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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章 尋仙訪道談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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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羽先是回了道觀,招手把留守道觀的那一類蠱蟲引入蠱蟲袋之中  隨后,他四下看了兩眼,動手把道觀清掃一遍。

  若沒有意外,從此之后,他便該在此安心修煉,避世隱居,安然打坐,調和龍虎,捉坎填離,把金湯玉液一點一滴地積累,直到九寸之高,便有了凝聚大道金丹的資格。

  道觀一處房屋中,原本封存了一批得自于天尊山的寶物,或是法寶,或是天材地寶,都屬上等之列。

  秦先羽原想把這些東西都一并收攏入玉牌之中,后來頓了一頓,順其自然,不去理會了。

  他收拾了小半個時辰,從里面挑了些常人能用的物件,有意往柳家一行。

  但道觀之外有人來了。

  “神風山莊求見。”

  外面的聲音讓秦先羽有些恍惚。

  神風山莊,武學圣地。

  昔日從神風山莊出來的一個年輕人,便險些要了他的性命。時過境遷,如今再看,神風山莊已不入眼中。

  秦先羽道了聲:“進來。”

  這一次來了兩人,一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人。

  兩人俱是內勁高手,手掌寬大粗糙,似是常年握劍所致,但這兩人此來并未佩劍,手無寸鐵。

  “小的是神風山莊二管事,特來向道長賠罪。”

  那中年人躬身說道:“前些時日,莊內二爺過于糊涂,沖撞了道長,如今已被莊主禁足。終身不得邁出神風山莊一步。偶然聽聞道長消息。小的匆匆趕來。莊主等幾位還在路上,再過兩日便能趕來,親自向道長請罪。”

  這位二管事轉頭喝道:“把東西取出來。”

  趙安默然片刻。

  神風山莊身為武林圣地,何曾有過這等請罪的屈辱前例?

  但想起這道士的身份,趙安便略有釋然。

  他從懷中取出幾件物事,躬身奉上。

  “這些寶石奇物,是小的這一路押送貨物當中較為珍貴的,當然。以道長的身份,這自然不算什么寶物。但畢竟是我等一點心意,勞煩道長屈尊收下,另有些物事,正加緊趕來。”

  二管事躬身道:“道長游歷各方,神風山莊一直都有歉意,直到今日才能賠罪,望道長收下。”

  秦先羽皺眉道:“這就不必了。”

  那二管事面色微變,有些惶恐之色。

  秦先羽當即便明白此人的顧慮,順手一收。將那幾件物事籠在袖中,才說道:“好。貧道取了你這些東西,往事一筆勾銷,你那什么其余寶物也不必拿來了。”

  眼前這些所謂的珍寶,在秦先羽眼中沒有什么效用,至于價值,這些珍寶自然是價值極高的,但對于他而言,世俗金銀都屬外物,不論多少,也是外物。

  收了這些所謂寶物,便是給神風山莊收心,算是了結恩怨,免得他們終日惶惶不安。至于后續寶物,大約也是什么金銀珠寶,他也著實不太看重。

  那二管事如遇大赦,連連道謝。

  秦先羽暗覺好笑,若不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自己幾乎把神風山莊都忘記了。若是換個心性暴躁的,或許神風山莊此舉,還引起人家對昔日事情的不滿,反而把神風山莊教訓一頓。

  二管事恭敬說道:“另外,小的來時,莊主飛鴿傳書,言明趙二爺沖撞道長,若是道長覺得監禁尚是不足以贖罪,便將其凌遲。”

  “這倒不必了。”

  秦先羽看了他一眼,這個神風山莊的二管事平日里或許也是位高權重,但此刻已經汗濕背脊。

  二管事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神風山莊只是俗世武林,或許不知修道人的事情,但卻知曉這個道士是一位能夠與飛劍抗衡的人物。自那日起,神風山莊已知這是一位神仙人物,終日惶恐不安,今日終于有了賠罪的機會。

  “其實……”秦先羽說道:“當日他也不算錯了。”

  二管事和趙安都愕然半晌。

  秦先羽平靜道:“你們神風山莊那個年輕人,確實是貧道所殺。”

  神風山莊兩人俱是面色大變。

  趙安立時把手搭在腰間,才驀然發現,自己此行并未佩劍而來,不由臉色蒼白。

  而那二管事腦袋靈活,當即說道:“他有眼無珠,沖撞了道長,萬死亦不足惜,望道長饒恕罪過。”

