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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五章: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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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遞到阿比小姐手中的名單,只有四個人,還都只是比較外圍的成員,但第二天,這個名單,增加到了十六人。

  這些名單上,都是艾斯拉貢家族歷代以來,發展的各種外圍成員,他們接觸不到核心,卻依然在源源不斷地為這個龐大的金錢帝國加磚添瓦。

  失去了他們,艾斯拉貢家族就像是慢慢被剝去了一身引以為傲的鱗片的巨龍,遍體鱗傷,出血不止,露出了下方敏感的皮肉。

  手持恐懼之杖的楊吉,是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殺手。

  或許恐懼之杖的殺人效率,也并不比用手槍子彈快多少。

  但是只要不被人遠程狙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阻止楊吉殺人。

  特別是當楊吉并不在乎殺死無辜時,高墻厚壁擋不住他,千軍萬馬擋不住他,龜縮不出也擋不住他。

  恐懼權限就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越來越強。

  特別是“恐懼權限”的副作用,是完全作用在別人身上的,雖然發動條件非常苛刻,但使用起來效果和煽動效果一樣強大,甚至和恐懼權限一比,煽動權限的副作用,自然被無限放大了。

  很快的,楊吉的身邊,開始聚集起一支軍隊。

  這支軍隊,本來是屬于阿比小姐的,現在卻已經反叛了,開始對付她。

  阿比小姐甚至想不通,南冥怎么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在上次失敗之后。阿比小姐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調查南冥上。

  經過調查之后,阿比小姐卻很是驚訝,因為這個人。和他心目中的“南冥大魔王”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在一個維度。

  傳說中的南冥大魔王,野蠻、殘暴、無所不用其極,最終會將世界帶到毀滅的邊緣。

  但調查中所顯示出來的南冥,卻是熱情、善良、對萬事萬物都充滿了愛心的人。

  但這樣一個南冥,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大魔王的呢?

  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而等到這張死亡名單出現在阿比小姐面前時,阿比小姐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或許。正是她,在一步步將南冥逼迫成了南冥大魔王。

  這種殘酷的手段,本不應該和那樣的南冥聯系在一起,不是嗎?

  但為了自保。為了自己身邊的人。他不得不做出來這種濫殺無辜的事……

  其實,阿比小姐實在是太高看自己了,就她還不至于逼迫南冥違背自己的做人準則,或者說,一個小小的煽動權限,還不至于讓南冥連底限都丟了。

  現在她所接觸到的報復,只是楊吉的私人行為,感覺到自己被威脅了的楊吉。不惜一切手段,開始瘋狂報復阿比小姐。

  楊吉不是南冥。也不是老馬,他是本來就有黑歷史的戰場殺神,早就已經不在乎是否雙手沾滿鮮血。

  在當初菲律賓和南冥對抗失敗,失去了老馬這尊大神之后,阿比小姐將本部撤回到了經營多年,固若金湯的柏林。

  可這也將楊吉引到了她的后花園,十六個人名中,至少有七個是在柏林附近被干掉的。

  但阿比小姐也并不是全無所為,南冥確實沒有放下底線,卻是將底線稍稍放松了一些。

  阿比小姐覺得這就是南冥的報復時,南冥真正的報復,還在醞釀之中。

  只是前餐,就已經讓阿比小姐窮于應付。

  原本一直在叫囂的卡布·艾斯拉貢明,現在已經完全啞聲了,除了偶爾在后面抱怨一下阿比小姐不作為之外,就再也不說出去用自己的方法做事了。

  生長在溫室中的花朵,也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可以拿來觀賞,當做吉祥物,但這樣子是見不得暴風雨的。

  而卡布畢竟不是一朵花,他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躲在溫室里,也不會專注于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只被人觀賞就夠了,他還非要煽動阿比小姐和南冥直接干一仗。

  “你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都被殺光了,快點用煽動權限控制他啊……”

  “煽動權限并不是萬能的,殺死我們的人的楊吉,就是恐懼權限的擁有者,他曾經被我以權限控制,卻掙脫了……”阿比小姐無奈地解釋。

  “你的能力不是增強了嗎?不能繼續控制他?”

