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七百八十五,勝者為王的時代 席間,最會說話的二嫂借著說笑話問起什么時候結婚?
王老實沒跟唐唯商量,不好直接說,就看唐唯。
小唐提起這個事兒也有點準備不足,支支吾吾的沒個準話兒。
王老實趕緊接過去說,“具體的日子讓我媽跟鄭姨商量著辦。”
也是個話兒。
李梅都覺得這事兒就該這樣,張羅著給唐唯夾菜,笑著說,“你們結婚的事兒就交給我跟唯唯媽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十二點一到,村里大大小小的人都跑了出來,向村廣冇場那邊兒看,王家放煙花,兩大車,都知道。
整整四十分鐘,絢麗多彩的煙花才結束。
前蘇這才逐漸歸于平靜。
關于提前接女方過來,還有個小安排,就是不明說出來,全都裝傻子。
那就是唐唯的住處,安排在王老實家,還有王老實,至于王嘉起跟李梅,則住到了大伯家。
晚上會不會發生點什么,那只能是一種美好的祝愿,行不行看兩人的意思。
王老實是不急一時。
姑娘是放不開。
晚上啥事兒都沒有。
轉天一早,李梅就過來喊他們起床,一看兩人從不同房間出來,估摸著心里得有點小失望啥的。
初一又是個關口,來拜年的絡繹不絕。
唐唯沒顯得小家子氣,大大方方的,氣場不錯,應對很得體,紅包也流水般發了出去。
不是光出,還有進的。
大娘加上李梅還有幾個嫂子,都給唐唯包了一個特冇厚的,肯定是不少,唐唯還偷眼看王老實,意思是說是不是太多了?
又不是外人,王老實微微點頭要她收下,唐唯這丫頭真冇實在,都接了過去,嘴上甜甜的說謝謝,好不和諧。
初二,王老實按照習冇俗又將唐唯送回家,老唐一家自然一番熱情招待。
回到家,王老實就遭遇了老媽的逼問,“到底打算啥時候結婚?”
王老實心里有準備,就是沒辦法確定日子,就說,“不是您跟鄭姨商量么?”
“我們再商量也得有個大概的日子吧?”
王老實趕緊說,“盡快吧。”
“盡快使多多快?”
確實是個問題,王老實心里盤算了下說,“臘月吧。”
老太太有點不大高興,皺著眉說,“干嘛非要到臘月,五一就不行?”
王老實靈光一現,提議說,“這樣吧,我找林之清算算再決定。”
林大師啊,老媽頓時眼前一亮,她也覺得這個靠譜兒,滿意的說,“嗯,這樣好,對了,去找人家時帶點東西,沒少麻煩人家,人家嘴上不說,咱不能沒心。”
“行,我記著這事兒,初五我去京冇城,就去找他。”
有了找林之清算日子這事兒,李梅就不說王老實不著家的事兒啦,囑咐說,“記著這事兒,別忘啦!”
夜深了,王老實睡不著,到村里遛彎兒,帶著幾個冇安保走在胡同里,稍微能聽到的都是打牌的聲音,瞅見一家眼熟,推門就進去。
哎喲喂,這屋里還能待人?
至少十幾個正玩兒牌九,大呼小叫的正興起,滿地煙頭兒,煙霧繚繞,本來挺亮堂的屋弄得跟仙境似地。
這要是冷不防非得嗆死不成,王老實沒關門,放放煙吧,要不跟著了火一樣。
外邊兒溫度低,門一開,寒氣涌進來,屋里人自然感覺到,一瞅,喲,頓時喊啥的都有。
爺、叔、哥、表叔、舅之類的還挺全,其實大多數王老實是對不上號兒的。
王老實胡亂答應著,拿眼掃了下桌子,錢都是論摞的放,看來玩兒得很不小。
這家主人是王老實一侄子輩的,過來笑嘻嘻的說,“四叔,您也跟著玩一會兒?”
王老實本來挺好的心情,這幫貨給他添堵了,沒好氣的說,“跟我玩兒,行啊,都誰上?”
沒一個說不玩兒的,可以傍嗎,一統計全上。
王老實問,“我沒帶錢,記賬行不?”
敢說不行,腿打折,都是明白人,都笑著說沒問題,人家是啥人,還能在乎自己這點?
