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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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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天監,上觀天象,下測地勢,能以此推衍國運,最為神秘不過。

  但秦先羽修道以來,得知欽天監真正的作用,乃是維持大德圣朝秩序,讓修道人不得顯法于世俗,不得胡作非為,給尋常百姓一個平靜天地。

  欽天監維持秩序,自是公正。

  欽天監的規矩公正無私,然而執行規矩之人,卻未必無私。

  人有想法,就有欲望,有了欲望,就有私心。

  秦先羽嘆了一聲,把令牌放入懷中,暗想道:“難怪此地沒有欽天監守護。”

  這處地脈所在,相爺曾告知給欽天監一位大人。

  那位欽天監的大人回返京城,應當是去請來善于治愈病癥的高人來給相爺治病,另外也該探究這一處地脈所在。

  可相爺病重多日,無人來救,而這處地脈又無欽天監之人把守,可見這消息八成是沒有傳回欽天監的。

  令牌失落在此,也即是說,那位欽天監的大人沒有回返京城,而是徑直來了地脈之處,只怕殞身在此,丟了性命。對于此事,秦先羽則略加推測,隱隱有些猜想。

  地脈所在,有煞氣凝結,正是讓人突破罡煞的契機。

  據說那位欽天監的大人本領比葉青∈長∈風∈文∈學,ww√w.cfw↑x.ne±t更高,也即是說修成了真氣,雖然八成是沒有修成練氣巔峰,未能真氣外放,但那位大人所想的,想必也是跟自己一樣,在地脈附近修行到真氣外放,隨后凝結地煞。

  “若是把此地報上欽天監,想必會有人來看守,今后若有機緣修得真氣外放,要來凝煉煞氣,就須得有欽天監上層人物準許。因此他瞞下此事,要先來凝結罡煞?”

  “也許,他是被人截殺?”

  秦先羽露出凝重之色,原本以為地煞之處,安靜沉寂,也就是凝結罡煞之時危險重重。可如今看來,除了凝結罡煞之時的自身危機之外,外界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欽天監一位修成真氣的人物已經在這兒丟失了令牌,多半沒了性命,秦先羽已不得不慎重。

  “灰猿已經被我一劍所殺,但它在這里,卻沒有孩子的蹤跡?”秦先羽暗自道:“一無所得,莫非要回去?還是說出了變故?”

  正在這般想著,眼睛忽然一凝。

  巖洞之外,傳來許多聲響,那是某些兇物被灰猿血氣吸引而來。

  這少年道士抬了抬頭,只見一根藤蔓通向上方,而這上方,有些灰暗樹木,想必就是那灰猿藏身之地。

  “猿猴本就該在山林之間,這巖洞里面顯然與它習性不同,原來上面還有些樹木?”

  秦先羽不愿直面那些兇物,攀著藤蔓上去,發現這又是另外一個通道,這里沒有光亮,只有陰沉灰霧,而在這里邊生長的樹木也都十分奇特,但秦先羽仔細想了想,這里沒有陽光,竟也能讓草木生長得如此茂盛,有些奇異之處,也是應當的。

  他仔細看了看,通道另一頭,乃是一些樹木,約莫是灰猿棲息之處。

  而另外一頭,有個巖洞。

  秦先羽提起長劍,朝巖洞走去。

  才邁出兩步,就聽嘭地一聲,足下土地頓時塌陷,他隨著巖石摔落下去。

  好在上方并不高,他只摔了一下,并未受傷。

  但秦先羽起身之后,眼瞳頓時凝住。

  在他眼前是一條通道,但顯得頗為曲折。

  有風從內中傳來,迎面生疼。

  風里有煞氣。

  秦先羽運起真氣,朝內看去,只覺往內中一些的風兒更為純粹一些,他不禁往前走,繞過一個彎兒,發覺前面的風兒帶著更為純粹的煞氣。

  純粹的灰風,越是往內,越是灰暗。

  “這條路,莫非直通地脈煞氣之源頭?”

  秦先羽心神凝重,他往內又走了兩三百步,只覺身在迷霧之中,身周處處是灰暗之氣。

  這些煞氣極具特性,常人若在此地,被煞氣侵蝕,必死無疑。但秦先羽自身修煉有成,體內真氣不覺運轉,已能輕易抵御住那些煞氣。

  “可惜沒有修成真氣外放,否則就這么練功,也能把真氣凝過煞氣。”秦先羽暗嘆一聲,頗為可惜。

  此外,他還發現一些端倪,這通道蜿蜒曲折,但越是往內,就越是朝下。

  他走了數百步,足下所踏的土地比之于初始時,大約低半丈左右。也即是說,這條通道,乃是下坡一樣,朝著下方去的。

  “這里是地脈,有煞氣凝結,而在典籍中,煞氣乃是從地底深處而來,地脈源頭之處。”秦先羽暗自想道:“這條通道若是一直往下,豈非是通向九幽地底深處?”

  按說這種地方,應該是生靈絕跡,但秦先羽想起欽天監那人死于此地,總覺有些危險。

  此外,凝煉煞氣也有危險,他沒到真氣外放的境界,更是不能凝煉煞氣,如此,再過深入亦是無用。

  “既然探明了煞氣所在,就該退去了。”

  秦先羽正要后退,卻發現前方霧潮滾滾,灰暗之氣翻滾之間,隱約見到了一個人。

  一個正在盤膝打坐的人。

  “修道人?”

  “他在凝煉煞氣?”

  秦先羽頓住身形,思忖片刻,便朝他走去。

  走出百步,才發現這里較為寬廣,已經是個地室,而此外,還有幾條通道,都是通往煞氣深沉之處。

  那人一身青色道袍,盤膝打坐于其中一條通道口。

  秦先羽躊躇良久,上前去,躬身說道:“前輩?”

  那人不答。

  秦先羽微微一愕,又道一聲前輩。

  那人依舊不答。

  秦先羽心中微驚,抬起頭來,打量這人。

  此人約莫四十來歲,較為清瘦,膝上橫著一根拂塵,身旁放著一個布袋。但他面無表情,皮肉僵硬無比,但秦先羽仔細一看,才發現此人眉眼之間落滿了灰塵。

  就像是一座常年累月未經打理的雕像,落滿了灰塵。

  但他分明是血肉之軀。

  秦先羽閉目感應,終是嘆了一聲。

  這道人沒有半點生機,已死了許久。

  秦先羽對他拜了一拜,才拿起這人身邊的布袋,心道:“此人乃是修道之人,而且在此凝煉煞氣,至少是九寸真氣的人物,也不知能有什么寶物?雖有不敬,可是,與其寶物蒙塵,不如小道厚顏取下了。”

  他打開布袋。

  就聽嗡地一聲。

  道人胸前迸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耀亮了灰暗地室,直沖秦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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