  “還不夠強……”阿比小姐搖頭,煽動權限也是可以疊加的,但是天知道楊吉殺了多少人,對自己施加了多少次的恐懼權限。

  “恐懼”權限,顧名思義,就算是特別概念化的“恐懼”,但用在身上,也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楊吉現在的處境,甚至可以說是痛苦。

  即便如此,楊吉還是不斷在疊加,因為失去自主能力,比恐懼更恐怖。

  “那你不會隨便控制點什么人,我知道了,你去控制了陸軍,讓軍隊去對付他……”卡布道。

  “這是德國!”阿比小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同樣為二戰戰敗國,德國的軍隊已經完全被閹割了,和日本被故意慫恿之下,慢慢發展起來的自衛隊不同,德國的軍隊真的是弱爆了,比警察也強不了多少。

  不說這個,單說想要發動軍隊,她得控制多少人?

  又得背叛多少人?那會讓整個艾斯拉貢家族完全崩潰。

  “你總要干點什么!”當名單上的人增加到三十個人時,卡布已經快崩潰了。

  “你不要驚慌,這些人都還在外圍,這里就算是馬勒先生都不知道……”阿比小姐強自鎮靜道:“我們的資金雖然大部分都在戴比茨和鉆石行業,但是經過了層層控股。想要找到他們并不容易,現在有危險的都是外圍,只要鉆石行業不動蕩。我們就有足夠的金錢來保護自己……”阿比小姐道。

  有些時候,金錢比權限更有用。

  特別是當權限不方便使用時。

  阿比小姐不相信,楊吉可以一直殺下去,他又不是希特勒,可以對一個種族進行滅絕屠殺。

  阿比小姐說的不錯,在發泄了最初的怒氣之后,楊吉確實放緩了自己殺人的速度。

  他身邊聚集了幾十個不同外圍成員的財產和勢力。已經有數十億美元的規模。

  但是戴比茨,以及以戴比茨為首的,阿比小姐可以直接和間接控制的。屬于艾斯拉貢家族的財產,卻至少有數百億。

  十分之一的損失,傷筋但不動骨。

  發現楊吉不再殺人了,阿比小姐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在安靜的地下。舒適平和。

  第二天,阿比小姐起床之后,就聽到了一個恐怖的消息。

  盧興城的老家,在西北部的一個小村子里。

  小時候,盧興城第一次跟母親去看望當海軍軍官的父親,第一眼看到了巨大的軍艦,就被其迷住了,做夢都想成為一個艦長。

  后來父親因病去世。盧興城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加入了海軍。從一個西北的旱鴨子,成了一名最優秀的海軍軍官。

  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年父親留下的一點點人脈,也早就已經用干凈了,但盧興城卻也因為自己的能力而站穩了腳跟,甚至成為了最優秀的那一小撮人,進入了重點培養的小圈子。

  但是在盧興城長大的這幾十年里,軍人的地位,也在漸漸改變,早就不再是別人一聽就肅然起敬的樣子,社會地位早就一落千丈。

  特別是常年不能著家,只能在海上飄著的海軍,在很多人眼中更是苦逼的代名詞。

  盧興城的津貼等加起來,其實還是挺高的,在海上也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每個月的大部分工資也都郵寄回來,這些年來,也讓家里起了新房子,哥哥妹妹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還在東濱市買了一套房,還剩下點錢,就被家里當做了盧興城的結婚基金了。

  盧興城是潛艇兵,雖然收入不錯,但是影響力也幾乎被局限在了潛艇那個小圈子里面,照顧不上家里,這些年來,家里還在農村,觀念依然是傳統的,盧興城的哥哥生了三個全是女孩,他的母親最大的夢想,就是讓盧興城趕快結婚,給她抱個孫子,也算是完成了盧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安慰泉下的盧父。

  盧母甚至放出話來,只要生了孩子,就再也不管盧興城了,他愛回去自己的潛艇上窩著也好,愛干什么也好,生下來的孩子她來帶,不用盧興城管一個指頭。

  盧興城只能苦笑,對母親這有些偏執的想法不敢茍同,但這些年來,他覺得自己虧欠家庭太多,也只能唯唯諾諾,一邊應下來,一邊拖著。

  但在被迫退役之后,盧興城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更覺得也該承擔一下自己身為人子的責任了,便回到了家,決定一切都隨母親安排吧。

