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聰被齊茗萊晃得酥酥麻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收手,道:“怕了你了,上刀山下油鍋,你說了算吧!”
“哪有那么夸張!聰哥你從小就喜歡欺負人!”齊茗萊嗔怪道。
陳浩聰真想翻個白眼,拍拍后座,道:“上來吧!去哪兒?指路!”
當陳浩聰看到血人一般的李卉云時,真的是嚇了一跳。
“萊萊?”陳浩聰瞪大眼看著齊茗萊,這是怎么回事?
“小萊……你帶了別人過來?”躺在那里的李卉云艱難地轉頭,模模糊糊看到還有一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阿云你別擔心,這是我哥。”茗萊連忙道。
“他叫阿云,他受了很重的傷。”齊茗萊握著陳浩聰寬大的手掌:“聰哥,你幫我看看他的傷口好不好……我好怕……而且……阿云他不愿意去醫院。”
而且李卉云全身都是傷,很多地方齊茗萊實在是不好處理。
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是文吉這種保守小地方的女孩子。
“這……他……”陳浩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自家這個妹子太彪悍了,竟然敢隨便向家里揀人。
這里是之前的齊斌盲人推拿館,自從盲人推拿變成了懶神會館,搬到了新的地址之后,這里就閑置了,正在向外轉租,不過暫時還沒租出去。
齊茗萊帶人來看過房子,所以有這里的鑰匙,就把李卉云安置在了這里。
陳浩聰可不是一直盲眼,幾乎沒有什么社會經驗的齊茗萊,他看到現在的阿云,第一個感覺就是可疑。
現代社會,受了傷不愿意去醫院的,基本上就只有一種人了。
這個阿云,一定有問題。
“阿云,我買吃的東西來了……呀,你怎么也沒有喝水?你身上還很痛嗎?”齊茗萊完全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拎著吃的東西,就要上前。
陳浩聰一把拽住她,瞪著躺在一張舊按摩床上的李卉云:“你是誰?你有什么企圖?”
“聰哥?”看齊茗萊瞪著一雙無辜大眼,還很不解的樣子,陳浩聰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了,我說大小姐啊,這可不是從大街上揀個阿狗阿貓,治了傷就可以直接養起來了。
何況這還是個男人!
這個世界上很多壞人的知不知道!
“小萊,別過去。”陳浩聰取出手機,就打算打電話,“我告訴我爸,讓他派人來。”
“別!”齊茗萊連忙抓住陳浩聰的手,“阿云他不是壞人!”
“小萊,這個世界上壞人可不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倆字的。”陳浩聰道,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當別人的人生導師。
“可是,阿云他救過我的命……”齊茗萊的眼里泛起了霧氣。
她雖然眼盲,卻不是傻子,其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像聰哥說的那樣,阿云是個壞人怎么辦。
“那就更好辦了,如果阿云不是壞人,我爸可以幫他對不對?”陳浩聰現在變得很有條理,很有說服力。
齊茗萊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再說了,他傷得那么重,你不會以為我去買點碘酒紗布,就能治好他了吧。”陳浩聰道。
是啊,她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如果小叔叔在這里就好了,小叔叔那么厲害,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阿云他不會是壞人,但是他為什么不愿意去醫院?
如果他真的是壞人,那該怎么辦?
“讓他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看齊茗萊糾結成那個樣子,陳浩聰下了一劑猛藥。
“小萊,你們不要爭了。”李卉云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齊茗萊和陳浩聰。
他的眼睛腫的厲害,還發了炎,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自從躍入了河里逃跑之后,河水浸泡傷口,讓他全身的傷口都開始潰爛。
但有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從河里爬起來,在路邊的溝里趴了一整天,到晚上時,爬上了一輛文吉牌照的大貨車,李卉云才來到了文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下的車,何時到了齊茗萊家門口。
或許,他潛意識里也知道自己要死了。
只是他想要再看一眼齊茗萊,否則死都不會瞑目,所以才來到了這里。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死而無憾了。
“我這就走,我會你添麻煩的……”李卉云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心如刀割的。
李卉云走了兩步,就跌倒在地上,然后他順著墻爬了起來,扶著墻,咬著牙慢慢向外走去。
“你他娘的!給我站住!”陳浩聰再怎么,也不能任由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轉頭看向了齊茗萊:“萊萊!快說句話!”
齊茗萊會怎么辦?李卉云很想知道,但他覺得自己好像飄了起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隱約,遠方傳來了齊茗萊的哭聲:“阿云,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陳浩聰小心翼翼檢查了一下李卉云的傷口,傷口一片模糊,現在天氣又熱,再下去他真的會死。
這下麻煩了!
南冥沒想到,中午時會接到陳浩聰的電話。
而陳浩聰描述的那個人,不用猜,他也知道只會是一個人,李卉云。
南冥轉頭看看身邊,其他人都放下了筷子,正瞪眼看著他。
這里是江朝華的小店“難得餛飩”。
知道南冥要請客,江朝華空出了最大的一張桌子,拉了屏風隔出來一個小單間,還專門下廚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讓眾人吃的是口角流涎,劉敏中連連說,竟然不知道這里有這種大廚,日后一定要多多光顧。
他自然不知道,若是他來,怕是享受不到這待遇。
現在的難得餛飩一天從早忙到晚,哪有時間招待他?
江大哥的手藝確實是出類拔萃,不是一般飯店可以比擬的。
江大哥看他們吃得開心,自己就已經很開心了,齊斌等人更是邀請他坐下來一起吃,好好聊聊。
這會兒他正和齊斌聊得火熱,倆人都是實誠人,倒是頗有共同語言。
張菲林正和江小慧嘰嘰咕咕,說著女孩子們的悄悄話,不知道到底在說什么。
這倆人,一開始總是會起沖突,這兩天不知道為啥竟然開始投緣了,只能說女人是種奇怪的生物。
此時她正將疑惑的目光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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