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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師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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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賈克斯在巴萊多斯球場的客隊更衣室內狂歡。

  你無法想象一群男人只穿著內褲在狹窄的空間內歡快蹦跶,放起音樂如同在夜店舞池搖擺的場景。

  秦雄回到更衣室中換一件干凈的衣服,看到隊友們的樣子,仿佛見到了群魔亂舞,他趕緊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然后離開。

  離開了球場之后的秦雄像是變了個人,他沒有了綠茵場上的狂野奔放,失去了侵略性的姿態,他變得安靜,臉上帶著柔和的淡淡笑意,與科曼一同出席賽后新聞發布會,他坐下后便先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半瓶,然后將礦泉水瓶放回原處,靜靜地注視臺下的記者們。

  多數是荷蘭與西班牙的足球記者,只有很少一些來自歐洲其他國家地區的記者。

  他們首先采訪科曼,以問答的方式。

  科曼面對記者的提問,自然地做出解答。

  “雖然勝利是在比賽最后一刻才到來,但我認為阿賈克斯配得上勝利,縱觀全場比賽,我們比塞爾塔踢得更積極,創造出的機會,完成的射門次數,都遠遠高于對手,這代表著我們強烈的求勝欲望,我們希望在歐冠中走的更遠,我很高興球員們和我想的一樣,并且用行動達到了目標。”

  “誰是表現最好的球員?這還用問嗎?他就坐在我的旁邊,看過比賽的人,絕對不會問這種答案一目了然的問題。”

  科曼不像一個多月前那樣對秦雄還是以“告誡”的態度來評論他的表現。

  在連場大戰之后,秦雄的表現已經讓科曼心中有數,他確信,秦雄的精神氣質,要遠比其他同齡球員更加成熟。

  這也許,與他從小是孤兒獨立自強的成長環境有關。

  科曼現在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愛與器重,便也是進一步確立秦雄在球隊內的地位。

  這個地位,與技戰術無關。

  而是在更衣室中,讓秦雄擁有話語權。

  他應該擁有,因為他在關鍵時刻能夠爆發出的能量,超過了其他隊友。

  當記者們將采訪對象轉為秦雄之后,秦雄便正襟危坐,一種頗為正式以及嚴肅的方式來面對。

  沒有歐洲記者會去在意秦雄來自哪里,不會因為他來自中國而嘲笑或刻意刁難他,那簡直是非常業余以及愚蠢的行為。

  不然呢?

  難道以前有人會去刁難喬治-維阿?

  會有人用有色眼光看待利特馬寧?

  足球,追根究底,是以實力說話的。

  任何以外部不相干因素來混淆或評價某一名球員,都是不專業以及荒唐的做法。

  就像巴西阿根廷西班牙意大利德國等等足球強國,不照樣有一大堆上不了臺面的水貨球員?

  難道會因為他們來自足球強國,就一定會被人高看一眼?

  會帶著這種眼光去看待評判球員的人,只能說,他根本不懂足球,也是在侮辱足球。

  記者們對秦雄非常感興趣。

  一位記者問道:“你對自己本場比賽的表現作何評價?”

  秦雄搖搖頭,說:“我在阿賈克斯接受的足球哲學是永不滿足,永遠不能滿足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這樣來促進我們每一天取得進步,至于評價?那不是我該思考的,也許我認為自己表現足夠好了,可在主教練眼中,那還遠遠不夠,而我認為,主教練的評價會更加客觀正確,這一點上,更應該傾聽別人的聲音。”

  “那么比賽結束后,你對于阿賈克斯在歐冠的未來如何看待?”

