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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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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先羽對于火符已然掌握得極為熟悉。

  距離上京,還有半月。

  秦先羽決意在明日開始,熬煉玉丹。

  但是玉丹事關重大,因此他要嘗試這火符究竟有些何等特異,以免到時生出變故。

  這些日子以來,他畫過火符的次數難以計數,但還是初次運用。

  這一回,他使用的,正是凝兒送來的符筆與朱砂。

  這兩樣物事來自于青城山,大德圣朝的道門祖山。

  凝兒送來的青城山物事當中,其中拂塵對他無用,而香囊能夠靜心凝神,可他真氣在身,精神氣爽,也不需要。倒是福伯年紀稍大了些,秦先羽當夜便交給了福伯。

  香囊中的香料,是用青城山上的一種樹木,七種奇花研磨成粉,有凝神靜氣之效,大有名氣。而那七種奇花之中,有六種乃是醫術藥材所記。

  “火符,火符。”

  秦先羽輕輕合上觀虛老道的筆記。

  那是老道士對于修煉,以及符道的看法,以他百年來的底蘊,別有一番見解。

  觀虛老道上百年修行,尋求仙道,卻不得其門而入,反而日夜苦思,把功法,術法,符法逐一解析。就算是超出真氣外放的仙道人物︽長︽風︽文︽學,w↘ww.cfw↑x.ne∽t,多半也沒有他看得深遠,看得清晰。

  筆記上認為,天地之間,有著無窮氣息,濕潤之氣蘊含五行之水,炎熱之氣蘊含五行之火,煙塵之間有五行之土,林間清香泛有五行之木,山石之間藏有五行金氣。

  道書有記,陰陽化五行,五行而生萬物。

  而符道,便是根據特定的軌跡,尋到一個契合的軌跡,將天地五行之氣,拘禁于其中。

  比如在地上刻劃溝槽,引入水流,就是一種軌跡。

  把金鐵制成水壺,茶杯,這種形狀便是一種軌跡。將水倒入其中,就會隨著承載的金鐵形狀而變化。

  倒入一個圓盤之中,水是圓的。

  倒入一個盒子之中,水是方的。

  這種形狀,就是一種最為淺薄的軌跡。

  而符術則更玄妙許多,乃是根據軌跡,把天地五行之氣容納與其中,拘禁在其中。

  “不僅是水,萬物皆是如此,隨外在環境而變化。”

  “傳聞有人拐賣孩童,自幼置入陶罐之中,養大之后,身子定型,就算打破陶罐,那孩童身子也與常人不同。”秦先羽暗自想道:“銅鐵放在一處,過上一段時日,其表面就會相融,在那相融的一處,銅鐵融合,不分彼此。”

  “這便是觀虛師父所認為的道理?”

  天地間萬物瞬息而變。

  火石相撞,可生出火星。

  但或許在某一種特定的環境之下,某人揮動一下樹枝,便能產生相似的效果,從而生出火焰。

  就如同水里的火焰會滅去,而火中的水會被燒開。

  荒原中的吶喊悠長而響亮,雪山中的吶喊,則會引來雪崩,天崩地裂。

  諸如此類,就是一個特定的環境。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軌跡,生出不同的異變。當這些漸漸摸索出來的軌跡,按功效不同而分類后,這一類軌跡,便被稱為符,最終演化為符法。

  “符法之道,玄之又玄。”秦先羽自語道:“道觀里的道士,懂得如何畫符,也曉得不同的符紙,下筆也是不同的。但在習練符文時,想必也是記著哪一種符文的下筆走向,是屬安神符紙,還是驅邪符紙之類的,如此記下,卻也不知為何會有這般變化。”

  “在精通符道的道士眼中,想必這些也是玄之又玄,高深莫測,而難以揣摩的。”

  秦先羽暗自笑道:“想必也就只有觀虛師父才會如此,他修行遇到瓶頸,才琢磨這些事情,究其本質,從根本之上來揣摩。”

  無數種符,就有無數種下筆走向,浩瀚至深,想必在習練符法的人物眼里,有那些揣摩根本的閑工夫,不如多記一些符文。

  “下筆畫符,是不能出錯的,若有一點兒差錯,就徹底廢棄。”秦先羽心道:“若是以觀虛師父的看法,符文下筆走向,就是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而畫符差了一絲半毫,便是與那一種拘禁五行之氣的玄妙軌跡不夠吻合,因而無效。只有與天地間的玄妙軌跡吻合,才得算是一道真符。”

  好在他練習多日,下手已經是極為穩當,加上玉丹靈水改善之后的目力,勝于鷹隼不知幾許。

  以他的眼力,只要凝神靜氣,就連弩箭都變得緩慢而清晰。如此認真看著符文,自然是分毫不差。自練劍以來,手臂極穩,下筆自也是不出分毫差錯。

  符筆是青城山的奇木為桿,靈狐作毫,朱砂更是秘制而成,極為上佳。

  秦先羽深吸口氣。

  執筆,畫符。

  不覺間,已然運起真氣。

  期間沒有什么異象。

  他用符筆在地上畫了一道火符,又在鐵鍋底下畫了一道火符。

  看著只是畫了一些符文,沒有熱氣蒸騰,更沒有什么火焰升騰的玄妙異象。

  平平淡淡,就跟常人寫字一樣。

  見如此平靜,沒有什么異象,秦先羽心有揣揣,也不知是否能成。

  他呼出一口氣,在地上的火符那里架起了一堆干柴枯草,燃起火焰。火堆上架起鐵鍋,放了半鍋水。

  “似乎……沒什么用處?”

  秦先羽微微覺得失望,他原以為表面上沒有異象也就罷了,內中火符吻合了天地間的玄妙軌跡,應當會讓火焰變得更為熾熱。

  但是房中熱氣并未上漲,而鍋里的水也并未如同預料時那般迅速煮沸燒開,過了許久才泛起白煙,跟平時燒水沒有不同。

  火符,似乎并無用處?

  秦先羽嘆息了一聲。

  原本以為會有熱氣炎炎,籠罩整個房間。

  或是有大火磅礴?

  再不濟,那鍋水架在火符上面,也應該迅速沸騰罷?

  這個小道士滿懷失望,驀然升起一股煩躁之意。

  他踢倒了鐵鍋,將火焰撲滅,隨后轉身離去。

  忽地,秦先羽眉頭微皺,慢慢轉過身來。

  火堆之上有白煙裊裊,一朵兒火苗搖曳而起。

  秦先羽只道是先前沒有撲滅火焰,便再度將之撲滅。

  片刻,又有白煙升起,火苗兒不滅。

  秦先羽心中一跳,他仔細看著這朵兒火苗,只見再過片刻,那火苗兒復又燃起,已是一堆火焰,與熄滅之前一般無二。

  “無法熄滅的火焰?”

  秦先羽難以置信,又再度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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