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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四十七,沖動確實是魔鬼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王老實的幸福生活

  上位者,天然優勢在身,不怒自威。

  跟陳總這樣的人談話,心理壓力還是非常之大,輕易難得平常心,除非此人沒心沒肺。

  王老實,此貨未達到那種境界,依仗的不過是為數不多的超前見識,在真正有本事人面前,他能得瑟的東西不多。

  上一輩子就一普通人,這輩子王老實算是漲了不少本事,卻沒脫胎換骨,當然,科學理論家救火匠認為,他其實做的還不錯,運氣也還行,不是全順,些許坎坷還算符合人類發展大綱。

  高層見多了,不足之處就得到了彌補。

  跟老陳同志聊天,還是按照那種朋友見面的形勢,換另個時空,非常之難得。

  就是現在,電視里經常播放誰誰到老百姓家走訪,坐在客廳里,跟主人聊家常,猶如平常人一般,其實那是錯覺。

  每一個那樣的家庭,其實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真隨機走進去,最大可能就是主人走路都走不好,更張不開嘴說話,沒辦法,華夏幾千年來對上位者的敬畏與生俱來。

  談話的過程中,王老實非常之難受。

  對陳總此人,王老實并沒有明確的概念,那需要歷史去印證,得留給后人說。

  可今天談的話題,王老實是真不贊同,來之前請教過老全,卻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要是普通的話題,含糊點過去,也就算了,但陳總這個想法,實在讓王老實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沖動。

  幾次要張嘴,卻又被他自己強行壓下去。

  沖動確實是魔鬼。

  老陳還興致盎然,可王老實卻煎熬。

  不得已,王老實故意看了幾次手表,時間真的不早了,那憋著的臉好像就在告訴老陳同志,這么晚了,您是不是該休息啦?

  他琢磨著,老陳這么有能耐的,還看不出來?

  邪門兒!

  陳總就還跟沒看懂一樣,已然和顏悅色的說,“我覺得呢,成功幾率不會很高,可我堅信一定會有人成功,那就是旗幟,吸引其他人學習,也給年青人積累經驗和挫折”

  講道理,王老實不覺得想盡辦法解決就業問題不對,可是也得稍微靠譜兒點,科學來不得半點虛假和臆想,還是腳踏實地點更令人信服。

  關鍵的問題來了,那就是要實現減輕就業壓力的這個目的,就必須要保證創業成功率很高。

  但跟大煉鋼式的大學生創業靠譜嗎?

  王老實敢站在珠峰上說有意愿和能力參與創業的人數,也僅占大學生總人數的小部分。

  而就要成為旗幟的那些少數成功者,恐怕沒有來自家庭背后的支持,其成功概率到底有多少也是個笑話,這樣的旗幟有學習和推廣的價值?

  陳總還在憧憬中暢談。

  他越說,王老實那模糊的記憶就越清晰。

  就算真想不起來,他也能猜到,將來那些所謂大學生創業的成功新聞無非是:

  某名牌大學生創業賣牛肉米線;

  某海歸大學生回國開火鍋店;

  某美女大學生利用社交網絡代購化妝品;

  等等、等等!

  從實質上講,媒體為公眾塑造的大學生創業案例,多為雞鳴狗盜的項目,甚至連項目二字也談不上。

  不就是出來自己單干、做個體工商戶嗎?

  如果這也算創業,還有什么不是創業?(此一段說法,系借鑒而來,救火同志頗以為然,不抄不痛快。)

  想的多,王老實總歸還是深沉不夠,臉上帶出了些許。

  陳總大概也說了不少,他很直接、坦誠,一陣見血的說,“我看得出,你并不以為然,別假意附和,我想聽真話,有人說你是咱華夏青年中頭腦最清醒,也是思路超前清晰的人,我不反對,可如果你能當面表現出來,我會浮一大白。”

  此態度讓王老實復雜了,是哭笑不得呢?還是受寵若驚?

  不過人家老陳這個意思,多少出乎意料,值得說點什么嗎?

  算啦,大概自己不說點,這位陳總恐怕不會放過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就當直面進諫吧!