  秦雄清清嗓子,還是有些不適應面對鏡頭。

  “我們當然會去爭取每一場比賽的勝利,無論是歐冠,還是聯賽,外界無法影響到我們,在輸給AC米蘭之后,我看到報紙上有很多報道是宣稱阿賈克斯已經在本賽季歐冠中‘死亡’,但是,通過我們的努力,我們現在重新掌握了命運,糟糕的處境已經好轉,其實無論積分榜是什么樣,出線形勢又是什么樣,面對下一個對手,我們永遠追求的都是擊敗對方!所以,最后一場打布魯日的比賽,我們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過,全力以赴爭取勝利。”

  其實應對記者,秦雄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弗雷迪給他做過一些公關輔導,教會他在面對記者時,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有些話是大忌,最起碼要學會一套外交辭令,令自己不至于禍從口出。

  有一點是歐洲足球媒體與中國足球媒體相似的,那就是對于秦雄的好奇,還有他在阿賈克斯躥紅的速度,也可稱為打拼上位的過程。

  區別只是,中國足球媒體可能是以吹噓的出發點而造勢。

  歐洲專業媒體則是因為資深記者都明白,在阿賈克斯這種俱樂部,想要出人頭地的難度非常大。

  而秦雄從一名夏季轉會窗關閉前夕才自由加盟阿賈克斯的年輕球員,到三個月后在歐冠關鍵戰役成為阿賈克斯核心球員,這個時間跨度之小,球隊地位的飛躍之大,令記者們都很好奇。

  談到這一點時,秦雄看了眼科曼,說道:“我很感謝阿賈克斯俱樂部給予我機會,每一位教練都盡心栽培我,促使我進步,成長,提高,能夠在一線隊中得到如此多機會,離不開主教練科曼的重視,他給了我機會,讓我可以展示自我,證明自己。”

  秦雄仍舊不知道科曼與范加爾在俱樂部內部的龍爭虎斗,但他實際上并沒有被高層權力斗爭而殃及池魚。

  將心比心,換了誰是科曼,都不可能在主教練位置上甘心做一個傀儡,范加爾硬塞個人給他便直接接受。

  而科曼的職業態度便是自己去了解,發現,然后進行判斷,他認為秦雄夠資格進入一線隊,那么他會毫不猶豫地招入秦雄,這與范加爾之間的矛盾爭執毫無關聯。

  并且范加爾只是從技戰術角度出發,將秦雄視為角色型球員推薦給了科曼,但科曼所思所想要顧慮真的很多,并且給予秦雄的,也更多,包括球隊的戰術地位,還有現在的更衣室地位。

  秦雄與科曼在采訪中上演著“師徒同心”的劇情,外人看來一片和諧,也算做一個積極正面的足壇師徒情典范吧。

  歐足壇的資深記者深諳足球圈內的成功軌跡。

  不是你有才,你就一定能成功。

  那句話就極為貼切: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科曼還算不得名帥,也談不上在教練圈地位多高,可他重視秦雄,提拔栽培秦雄的這份心意,會讓秦雄銘記一生。

  他是秦雄職業生涯中起步騰飛,最關鍵一步的領路人!

  道理很簡單。

  科曼不給秦雄機會,而秦雄與阿賈克斯有合同在身,他得不到比賽鍛煉,光靠訓練,是無法進步的。

  而且秦雄得不到展示自我的機會,那么外界沒有俱樂部會對他產生興趣,他離開阿賈克斯后的下一站在哪里?

  天知道......

  縱然他有天賦,有才華,可能也只會在最關鍵的年齡段蹉跎,最終沉淪。

  足球圈內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了,球員一個錯誤的決定毀掉了自我,在一個岔路口走向了耽擱青春的方向,在最需要有人“發現”和“給予機會”的時候,沒有這個人出現,那么,天才隕落變成傷仲永的故事,司空見慣。

  新聞發布會結束,秦雄回到了更衣室中,隊友們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仍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哼著歌,暢談甚歡。

  秦雄匆忙沖個澡,然后換上休閑裝與隊友們一同離開巴萊多斯球場,登上球隊大巴趕去機場,他們將會連夜返回阿姆斯特丹。

  周末,還有一場大戰在等待他們。

  荷蘭第三豪門,費耶諾德將會做客阿姆斯特丹競技體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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