別看王老實不喜歡玩牌,可他會,前世沒少當牌架子,洗牌啥的都沒問題。
碼好牌,王老實拿起骰子問,“你們玩兒多大的鍋?”
那侄子還沒發覺啥,很誠實的回答說,“4000一鍋。”
王老實掂了掂手里的骰子,面無表情的說,“太小啊,要玩兒就整大點的。”
眾人沒覺得王老實這話哪兒不對,人家是首富,跟自己玩兒,肯定不能將就這4000的,都附和說,“多少您說了算。”
看上去王老實很滿意這態度,大手一揮,笑著說,“那行,就玩兒一千萬的吧。”
“呃!”
“啊!”
“啊?”
“啥?”
十幾個人都傻了,有點懵,總算有人看出王老實氣色不對了,訕訕的不知道該說啥。
王老實氣哼哼的把牌一推,骰子直接摔桌子上,彈得老遠,“就這點出息?才一千萬就玩不起啦?”
看幾個人都面面相覷不說話,王老實又教訓說,“不是不能玩兒,都是一家子人,隨便玩玩,湊個熱鬧,倒也沒什么,可你們看看,一個個的,真豪氣!”
還有更難聽的話,王老實沒說,其實之前他就看出點苗頭來,以前村里人可是勤快的很,干活啥的從不叫苦。
后來賺了錢,都學懶了,光想拿錢,根本就不想受累,從村里外來務工人員的數量就是個典型例子,規模大了,招收外村人進來本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本村人幾乎全面退出了勞動層面,個個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王老實心里一直憋著沒說。
加上轉基種子這事兒,王老實覺得還是把這個問題一起拿起來解決掉的好,要不自己大本營都不穩,還談什么一致對外。
看這幫不爭氣的,王老實真想按住挨個抽,哼!
王老實沒再搭理他們,起身就往外走。
根基啊!
王老實這會兒真有點不知道該咋說,當初想盡一切辦法,讓村里走上致富路,就是沒注意到會有今天的局面,上次針對前蘇的事兒,村里苗頭就不大好,王老實還認為只是村里人見不得錢,現在看,未必就是,想來,他們有自己小心思也說不定。
本想找大哥談談這個問題,看了下時間,有些晚。
也沒心思接茬兒遛彎,王老實直接奔家走。
一路上吆五喝六的聲音不絕于耳,人這興致到了頭,什么都不管。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院子,王老實搖搖頭,自己剛才的話恐怕也沒人真覺得自己對,狗拿耗子之嫌吧。
那幫貨嘴上不敢說,心里一定罵得兇。
一夜無話。
轉天,陰,飄起零星小雪,年味兒在村里還很濃冇厚,想多睡會兒都不成,孩子們早早的就起來放鞭炮,都比著來,看誰的響。
心里裝著事兒,王老實起得比較早,到院子里活動了下,乏困的感覺少了很多。
老爺子正在暖房里忙活,按照以往的習冇慣,王老實肯定會把自己的擔憂跟老爹念叨,可一看老爺子那年歲,還是忍住了沒說,該享清福的時候就別煩他,何況自己這事兒老爺子也不好出面,根本就不好辦。
轉身就要出院門。
李梅眼尖,就喊,“你干冇嘛去,飯這就熟啦。”
王老實說,“我就到門口兒,不耽誤吃飯。”
他是猛然間想起個事兒來,當年各村開發,因為土地的原因,村民們分了好多錢,一些外地來的人就跑來開場子,一夜間家破人亡的事兒不少見。
前蘇幾乎都全國聞名了,會沒有?
王老實不信。
門口有自己人,王老實招了下手,過來一個,眼熟,但名字叫不上來,應該是過年換班了,王老實問他,“村里有多少自己人?”
“兩組,十六個人。”
王老實默算了下,低聲說,“誰帶隊?”
“趙組長跟劉組長兩個,朱助理按老板安排,回家過年了。”
王老實點點頭,這就對了,工作重要也不能忽視了家,“你跟他們說一下,挑幾個靈活的,在村里和周圍查查,是不是有人開賭場,別聲張,查完悄悄告訴我。”
“是,明白。”
早飯剛擺上桌子,大哥就推門進來。
老媽自然得說,“吃了沒?沒吃在這兒吃。”
大哥趕緊笑著回答,“老嬸兒,我吃了,您趕緊吃,別管我。”
王嘉起正從暖房回來,看見侄子在,問,“有事兒?”
