況下,非常熱心的攙扶著王語嫣,帶著其他四女前往閣樓上面去替換衣衫,眼下已經濕透的衣衫,卻是不適合再穿了。
李軒坐在磨坊的一座石凳之上,看著窗外的雨幕,腦海中卻開始思考杏子林一事中的得失。
雖然對于西夏一品堂堂的到來早有準備,但李軒還是低估了對方對丐幫的滲透能力。丐幫之中顯然有著西夏一品堂安插或收買的暗樁,悲酥清風并非正是由潛藏在丐幫之中的一品堂暗樁釋放。加上李山、王語嫣等計劃之外的人到來,以至于連自己在不查之下也差點中了招,原本的計劃也出現了波折。
而一品堂此次到來的人手也超出了李軒的預料,哪怕是自己和喬峰加上范遙、李山以及武功不弱的武青櫻、穆清雅和丐幫的幾位長老,在這種情況下,都只能選擇暫避鋒芒。之前一手將四大惡人逼走,如今看來,反而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
雨幕中,突然傳來陣陣馬蹄之聲,自有幾分金戈鐵馬的氣勢。李軒眉頭微皺,雖然還未真正面對,但這種極富韻律的蹄聲,絕不是普通的江湖組織的身上能夠找到的,反而更像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軍。
在這無錫附近,恐怕就是官府都未必拿得出一支成建制的騎軍,有如此規模的騎兵出現在眼下這個特殊時刻,對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不過李軒更在意的卻是對方的目的,巧合亦或是早有預謀?
“怎么辦?他們追上來了。”段譽此刻已經有了一身不錯的內功,雖非自身苦修所得,卻也能讓他耳聰目明,只是此刻的他,顯然還并未適應自己其實已經算是一名內家高手的身份,聽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有些焦急的失去了主意。
“公子,聽聲音,對方至少是一隊騎士!”李山目光看向李軒,一隊騎士,而且并非普通騎兵,而是各個身懷不俗武功的高手,這樣一隊騎兵,已經不弱于混亂三國位面的正規騎兵兵種,在當世,更是屬于頂尖一流的部隊,也難怪身為大理世子,如今更身懷不俗武功的段譽也會如此吃驚了。
“段公子,敵明我暗,我們未必就會吃虧,先別自亂陣腳。”皺眉看了慌亂無比的段譽一眼,至少眼下,很難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絲皇者應有的氣度,至于高手的風范……貌似也從未出現過。
“慕容公子,我……”感受到李軒那股不加掩飾的不屑,段譽微微一怔,神情卻是漸漸鎮定下來,也許因為自己神仙姐姐的原因,讓段譽不愿在眼前的男人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懦弱。
“表哥,出什么事了?”閣樓之上,王語嫣探出小腦袋,擔憂的看向李軒。
“沒事,別下來,青櫻,清雅,留在上面,保護好她們。”李軒搖搖頭,一隊精銳騎兵,雖然不好對付,但借助磨坊的地勢,即便對方真的來者不善,對付起來也不難,若只是巧合路過的話,那無疑就更好了,而且在李軒的猜測中,對方前來避雨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無論一品堂有多少手段,但對于真正的高手而言,那些手段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若以李軒如今的實力,被人尾隨了都沒能及時發現,那也不用再混了,也是抱著這種心態,對突如其來的一品堂騎士雖然有些意外,但卻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青年夫妻面對殺氣騰騰的一品堂武士顯然無法入李軒一般鎮定,慌亂中,也無法再顧及這份家業,沒頭沒腦的想要逃離磨坊,卻被迎面而來的西夏武士無情的揮刀斬殺。
對此,李軒的心緒沒有太多的波動,本就是萍水相逢,若對方聰明,躲在自己背后,李軒不介意為他們當一把,但如此莽撞的逃跑,若救援,反而會提前暴漏自己。
段譽動了動,最終卻沒有出手,如今的他,最大的依仗不過是一套精妙的凌波微步,六脈神劍雖然犀利,但時靈時不靈的狀態,足以抹消這部精妙劍法的一切優勢。
只是看向李軒的目光里,多了幾分責備,在他看來,李軒其實是有機會出手將這兩人救下的。
并不結實的木門,被西夏武士粗暴的一腳踹飛,殺氣騰騰的目光在磨坊中掃視了一遍之后,并未發現任何異常,轉身對著門外雨幕之中的西夏武士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聽不太懂的西夏語。
一名武將打扮的西夏將軍在幾名西夏武士的簇擁下,昂首闊步進入磨坊,只是在進入磨坊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殺機讓這名西夏武將心頭一緊,本能的一個側身翻滾,一縷金色的氣勁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劃過,瞬間沒入身側一名西夏武士的顱骨。
血花綻放中,西夏武士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地,眼中還殘留著一絲迷茫和不解。
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僥幸逃過一劫的西夏將領并未有絲毫的慶幸,那股縈繞在心頭的危機感不但并未削減,反而更甚了幾分。
也不起身,單手在地面一撐,魁梧的身軀想后飛竄,將一名西夏武士撞飛,眼看便要倒飛出磨坊之外。
“鏘”
龍吟般的錚鳴聲中,一抹雪亮的刀光撕裂了空氣,烏沉沉的磨坊中閃過一抹光亮,貼地飛行中的西夏將領在一眾西夏武士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斗大的頭顱陡然分離出來,失去頭顱的尸體借著慣性的力量炮彈般飛出了磨坊,只是那斗大的頭顱卻在鮮血的噴射下,向著反方向飛出,滾落在三丈之外的地上,渙散的瞳孔中,猶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光芒。
“一陽指!?”段譽奇怪的看著緩緩收回手指的李山,此刻卻并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那些西夏人,更多的注意卻集中在眼前這位施展出自家大理段氏絕學的慕容氏家將身上,甚至連李軒之前那驚艷的一刀都未能注意到。
雖然對于武功至今還是一知半解,但六脈神劍與一陽指本就一脈相承,更是見過自己的父王以及叔父段正明施展過許多次,自然認得出這大理段氏的招牌武功,有心追究,但眼下的局勢顯然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李山已經提著鋼刀殺進了人群之中。
西夏武士雖然精銳,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精銳軍隊,身上的江湖味道更濃,在失去了指揮的將領之后,立刻便陷入各自為戰的狀態,無法有效的將己方的攻擊默契的配合起來,甚至出現相互沖撞的混亂局面。
李軒、李山都是經歷過無數征戰的老將,自然不會給對方重新組織的機會,屠龍刀在人群中留下道道殘影,這些西夏一品堂培養出來的高手,此刻生命卻如同麥稈一般脆弱,成片的被收割。
面對這種狀況,原本準備出手的段譽突然郁悶的發現,自己的存在此刻顯得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