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低沉的炮火聲中,一個身形較小的艦娘鬼魅般沖出了包圍圈,她的手上只有一件簡陋的武器,沒有特殊的能力,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伙伴,她的速度很快,明明只是個驅逐,卻憑借經驗和戰術,將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擊潰。
漸漸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不再是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生物,而是宛如小山般行走在海面上的堡壘,就是這個怪物,渾身長滿了炮管、機槍、導彈發射器,每一次咆哮過后,鋪天蓋地的炮火,便會洗禮一片海域。
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同伴,或者說,沒有了同伴。。。
“結束了嗎?”
艦娘垂下了手上拿著的武器,較小的身子在風浪中,宛如一片脆弱的落葉,她抬起頭,望向前方,那數以萬計的各式各樣的怪物,太強大,也太多了,這個世界已經結束了,而這個結局,誰都無法阻止,她,還有那些制造了她的人,都不能。
“最后剩下的,是你嗎,島風?”
她的面前,那個曾經自己最信賴的人,他的手里,把玩著一枚水晶,那種剔透,卻又易碎的寶石:“第一次與你相遇的時候,我得到了這塊東西,然后,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這個世界已經完了,”緩緩的吐出一口煙,男人背對著他站在無數怪物面前,但是此時的海面,卻詭異的平靜,怪物沒有攻擊,大海,也不再咆哮:“它,終于完了!”
“洪流摧毀了一切,已經沒有人能夠忤逆它的力量了,只是,我能夠看到哦。”說到這,男人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在不久的將來,島風。你的同類將充斥在世界各地,每一個角落,她們會與人類的先驅一起,將這些怪物驅逐出境。。。”
“呼”
煙霧被海風吹散。男人的身影也在海浪中漸行漸遠:“但是沒用的,只有這種程度的力量,是抵擋不了洪流的腳步的呢。。。。。。”
等一下。
“你,還有你的那些同類。。。”
島風朝男人離去的方向伸出手,但是這一刻。無數的怪物瘋狂的撲了上來,那些先前靜止的,奇異的停下攻擊的怪物們,同時朝島風發動了攻擊。
“全都抵擋不了。”
為什么?
要拋棄我,我們。。。。。。
‘這個世界,它終于完了。’
‘在不久的將來,你的同類將充斥在世界各地。。。’
‘我,看見了。’
‘你的命運,就像這水晶一樣。。。。。。’
漆黑的房間里,亞倫睜開了眼。他不自覺的抹了把額頭,一模下,竟是滿頭冷汗,剛剛的那個夢,太真實了。夢中的島風,那個奇怪的男人以及無數見過的和沒見過的污染種,是的,那些怪物,正是污染種。
在他的夢里,島風一個人戰勝了數以千計的污染種。就憑借她一個人,用手上簡陋的武器,以哪怕亞倫都感到驚異的戰術和技巧,完成了這個近乎不可能的任務。
島風很強。遠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強數十倍、數百倍。
只是,亞倫覺得很奇怪,因為依照兩個人的對話分析,他們所在的時代非常的久遠,提督契約無法得知艦娘的年齡。可從長門的口中得知,在她對阿克提亞的審訊里,亞倫間接得到了島風的情況。
她不是阿克提亞的奴隸,只是他從別人那里用高價買來的,據那個奴隸販子所說,島風是一個非常破舊的艦娘,也是他們那里最悠久的奴隸,沒有之一,在那個名為奴隸島的地方,島風是最早的一批奴隸,也是那批奴隸里,至今還活著的一個。
所以,在對島風的年齡判斷上,長門給的答案是,至少超過兩百年,而且,只多不少。。。
然后,那個男人,亞倫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首先,在他出現的時候,所有污染種都停止了攻擊,而當他拋棄島風離開后,它們的舉動,竟然完全與停止前一刻相連接,這詭異的場面,仿佛那個人將時間硬生生固定了一般。
‘這個世界,它終于完了。’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隱隱約約的,亞倫覺得這句話沒有字面上那么簡單,可到底如何不簡單,亞倫不知道。。。
“嗯?”
只顧著自己想事情,亞倫突然發現,原本應該在趴在他被褥上的島風竟然不見了蹤影:“去哪了?”通過提督契約,亞倫瞬間就感應到了島風的位子,她不在別的地方,就在亞倫身邊。
翻身下床,亞倫一把掀開了垂掛在腳邊的被單,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亞倫看到了一個較小的身影,她蜷縮在亞倫的床底下,兩手抱著膝蓋,整個人就像一只被人遺棄的貓咪,可是,島風的臉上滿是溫暖,明明是可憐的蜷縮在床底,卻沒有一點被遺棄的失落,她在笑,哪怕在夢里,都幸福的笑著。。。
亞倫的心莫名的感到一陣刺痛,想到那個夢,他無法想象,那個人怎么忍心拋下島風。
為什么,不帶她一起走?