  如果對方人還可以,彼此又能有點感覺的話,反正現在也不在軍隊了,結婚,然后把老婆和老娘都接到城市里去,也還不錯。

  他年齡也不小了,也不敢說一定能夠愛上對方,但這世界上也不一定非要一定愛上對方才能結婚,畢竟愛情是盲目和熱烈的,組成家庭,卻是基于共同的對穩定和家庭的渴求,先結婚再戀愛,直接將這種感情融入骨血,以前幾千年,沒有自由戀愛的那個年代,父輩母輩們都是這么干的。

  但是剛剛回到家,盧興城聽到的第一個要求,就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就是小蘭,你們倆多聊聊。”回到家之后,盧興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身海軍迷彩還沒換下來,盧母就領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略施粉黛,身上的衣服雖然不高檔,但也算是得體,相貌也是中上,盧興城畢竟是個苦逼的潛艇兵,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沒見過女人,初一見面的感覺還不錯。

  當然,對方一開口,就是一口西北方言,有點破壞整體感覺,但在這種地方,開口閉口京片子才是怪事,這不算什么缺點。

  女孩小蘭見到盧興城時,雙目異彩連連,不為別的,盧興城很帥,再加上身為軍人,精氣神方面和別人都不同。

  而此時的盧興城,可以說是身在谷底,經歷了種種挫折,雙眼之中,甚至還有些憂郁的氣質。

  但是小蘭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坐下之后,就問道:“我聽大嬸說,你是當兵的?”

  盧興城還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已經退役了,只能點點頭。

  “你是艦長?”女孩問道,“就是說,你管一艘船?”

  “小艦長……”盧興城嘆口氣,他并沒有競爭到洛神號的船長,輸給了石步青。

  “那你知道不?大強也回來了,他在東邊沿海那邊做生意,說做得很大,這次回來,就是想要找個安分守己的女人結婚生子的,他……他很喜歡我,還送了我這個……”女孩突然亮出了手腕,手腕上一個鐲子,上面還鑲嵌著幾顆小小的碎鉆,閃閃發光。

  大強,盧興城也認識,還是小時候的玩伴,后來聽說他做生意發了財,在東邊混的不錯。

  “我去縣城里問過了,這鐲子要十好幾萬呢,這兩顆小石頭,你看到了不?說是鉆石呢!我看大娘其實挺喜歡我的,我也喜歡大娘,大娘說能給我二十萬聘禮,你要是……要是能給我買個兩克拉的鉆戒,我就……我就跟你過。你要是不行,我爹不愿意……”

  盧興城張口結舌,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他側頭看著小蘭,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勢利眼,還是被家庭綁架的可憐受害者,又或者是心機深重……再或者,只是在鄉隨俗。

  盧興城早就聽說過,現在各地農村的聘禮之風愈演愈烈,動輒數十萬的聘禮,讓很多家庭叫苦不迭。而且,很多人家都是收了女兒的聘禮,才能有錢給兒子下聘。

  他一直覺得,西北這片樸實之地,應該是沒這么夸張的。

  說實話,二十萬的聘禮的話,他還能拿得出來。

  但是鉆石?

  “鉆石……不太好吧,南總說……”盧興城下意識道。

  “買!怎么不買?不就是顆小石頭嘛!”盧母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道,“我看人家電視上,訂婚戒指都是鉆石的……”

  盧興城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就覺得鉆石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買來也沒啥用,為啥要買?

  他又不是款爺,但是盧母都發話了,他也不得不聽著。

  盧興城是開了輛南冥配給他的車回家的,下午就載了小蘭去買鉆戒。

  到了縣里最大的珠寶行,周家寶樓,就看到幾個人在門前大聲嚷嚷,要求退貨。

  “怎么了?這里的鉆石是假的?”看他們手里捏著的鉆石戒指,盧興城大驚。

  “不是,是真的。”

  “那干啥要退貨?”

  “電視上都說了,這東西不值錢,淘寶上兩塊五一克拉包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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