  秦先羽見他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不禁搖了搖頭。

  見這位道長搖頭,那二管事幾乎面無人色。

  “當日事情,若不是你們來訪,貧道都要忘記了。”

  秦先羽說道:“昔日之事,今日便算了卻恩怨,你們走罷。”

  二管事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趙安微微咬牙,忽然往前一步,躬身道:“在下趙安,還有一事。”

  二管事嚇得臉都白了,他身為武學圣地的二管事,其實與門派長老一樣,在外行走,外人遇見了他只是畢恭畢敬,今日則嚇得渾身都是冷汗,再見趙安此舉,險些把魂魄嚇得散開。

  秦先羽看了看這個青衫俠少。

  這個趙安,約二十來許,雖然出身武學圣地,眉宇間卻并無高傲之色,不驕不躁,心性比起當年那個趙姓俠少要好得多。倒也不知是因為在秦先羽這里有所收斂,還是他本人便較為溫和,大約是后者居多。

  心性不錯,武學造詣也不錯,已經修成了內勁,但相較于當年那一批人,還是稍遜一些。若當年神風山莊那個趙姓俠少未死,約莫也有了三五寸內勁,畢生練武,或許有望一窺武道大宗師之境。

  昔日那幾人,大約是武林中最為杰出的人物,當年那個黃衫俠少自稱他們死后。武林沒落。并非沒有道理。當代武林俊杰中。最為杰出的那幾人都被秦先羽毒殺,如今局勢,或許要比上一輩的武林要有些頹勢,大約到了下一輩才能恢復。

  對于這個趙安,秦先羽倒有些贊賞,便即道:“你有何事?”

  趙安躬身說道:“在下自幼修習武藝,山莊內也有叔公是武道大宗師,知曉武道大宗師乃是武學至境。那是我一世追尋的境界。以往也見過修道之人,其真氣還不如內勁,原以為修道人只是與習武之人類似,但真氣與內勁不同,僅此而已。但聽聞似道長這等人物,能駕馭飛劍,千里殺人,乃是超出武道大宗師的神仙之類,趙安對此極為仰慕,望道長收我為徒。授我長生妙法。”

  秦先羽看了他片刻,說道:“貧道無心收徒。”

  趙安屈膝下跪。俯首在地,說道:“道長憐我一片誠心。”

  那二管事也握緊了拳頭,只覺掌心都是冷汗。若是趙安得以拜師,那就是曠世機緣,日后成就必定比什么武道大宗師都要深遠得多。

  秦先羽平淡道:“你走罷。”

  趙安沙啞著聲音道:“若道長不收下我,趙安便跪死在此。”

  “不收你便跪死在這?”秦先羽笑道:“你是要以此威脅貧道么?”

  聽見這話,那二管事嚇得一顫,忙拉起趙安。

  見趙安十分不甘,秦先羽沉吟片刻,說道:“實不相瞞,你年過二十,已過了長身子的年紀,要修成氣感不難,但要孕生真氣,便難之又難。”

  練氣境界與習武境界相似,經常有練氣境界之人行走武林,秦先羽說這些也未有什么顧忌。

  真氣乃是由身體孕生而成,若身體已經定型,根骨長成,身體難有改變,就極難修成真氣。有人自幼修道,二十歲前若不能修成真氣,二十歲后便有些艱難,好在他們自幼練功,體內已經朝著孕生真氣的方向轉變,才有希望。

  似趙安這類意欲半途修道的,其實希望不大。

  除非秦先羽自損修為,耗費法力,點化于他。

  另外,修道功法乃是秘傳,不會輕易外傳于人。多數修道人是選取幼童,乃至襁褓中的嬰兒,自幼培養,似年紀過了十歲的,便不會輕易收徒,一來根骨定型,前景不大,二來年紀不小,心性難以把握,已有了自家想法。

  當日觀虛也是因為油盡燈枯,又見秦先羽是觀云的弟子,才勉強收徒。后來見得他天賦異稟,又有劍道真解,才忍痛舍棄先天混元祖氣的修為,替秦先羽邁過氣感和孕生真氣的這一步。

  但秦先羽畢竟只是例外。

  見話已說到了這個地步,趙安失落至極,他起身來,躬身一拜,才自離開。

  趙安正要邁步,忽然一頓,說道:“道長昔日伏虎之舉,已經繪成道人擲虎圖,被視為畫圣唐大人此生巔峰之作,于皇室之中,至于那故事,已經流傳出去。另外,昔日道長伏虎,曾有個書生看見,如今他已棄了科考,一心求道,漫山遍野尋找神仙蹤跡,似乎極為虔誠,道長若是有意,或許去看他一次,考校一回?”

