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班的教室在一號教學樓的六樓,原來那里是電子閱覽室,后來隔出一半改造成了三(零)班的教室。
校園面積小,只好物盡其用,螺螄殼里做道場。
這個時候時間來到六點四十幾分,尖子班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自覺勤奮的,所以幾個尖子班所在的樓層,此時早已是人滿為患。特別是尖子班的寄宿生,不少六點就坐到了教室里。
陸兮和吳煜熠這樣住得相對較遠的走讀生,可以說是來得比較晚了的,樓道里已經沒有多少上落的身影。
三(一)班在五樓,經過五樓的時候,吳煜熠道別了:“陸兮同學,我到了。”
“好的,再見。”陸兮點點頭,很傳統的答了一句。
與人為善,是她的人生信條。
“再見。”吳煜熠笑道。
六樓整一層,只有三(零)班一個教學班,這里的早晨靜悄悄。
只不過突然,在靜悄悄中響起一陣詭異的音樂,陌生而又熟悉。
然后在音樂中,一個聲音出現。
“來了,它們來了,我們都是它們的奴隸!”
接著,砰砰的幾聲響,無數彩帶從旁邊的電子閱覽室的高窗上噴灑而下。
“這是在歡迎我嗎?”
陸兮看著如飛花飄舞著,五顏六色的彩帶,愣了一下。
一群人從電子閱覽室涌出。
為首的是一個身高至少在一米七的女孩,在南方的女孩當中,這種身高上可以說是極為出眾了,鶴立雞群不過如是。而且這女孩五官長得也是大氣靚麗,扎著一束馬尾,青春的妙曼逼人而來。
“Hi,Lucy,你終于回來了,可想煞你大姐了。”女孩說著一個熊抱,將陸兮抱在了懷里。
一山望著一山高,自己身上小籠包。
被洶涌的柔軟糊了一臉的陸兮,面紅耳赤:Lucy,難道這是我的英文名字,陸兮,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是不是太順口溜了一點?
“明知道自己胸懷寬廣,就別總是熊抱我們的Lucy了,也不怕把她窒息了,到頭來要我們男子漢來提供人工呼吸。”插話的是一個高瘦的青年。
“呸,你們想得倒是很美,就算是人工呼吸,有咱家女漢子在這里,排隊也輪不到你們。”女孩的笑容很美,刀子嘴,“怎么了,Lucy,我們這么多人豁出去歡迎你一個,太高興導致腦血管堵塞,不認識我了嗎,我農夫山泉有點甜啊?”
“農夫山泉有點甜?”
沒有了相關記憶的陸兮不懂了,這其中有什么梗嗎?
高瘦青年見陸兮疑惑,興致勃勃的解釋了起來。
女孩姓沈名飛霞,身高人靚成績好,幾乎說得上是完美無缺。
當然,幾乎,就肯定是有還不夠完美。原來沈飛霞比一般女孩略微強壯,通俗點說就是大只了一點。
不過沈同學不以為忤,她是農家的孩子,早當家。
都當家的人了,沒百八十斤力氣,能好意思說當家嗎?
這百八十斤力氣,當然不可能是從意念里憑空得來。
所有得了個外號叫農夫山泉有點甜。
農夫,是為農家壯,山泉有點甜,詮釋人美。
高瘦青年揭了沈飛霞的短,沈飛霞自然要有來有往。
高瘦青年叫萬長天,身高一米八五,個位數和十位數調換一下位置都比陸兮高,不過人比黃花瘦,是百尺的危樓,人稱一柱擎天半腰折的麻桿小妖。
很高很瘦腰很長的萬同學卻絲毫沒有保護自己的下半生幸福的自覺,在籃球場上總愛使出狂龍扭腰這種極為霸道的招式,讓觀眾們揪心不已,生怕他一不小心用力過度就把那麻桿小腰給折了。
“陸同學,聽說前段時間你參加了牛頭馬面組織的地府一生游旅游團,好玩嗎?”萬長天笑瞇瞇的打趣道。
“說實話,真不怎么樣。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忘了帶水。那會兒,過了鬼門關,走了大半天的黃泉路,我又貪看那一望無垠的彼岸花,本想在奈何橋頭,孟婆亭那里能討杯水喝,沒成想,接待導游孟婆連碗湯水都舍不得給。而地府這些年來與時俱進,工業人口發展都非常的迅速,導致忘川河的水污染太重,已經是不能喝了,差點沒有渴死。”陸兮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么說,沒看到十八層地獄?”