  斟酌了下語言,王老實拐著彎兒說,“陳總,我個人認為,創業是個九死一生的事情!”

  老陳沒驚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大概是因為涼了,又放下。

  遠處的工作人員眼神真好,馬上又端了兩杯過來。

  王老實臉皮也豁出去不要了,說,“幫我沏一杯茶過來,謝謝!”

  “好的,馬上就好。”工作人員素質真好。

  陳總喝了一口熱乎的,馬上說,“你繼續說。”

  “創業要想成功,不但需要有合適的項目,更需要專注、專業,當然,少不了環境支持和運氣。”

  “是的,我贊成你的觀點。”老陳現在就專注了,王老實開始心虛,他覺得自己肚子里貨快抖落干凈了。

  雖然剛才老陳同志的道理他不認可,可老陳這個胸襟和態度很好,王老實多少又放開了些,“一邊兒學習,一邊創業,我想不出如何可以專注,沒有專注,就不能專業,不專業的創業,沒有生路。”

  他沒繼續說,已經如此明白的說,老陳同志剛才那思路基本上被判了死刑,還要繼續聊?

  自認為沒詭辯,而就是陳述了一個簡單的事實,說服力應該是有的。

  王大老板覺得說到這個程度,實在超出了自己預期,真差不多了,他又看表。

  馬上,王老實就像抽自己,工作人員端來一杯清茶,冒熱氣的。

  陳總很隨意的伸手一讓,“來,你喝茶。”

  喝茶?

  這就是還沒完事兒唄!嘴賤,欠抽,王老實恨死自己剛才那個傻缺行為。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成功的創業者,必須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創業項目中,把自己逼到與創業項目生死與共的境地,才有可能成功?”

  好吧,您老真有學問,跳轉得有些超人了,知道嗎?

  話怎么接?

  順著說,前邊兒就白瞎了一半兒!

  文青勁頭兒大抵又上來了些。

  王老實索性就撕開了那最后一層保護意識,直接略帶少許反駁的說,“堅持再堅持,第一步先活著,老想著成功未必活得下去,運氣好的話,也許能算成功。”

  老陳眉頭緊鎖,他說出來的那個創業思路,可是好多顧問一起弄出來的,很有操作性,同樣,也附和華夏多年來做事情的習慣。

  華夏經濟必須要轉型,這是各階層的共識,怎么轉才能避免大陣痛?

  那就必須多管齊下,全國人民一盤棋,有勁兒一處使。

  大學生創業,既可以調動年青人的積極性,又能部分的解決就業難題,還可以讓年輕思維融入到社會經濟中,好處那么多,可現在呢?

  半響,老陳似乎想通了什么,臉色好看了不少,說,“你的想法很有警醒作用,不要有思想負擔,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年紀輕輕,別顧忌那么多!”

  這可是你招我的,以后真要跟我掰扯,可就不跟你好了,王老實這貨有時候挺二的。

  “咱華夏大學生創業素質和條件是個遭恨的硬傷,他們的成長之路并不支持。”

  “你呢?”老陳同志學壞了,直接反問。

  “呃”愣了下,厚顏無恥的王老實說,“我算是無師自通,勉強歸為天才之流吧。”

  陳總頓時笑了起來,指著王老實說,“你倒不客氣,行,我當你是天才。”

  應景兒一樣的跟著笑了笑,王老實繼續顯擺,“咱國家經濟條件還沒到那個程度。”

  “哪個程度?”陳總追問。

  王老實語氣堅定的說,“營商環境,適合創業的營商環境。”

  推了推眼睛,老陳認真地看著王老實問,“那么你覺得哪個國家具備這個條件?”

  掰著手指數,王老實說了幾個國家,然后補充了一句,“其實他們這些國家,也就比咱國內略強一些,并不太多。”

  同樣的坐姿時間太長,老陳可能累了,向后倚了倚,語氣沉重的說,“可華夏等不起。”

  一句等不起,王老實竟然無言以對,他可以以旁觀者的高姿態去批評、去譏諷、去反駁、去嘲笑,卻拿不出解決的辦法來!