  秦先羽默然片刻,嘆道:“貧道無心收徒。”

  頓了一頓,他才說道:“你若閑暇,勸他一勸便好。”

  想起周主簿也是書生出身,秦先羽又道:“若是勸不來,便任由他去罷,各人自有造化。”

  言盡于此,秦先羽再沒有開口。

  趙安離了道觀,行走之間,頗為失魂落魄。

  二管事有意安慰,卻被他順手推開。

  “我去靜靜。”

  趙安緩緩前行,來到當日酒樓,等了片刻,見到一個身影。

  他緩緩上前,擋在那身影前面。

  這道身影,就是書生方安平。

  “兄臺阻我作甚?”

  方安平背上有柴刀,手上提著一個小包袱,又要去附近山邊探尋神仙蹤跡。若是再過半月,還沒有半點蹤影,他就要去大德圣朝各處名山行走,比如道教祖庭青城山等等。

  趙安看著他,問道:“你又要去尋仙?”

  方安平近些日子受盡嘲笑,聞言,只以為這人是在消遣他,暗生怒氣,便饒過他,往城門去。

  趙安說道:“聽說那姑娘跟人家訂親了。”

  方安平腳步一頓,面露怒色。

  趙安繼續說道:“那姑娘接濟你多年,只盼你考個功名回來把她娶過門,但你不務正業,對得起人家么?”

  方安平臉色變幻,終是重重說道:“我去尋仙訪道,一旦有成,就回來渡她成仙。”

  “成仙?成仙?”

  趙安哈哈大笑,說道:“你憑什么成仙?你憑什么修道?”

  方安平微微一怔。

  趙安說道:“你尋仙訪道,姑且不論神仙蹤跡縹緲,就算給你尋到了神仙,人家憑什么收你為徒?人家憑什么傳你長生法門?你年紀不小,根骨定型,修煉也必然難成,而人家有心收徒,自然要取襁褓中的幼童,自幼培養,根骨資質俱佳,且自小養大,才算信得過的真正徒弟。”

  “你尋仙訪道,莫非以為尋到了神仙,就修成了大道?”

  趙安嘿然道:“你倒是一片赤誠,可本少爺這片誠心也不比你少。”

  他狠狠拂袖,轉身離去。

  頓了頓,趙安終是嘆息道:“回去嘗試科考罷,這條路咱們都走不通的。”

  方安平呆在原地,半晌無言。

  趙安走上了酒樓,點了一壺酒。

  “嘿,今天那窮書生居然回去了?”

  “那家姑娘跟王家定親之后,顧念舊情,還在接濟他,不過王家對此十分不喜,認為有壞門風,那姑娘已經不再接濟錢糧了。估計是這些天家無存糧,快要餓死了罷?”

  “尋仙訪道?神仙也是他這凡夫俗子能見的?”

  趙安聽眾人嘲笑那書生,默然良久。

  他把一壺酒都飲下了。

  “誰說他尋仙訪道就是錯的?誰說他看見的不是神仙?”

  趙安狠狠一拍桌子,拋下幾兩銀子,便即離開。

  那小二拾起幾兩銀子,正要找錢,卻發現那俠少已經走了。

  “又來一個瘋子?”

  眾人嗤笑。

  忽然,那小二臉都嚇得白了,他顫抖著手在桌上一擦,滿手木屑粉塵。

  而桌上多了一個掌心,深入桌內。

  那幾兩銀子不是買酒的,是賠木桌的。

  小二咽了咽口水。

  酒樓寂靜。

  同樣一件事,虛無縹緲,但從不同人的口中說出來,自然是不同的。

  書生說他見到神仙伏虎殺虎,要尋仙訪道,眾人只當他瘋了。

  青年說書生見到的是神仙,眾人也覺得他瘋了。

  但桌上有了個掌心。

  眾人發現,那青年是個高人,是個武學高手。

  當這些荒誕無稽的言語從一個武學高人口中講出來,便不再是一味嘲笑了。

  眾人眼中驚疑不定。

  道觀中。

  “道人擲虎圖?”

  “尋仙訪道?”

  “不知不覺,我已經是常人眼里的神仙了?”

  秦先羽朝應皇山看去,似乎看見觀虛老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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