“沒有啊,因為我太渴了,所以就脫團自己一個人跑了回來。”陸兮搖搖頭答道,“誰又能預料得到,孟婆居然如此小氣。這一趟地府一生游算是浪費了,本還想著找閻羅王要個簽名的。”
“唉,確實是太可惜了。”萬長天一臉的遺憾像。
“去去去,一大早的說什么地府旅游團,麻桿狼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家Lucy這是否極泰來了。”沈飛霞啐了萬長天一臉。
“什么否極泰來,會說話嗎,應該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插話的是左手捏著一個籃球,剛在球場上揮灑完鹽水,悠悠走來的班帥,有責任,有能力,有勇氣,有擔當去承包整個班的衛生清潔的班帥——陳挺。
大家都說,愛他,就給他整個班一個月的清潔衛生的工作。
身為班帥,自然不可能太矮了,但又不敢與萬長天相提并論,所以只好長天之下,大地之上,長到恰到好處的一米八。
陳挺頂著一個真帥無雙的飽滿圓寸,有著霸道總裁的方正額頭,鋒芒畢露的銳利劍眉。
有著一雙風情萬種的丹鳳眼,而且眼神總是那么的撲簌迷離,有時無辜,有時冷酷,有時剛毅,有時溫暖,有時高傲,有時憂郁,有時儒雅,有時喜洋洋,有時懶洋洋,有時更是哈士奇。
一套皺巴巴的校服穿在身上,也掩飾不住身高腿長,可硬漢可娘炮的絕代風姿。
這樣一位喜歡在陽光底下揮灑鹽水,打了雞血一樣活力十足的元氣型少年,除了德體美勞發展全面外,連智也是高人一等,總成績霸占年級第一的位置,還常年久占不下。
陳挺,集天地之靈氣而生,很高很富很帥,備受男女老少所寵愛,浪蕩不羈叛逆不已,在學校里以知識為食,以語政英數理化宣泄無盡的孤寂。
他就是這樣一只,緊靠著一顰一笑,就能撩撥得廣大妙齡少女少婦隔壁大媽大嬸,氣血沸騰心跳爆表蕩漾不已,幻想此生為她停留的僵尸,哦不,天之驕子。
相比之下,陸子川就像是監獄里,趁著放風越獄出來,搶了中學生一套校服,穿在身上假扮初中生的逃犯。
“謝謝大家,我也希望是否極泰來后福綿延。”陸兮答道,在這一刻,她被感動了。
“按墨菲定律,也有可能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過下一刻就被冷場王“四大書生”狠狠打斷。
所謂的四大書生,并不是指四個書生,而是那個喜歡將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四句名言掛在嘴邊的國學秀才陳韻。
“吐了口水再講一遍。”“農夫山泉有點甜”將“四大書生”單手提了起來。
“福無雙至今朝至,禍不單行昨夜行。”“四大書生”忙不迭求饒。
在走廊上,以陸兮為中心,開起了轟轟烈烈的聊天打趣侃大山的歡迎大會。
“班主任來了。”
直到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三(零)班這一群人才作鳥獸散。
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陸兮久久未能平靜。
這里學霸云集,卻不是陸兮想象中的那種充斥了書呆子的地方,這里的每一個同學都是那么的鮮活,充滿了靈動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