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
昨天星期六，陸兮是在二哥家里過的。今天她自己過，不想到外面吃飯，更不想叫外賣，她就下樓準備去買菜。
當到三樓的時候她走出電梯，走到301門前，按響了門鈴。
“來了。”
隨著應和聲，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左臂上挎著紅色蔬菜網袋的老婦人打開門走了出來。
“早上好，王奶奶。”陸兮打招呼道。
“早啊，這個時候按門鈴，我就知道是你。”老人家一邊關門，一邊笑著說道。
是的，陸兮按照和老人家的約定，找她一起去菜市場買菜的。在這之前，她和老人一起逛過好幾次菜市場。沒辦法，之前偶然買菜回來剛好遇到老人家，老人家不知怎地，埋怨陸兮去買菜不叫她，歧視老人家。
后來陸兮想著歧視老人這個問題，就叫了老人家一次。沒想到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發不可收拾，從此買菜的時候再沒有敢落下老人家。。
在去菜市場的路上，老人家嘆聲說道：“還是兮兮你好啊，要是我家那小子能有你的一半懂事，就阿彌陀佛嘍。”
王奶奶說這話的眼神里，一半是對孩子不爭氣，恨鐵不成鋼的遺憾，一半是對陸兮這個別人家的孩子的喜愛和羨慕。
老人家的話題，除了回憶年輕時候的酸甜苦辣，就是圍繞著家里的老老小小打轉。最近一段時間，更是半句不離家中最小的，好像讀小學六年級的孫子。
和老人家的談話技巧，經過這么長時間的鍛煉，陸兮也算是掌握了一二，她聞言順著老人家的話，問道：“怎么了？”
王奶奶搖著頭，絮絮叨叨了開來：“那小子，英語成績不是特別不好嗎，就想著給他找家教輔導，沒想到找一個就給氣跑一個，每一個都教不了一個星期，最可氣的是那小子還振振有詞的說人家水平不行，沒資格教他。那些家教老師有不少可都是華師的大學生，出來就是當老師的人，哪能沒有水平。”
“可能是性格上合不來吧。”陸兮微笑著答道。
她心里很清楚，現在的孩子不同于她以前那個年代的了，獨生子女的獨生子女，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性格上有不少是比較自我比較嬌氣比較霸道的。對家教老師千挑萬揀，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也許吧，反正是氣死了家里的那個老頭子，不過氣死他也是活該，誰讓他堂堂一個大學教授，連自己的孫子都教不好。”老人家說道，“這不，為了能讓他明年考個好一點高中，只好繼續找，希望能找到一個與他合得來的家教老師。”
老人家話里的老頭子就是那個喜歡打籃球的老人，據說是華城大學的數學系教授。
和老人家逛菜市場，買菜回來的時候，陸兮好像在小區里看到了傲雪的身影。可是她剛想過去確認，人已經上樓去了。
“是來找我的嗎？”陸兮暗想，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她回到家門口的時候沒有看到傲雪。
“難道看錯了？”
陸兮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確認一下，但想了想，電話最后并沒有撥打出去。
星期一。
陸兮回到學校，前一段時間，班上還在議論著有關LOL華城高中聯賽的事情，只是如今話題又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聯賽，不過是全國高中生數學聯合競賽。
“今年的聯賽成績出來了。”
當陸兮問為什么的時候，魚幼薇這樣答道。
“吶，這是獲獎名單。”魚幼薇說著又遞過來幾張A4紙。
陸兮接過名單，全國高中數學聯合競賽（東南省區）獲獎名單。獲獎名單分三個層次，一等獎、二等獎和三等獎。
一等獎一共是52人，總成績最高分是282，最低分是154。
一等獎中，一試總分120分，全省都沒有滿分，最高分是112，最低分是63。二試總分180分，滿分有4個，最低分是50。
二等獎一共是149人，三等獎一共是258人。
華附中有25人獲得一等獎，41人獲得二等獎，26人獲得三等獎。
“省隊的名單呢？”
“今年我們學校只有7個，高二的兩個，高三五個。”
如今這個年代，早已經不是華附一家獨大，華附隊就是東南省隊，甚至就是國家隊的年代了。
東南省各大高中群雄并起，省隊名額的競爭非常激烈。華附這所東南奧校，東南第一高中，在數競方面，似乎在慢慢沒落當中。
“真是氣死人了，我們高一的，別說進省隊，連一個一等獎的都沒有。就連初中部，都有一個拿下一等獎的。”魚幼薇突然竭斯底里的叫道。
“初三就得了一等獎了啊。”陸兮微微愕然。
初三就拿了一等獎，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即便是高中部這些學霸們，也都是驚訝不已。要知道高一當中都沒有一個獲得一等獎的，二等獎和三等獎的倒是有幾個。
“是啊，按這種走勢，恐怕高一就進省隊，大神啊。”魚幼薇又是沮喪，又是羨慕，“陸兮啊，明年的聯賽你要加油，殺進省隊，不然我們這一屆面子都要丟光了。”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考試這東西，沒有百分百的。對了，魚幼薇，你的成績呢？”陸兮想起魚幼薇好像沒有宣布自己的成績。
“咦，是啊，魚幼薇的成績呢，我得好好審問一下她，為什么沒有在獲獎名單上面找到她的姓名。”魚幼薇愣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完，她見陸兮盯著自己看，好整以暇的清清喉嚨，說：“只要不是一等獎和二等獎，獲獎又有什么用。說得更嚴重一點，只要不是進省隊，就算是獲得一等獎，也沒有多大的用啊。”
“按你這種說法，只要不是進國家隊，在IMO中獲得金牌，似乎都沒多大用。不對，不對，以你的意思，就算是在IMO獲得金牌，要是將來不搞數學研究，不做出來青史留名的成績，都是沒多大用的。”
早在幾年前開始，聯賽就已經沒有了保送。當然，聯賽沒有保送，但如果考得好的話，在自主招生中還是有一定的用處的。
不過有用處的也是一等獎和二等獎，在東南省的985和211大學的自主招生中可以獲得一定的加分。至于三等獎，對于華附的學生來說，三等獎就是個精神安慰獎，作用其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