  恐怕大多數批判華夏的人,都跟王老實一樣,站著說話不腰疼,真讓他們進入局中,結果如何呢?

  不過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上,王老實還是充滿憂心的說,“我擔心,咱華夏的年青人會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境遇。”

  陳總沒反對,點頭同意。

  心里暗自嘆口氣后,王老實說出了他最后的話,“如果失敗,華夏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價,我擔心會很慘重。”

  端咖啡送客前,老陳說了一句讓王老實覺得特別扯的話,“恐怕我們在別無選擇的時候,只能義無反顧!”

  管接還管送,老陳做事兒相當厚道。

  坐在車里,王老實一點也不興奮,他覺得今天自己發揮相當厲害,說得頭頭是道,結果卻讓他有些無奈。

  正如他那會兒想的,事情到了一定程度,結果已經無法阻止其發展軌跡。

  多少呢,有些意興闌珊,王老實默默的看著車外的街景,實在提不起什么興致來。

  回到屋里,李璐發現王老實情緒不高,也不敢問,只好去給他泡了一杯茶過來,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

  好久,王老實才從中拔出來,扭頭看了看李璐,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李璐搖頭,“我不困呢。”

  摸了摸她的頭,算是少有的親昵,說,“去睡吧,我洗個澡也去。”

  轉天,一早,王老實恢復了些,又陪著去散步,老全打來電話詢問。

  沒隱瞞什么,王老實大體說了說昨晚的談話內容,不過沒點評什么。

  老全聽了之后,嘆口氣說,“你呀你,算了,就這樣吧,有些話說過就說過,忘了吧。”

  可不唄,還想咋地?王老實想起來就頭疼,類似的事兒他再也不想經歷,趕緊保證說,“您放心,我已經忘了。”

  “老陳還是磊落的,你不用擔心什么,再說了,你有什么可擔心的,對了,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過去了,過幾天,我派人給你拿點東西過去,別嫌寒酸。”

  華夏人就有個臭毛病,送東西的時候,謙虛的太過頭,老全一轉話題,王老實這貨立馬精神起來,“那哪兒能呢,我可就盼著啦?”

  黃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了結,那位馬科長估計這輩子都未必能出來,李璐呢,還留在這里?

  王老實有心換個地方,不過李璐覺得這兒挺好,原因呢,就是那位女鄰居,竟然帶著李璐認識了好幾個人。

  能有人一起聊天,一塊兒玩,對李璐吸引力很大,王老實就沒多言語。

  臨走前,朱助理偷偷跟王老實匯報處理安保的打算。

  王老實擺擺手說,“處理就不要了,說說他們,總要經心點。”

  車子開出不遠,王老實改了主意,停車讓人買了些海鮮帶上,奔京城而去。

  一份送到邵大媽那里,匯報了一下自己結婚的準備情況,邵大媽給了王老實一個掛件,說她就不過去了。

  一份兒送到劉彬家,張瑜也給了王老實一件東西,是個擺件兒,東西看著挺老的。

  一份兒給老全送了過去,全總拉著王老實又說道了不少,電話總歸不如直接說話清楚,老頭覺得沒啥事兒,讓王老實寬心,臨走,給王老實一副字兒,是名家寫的。

  路上王老實心情大好,沒白跑這一趟,都是好東西,算是賺了。

  回到前蘇,工作組的人又找上門兒來,說了下大致的計劃,基本上按照王老實的設想辦,不過還是加強了安保。

  這個王老實不能再矯情,誰敢保證真不出事兒。

  李梅同志很生氣的,都這時候了,還到處亂跑,一出去還那么多天,直接給王老實掉了臉子看。

  哄老太太,必須得對癥下藥,王老實這貨,很專業的,神秘的,拉著老媽到了背靜地,壓低聲音說誰誰召見,跟領導談話,我敢不去?能不去?

  老媽頓時氣消了一大半兒,嘟囔著說,“那也不至于那么老多天啊?”

  欠抽的貨就是說王老實,他理直氣壯的反問,“您這話可就不講道理了,人家那么大領導,不得日理萬機,還能將就我的時間?”

  老媽徹底沒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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