大哥趕緊躬身說,“我找老四說點事兒。”
老頭子點點頭,沒問其他的,不是不能過問,他是不想多問,既然交班了,那就由著小輩們折騰,看到不合適的才開口,要不咋一代比一代強。
王老實是知道大哥想說什么事兒的,起來給他倒了一杯水,說,“我吃飯快,吃完咱兩再說。”
“你吃你的,不急,我沒事兒。”
早飯是王老實最喜歡的玉米紅薯粥,配上咸菜,幾分鐘搞定。
王老實把碗一推,起身跟大哥說,“走,到你那兒去。”
今天要談不止一件事兒,王老實不好估計過程會不會吵,還是別在家里說的好。
王慶其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跟王嘉起老兩口子告辭。
正如王老實擔心的那樣,兩人談話的過程和結果都不一樣。
頭一個事兒,關于村里的變化,大哥雖然贊同王老實某些觀點,也同意因為有了錢變質這個說法,但說起管,他覺得那是個人的事兒,不合適插手,最多就是加強宣傳。
王老實的想法就是讓王慶其痛下殺手,從分紅上下手。
王慶其認為違法違規違情。
三違的說法在王老實心里就是個笑話,這玩意兒就是該有的時候才有,沒用處的時候影兒都看不見。
畢竟還是勝者為王的時代。
最后,逼得王老實放狠話,“企業不可能永遠都賺冇錢,前蘇食品也有賠錢的日子。”
“老四,你可不能胡來!”
聽出王老實的意思,王慶其驚恐起來,他都能想到,王老實真這么干,得鬧出多大亂子來。
王老實毫不妥協,特直接的說,“拋開咱哥倆的關系,如果村里某些人總在背后給我捅刀子,我還保證他們賺冇錢,吃香的喝辣的,到處糟踐錢,我沒那個癮,也沒那菩薩心腸。”
王慶其腦門上青筋都蹦起來,厲聲問,“誰背后捅刀子啦?你說清楚,第一個我不饒他。”
王老實幾乎一字一句的從牙縫里蹦出來這句話,“前蘇上市那件事兒我可沒忘!”
好像是第一次見王老實一樣,王慶其很有陌生感,那件事兒真掰扯起來,村里有些人確實不講究,可過去好長時間了啊。
第二件事兒其實跟第一件事兒是連著的,王慶其完全沒想到,王老實拒絕的如此干脆,根本就沒留一絲余地。
大哥跳起來問,“憑啥?”
沒心情給大哥掰開揉碎的講為什么,具體的技術參數他王老實也不懂,就算明白,講出來,大哥也聽不懂,反正王老實就明著告訴大哥,轉基種子這事兒,前蘇不能碰。
“憑啥?就憑我說了算。”
王慶其寒著臉說,“全村老少爺們要戳咱家脊梁骨的!”
王老實不退讓,頂了回去,“是戳我的。”
不等大哥說話,王老實繼續說,“總比以后全華廈人戳咱全村的強。”
王慶其問,“為啥啊,你倒是給我說明白了。”
大哥還不算糊涂,自己這個堂弟是有本事的,全村能有今天,就是老四給推起來的,他如此冇激烈反對,總有道理吧,說明白了,不要也行。
可咋說明白,目前可能整個華夏能說明白的都沒有幾個,就算真知道點的,大體也是黑了心那種人。
逼的王老實只能說,“信我,就聽我的。”
王慶其同志沉默了很久,煙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根,沙啞著嗓子說,“那可是部里戴帽下來的項目,你想仔細了?”
“部里?他們又算個屁。”
王慶其覺得自己跟這個弟弟就沒法說話,他想著大概是這些年來的成功,讓王老實再也聽不進別人說話了。
“那回頭兒人家來問,怎么跟人家說?”
王老實語氣不變,似乎早有點耍無賴一樣,“有什么好說的,就說我不同意就得了唄。”
他已經不指望村里人能堅定支持自己了,反正事已至此,該擔當的還是要自己擔起來,其他的就顧不上了。
王慶其同志重重的嘆口氣,再不言語。
兩人算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