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地，馬尾少女目光從教導主任身上劃過的時候，陸兮看到那目光帶著一絲的厭惡。
很奇怪，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教導主任明顯是不認識馬尾少女的，馬尾少女的目光卻帶著厭惡。
“很好笑嗎？”
陸兮還在想著這個讓她感到有點奇怪一幕的時候，馬尾少女走了過來，在經過她旁邊的時候，留下這么淡淡的一句話和隱約可聞的香風，然后在陸兮反應過來剛要說話的時候，揚長而去。
我有笑？雖然真的想笑，但不是忍住了嗎？
陸兮有點莫名其妙，她感覺自己躺著中了一槍。
大家，你傷了左手，我也傷了右手，不同病相憐，也應該同舟共濟，互相鼓勵吧。
還有，她回過神來，注意到了，馬尾少女在說話時，投在自己身上凌然的一瞥，那種我能呼吸珠穆朗瑪峰空氣的居高臨下姿態，讓她頓生抓狂之感。
能莫欺少年窮嗎，我只是還沒到真正的發育高峰期。到我真長起來了，恐怕高到我自己都害怕。
但不得不說，這發育得早的馬尾少女，冷如冰霜的艷若桃李中，帶著一股生人勿近，孤高冷傲的犀利殺氣。
仿佛在說，別靠近我，小心我凍殺你。
陸兮更加好奇了。
我看上去比同齡人穩重，只不過是因為我的靈魂年紀大了，但你年紀小小的，怎么就養成這么冰冷的氣質？
莫非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Lucy，在想什么，這么入神，叫你幾聲了，都沒有聽見？”
陸兮將視線從馬尾少女消失的遠方收回來，正笑意盈盈問自己的話的是韓劇迷郭倩。
“沒什么。”陸兮搖搖頭，神情略顯恍惚的答道。
“我在校門那里又看到你的親哥哥了，可以啊，Lucy，一個中考而已，居然千里迢迢趕來護駕。”郭倩又打趣起陸兮來。
“你不會對那個大叔感興趣吧？”
“作死了你。”
“不然你總在我面前有意無意提他干嘛，也對，最近一段時間流行天真純潔花齡少女配成熟穩重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你三哥芳齡幾何？”
“第一時間不是反駁我的調侃，而是關心陸計晨那廝的年齡，你果然有問題。”
“回答我的問題。”
“而立之年有二。”
“32，我百度過中年青年的年齡劃分，32歲還是屬于青年的范圍。就算是大叔，那也是青年大叔，所以別喊錯了哦。”
“嘖嘖，讓我看看，你的臉皮是不是真有那么厚。”
“真愛面前，臉皮不厚得好像長城，怎么抵擋外敵入侵。”
陸兮和郭倩兩人說話間，到了一中的女生宿舍樓。
距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沒必要在考場外干等。
三（零）班的宿舍里，充斥著艾薇兒那標志性的冷靜處理出來的搖滾音樂。
而沈飛霞，一個人坐在床上靠著墻壁靜靜的聆聽。
沈飛霞說，艾薇兒的歌堪比雞血，能讓她文靜如森的少女心怦然而動，狂放不羈得整個人沸騰起來。
“來了。”
“是的，我們來了。”
“你們不應該來。”
“但是我們來了。”
“那我只好把音樂關掉。”
然后沈飛霞果然暫停了音樂，從床上跳了下來。
她身高腿長，說跳倒不如說跨，一跨而下。
“其她人呢？”
“除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還能怎樣。”
三（零）班，分在一中考場的，只有陸兮、郭倩和沈飛霞。至于考場之下，同一個教室，那個機率小到沒有。
在宿舍里，三人一待就是半個多小時，等到能進場，才懶洋洋的要出發。
“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走！”
“等等。”
沈飛霞和郭倩看著陸兮伸出來的，白晃晃，小巧生嫩的拳頭，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干嘛？”
“碰拳頭，加油啊。”
“最近流行用這種方式打氣？”
“廢話，你碰不碰，不碰我走了。”
“在碰之前我能不能說個要求？”
“什么要求？”
“碰你的右拳行不行？”
“膝蓋要不要？”
時間去到7點35分，考生陸續進場。
陸兮與郭倩沈飛霞分開，往自己所在的教室走去。
一路上，彩旗飄飄，薰風送暖。
只不過6月中旬的天氣，實在是不需要這一份暖意。
況且陸兮身上穿著的一套藍天擁抱白云和白云點綴藍天，布料實在對不起其本身顏色，非常不透氣，而且身為女孩，夫子罩不戴，少女背心總要有，多穿了一件，更是讓熱意大增，讓陸兮出汗了。
做女生難啊，無論天氣有多熱，身上永遠都要比男生多穿一兩件。
心跳不是很正常的陸兮踏著懶洋洋軟綿綿的腳步走進考試的所在教室，一陣清涼迎面撲來，很舒服。
教室五列桌椅，一排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此時已經坐滿了人，陸兮來得算是比較遲了的。
找到自己的座位，在第五列的最后。
這個位置對整個教室一覽無余，沒有認識的，陸兮掃了一眼坐下，把考試用具放到桌子的右上方，那里貼著她的一寸照和姓名 距離考試還有20分鐘，沒有人說話，整個教室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和移動椅子時的摩擦聲。
陸兮把右手放置在桌面上，左手拿著2B鉛筆，一邊望著窗外，一邊百無聊賴的轉著。
外面掛著各種中考大紅標語。
“沉著，冷靜，自信，從容；細心，規范，坦然，成功。”
“誠信考試光榮，違紀作弊可恥。”
“嚴肅考紀，振奮精神，考出水平。”
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會掛上一次的標語，老套而無聊，但陸兮看得會心一笑。
夢回經年，多么難得的緣分啊。
不過更有緣的是，距離考試還有13分鐘的時候，一個高挑馬尾熟悉的背影從窗外飄過。
因為上半身紋絲不動，看上去真的是好像鬼一樣飄過。
是剛才那個氣質冰冷的馬尾少女，陸兮的視線跟隨著那一晃一晃的馬尾。
或許女生的第六感確實是很強烈，馬尾少女突然回過頭來。
四目相觸，陸兮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說，其實我不是在偷窺你。
不過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聲提醒的咳嗽聲，是監考老師過來核對準考證、學生證和考生的相貌。
陸兮連忙轉過頭去，臉色微紅。
監考老師是一位真正的中年大叔，微禿，神色有些異樣，可能在奇怪陸兮這個考生，都要考試了，還不能安下心來，隨便東張西望。
等監考老師核對完畢，陸兮再去看時，馬尾已經杳然無蹤。
距離考試還有10分鐘，監考老師在講臺上重復強調考場紀律，在他身后的黑板，書寫著這一次語文考試的考試時間，八點到十點，兩個小時。
距離考試正式開始還有5分鐘，語文卷子發了下來。
領到卷子，陸兮開始按要求檢查，看有沒有印刷空白或者錯漏的，以便及時更換。
“現在可以填寫學校、班級、姓名、考場號和準考證號了，但不能作答，要作答必須等到正式考試鈴聲響起。”監考老師在上面大聲提醒。
絕大部分考生都按監考老師的要求去做，只有很小一部分的考生會偷偷摸摸嘗試開始作答。
而這個時候，監考老師，有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的會過去敲桌子提醒，最后也會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法理不外乎人情，這種小節，總不能真去計較，取消考生的考試資格。
陸兮這樣的三好學生當然是嚴格遵守考場紀律的，她沒有動筆，只是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然后看著題目動腦。
（能召喚推薦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