也許那一刻,島風向他伸出手,想要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將她一個人拋下,讓她承受了幾百年的孤獨與折磨,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島風的苦難還會繼續,這一刻的亞倫,緊緊握住拳頭,心底暗自發誓,如果有機會,他絕對要狠狠的揍那個拋棄了島風的混蛋一頓,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彎下腰,亞倫輕輕的攬過島風的小腿和脖頸,然后將她抱出了床底。
把島風柔弱的身子放在自己身邊,床上,感受著女孩輕輕的呼吸聲,還有腰間那漸漸溫暖的冰冷的身子,亞倫溫柔的為島風蓋上被子:“不會再拋棄你了,絕對。。。。。。”
這一刻,島風的雙手緊緊抓住了亞倫的衣服,然后從她的鼻子里,輕吐出一個字:“嗯。”
這是島風跟亞倫說的第一個字,也是第一句話。她不是啞巴,也沒有聽不見,她不敢擁有,因為害怕在自己伸出手后。亞倫無動于衷,然后再一次拋棄她,但是現在,在亞倫的懷里,島風從幾百年的折磨中清醒了。她不再是一個人,有亞倫,她,有提督。。。
“嗯!”
只有一個字,但是對亞倫而言,卻是一個巨大的飛躍,他知道,只要自己繼續努力,總有一天,島風能夠再次敞開心扉。然后變回正常的艦娘,如此想著,亞倫緩緩將身體縮進被子里,然后,揉著島風一起閉上了眼睛。
黑暗依舊盤踞在這里,但是,她的心不再冰冷,因為在她的身旁,有一顆溫暖的心在跳動,她能夠聽見。那微弱,卻又真實的氣息。
銀月懸掛在空中,露天陽臺上,一個人側坐在柵欄上。
他的手中握著根精致的古老煙斗。輕輕吐出一口白煙,正一臉享受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受不了呢。。。”
“啪,啪,啪。”
“啪!”
雪白的唐裝,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銀發。半瞇著眼,見到他,大叔遞上手中的煙斗,問道:“要來一口嗎?”
“我沒有這些壞毛病的哦”
“呵呵,”大叔一笑,繼續自顧自的抽煙:“你找我有事?”
“沒有,只是單純不喜歡宴會的氣氛罷了。”
“同感啊!”大叔對著一旁燈火通明的玻璃墻撇了撇嘴,那里面是宴會大廳,他說:“不過那個女人喜歡,所以我們也要將就下了。”
“她就喜歡擺排場。”
“貴族嘛!”
說完這句話,大叔眉頭微動,忽然,他將手伸進了衣袋子里,下一刻,大叔摸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只是在這顆水晶里面,一點點淡金色的微光正在擴散,漸漸的,在他的眼里,這顆水晶綻放出了金色的光芒。
見此,白先生問道:“又是你的預測招數?”
“這還真是,”大叔笑了:“了不起的小鬼啊。”
說到小鬼,大叔看向白先生:“話說,你每次出來都打著的傘呢?”
“送人了。”
腦海里,亞倫的樣子一閃而過,白先生笑道:“跟你一樣,看到了一個了不起的小鬼,然后,情不自禁的將傘送給了他。”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都明白,其實雙方說的都是同一個人,每個時代都會有杰出的人才,然后引領革命,而在這場革命中,洪流將再次席卷整個世界,白先生說:“在洪流下,很多人都粉身碎骨,那孩子很優秀,但是能否堅持下來,依舊是個未知數。”
“他能的!”
面對這堅定的語氣,白先生試探性的問道:“你這么肯定?”
“呵呵,”煙斗大叔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然后非常囂張的說道:“因為看見了啊,那個孩子的未來。”
“所以才說,你的那個什么預測一點都不靠譜啊,”敲塊石頭,看里面的成色,這樣就能看見潛力和未來,雖然兩人已經認識了很久,煙斗大叔也無數次證實了自己的言論,但是在白先生看來,這么奇怪而又不符合邏輯的事情,他依舊無法接受:“嘛,無所謂,反正就算你不說,我也對小亞倫充滿了信心。”
“你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嗎?”
“撒,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大叔有些無奈,說實話,除了群里,他還真的不知道亞倫的蹤跡,只不過,看著手中淡金色的變異水晶,大叔說:“只不過,那小子,又得到了新的力量了呢。”
“一個,非常強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