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截棍!”
白玉京站在麥克風前面直接報歌名,吊然氣質,搖滾范十足。偏偏酒吧客人就吃這一套,歌名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叫好聲。
接著,白玉京偏頭看了貝斯手一眼,隨后不羈的貝斯聲噌然響起。
如果說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只是被那句搞鬼、囂張的“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吸引,那么今天晚上大家就是全程跟聽,一路律動。
“不錯,挺熱鬧的。”二樓的賈柄看著舞臺中央的白玉京,點頭贊道。
“柄爺只怕不喜歡這種歌吧?”朱芝笑著說道。
賈柄搖頭,說:“這是年輕人的東西啊,我耳朵跟不上,如果年輕三十歲,肯定也會喜歡。”
除了那個巨漢,其他人都笑著點頭。
朱芝說:“回頭我給他說說,讓下次寫一首慢點的歌。”
賈柄擺擺手說:“不用,客人喜歡嘛。”又看了一會樓下的白玉京,續道:“嗯,小孩挺神氣,不錯。”
《雙截棍》結束之后,白玉京把麥重新安回到支架上,扶著麥享受了一會歡呼和掌聲,然后對著麥克風說:“請在場所有人跟身邊的人碰一杯。”
大家都嘻嘻哈哈配合著。
“乒乒乒乒……”現場一陣玻璃相撞的聲音,氣氛熱烈,只有葉楓一群人面面相覷,頗有些坐立不安。
“噢,蜘蛛,阿讓、六一,我們也一起來碰一下。”賈柄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朱芝和另外兩個青年也都端起酒杯。
“龍拳,送給大家。”
白玉京說完,轉身看著鼓手。
“咚咚咚……”
《龍拳》前奏響起,雨點般的鼓聲震動全場。
這首歌同樣是杰倫的主打歌之一,而且由于歌詞洋溢著蓬勃的正能量,廣受好評,在很多重要場合演出過,比如04年的春晚。
此外這首歌通篇rap,特色十分顯著。
以敦煌為圓心的東北東這民族的海岸線像一支弓那長城像五千年來待射的夢 大家再次跟著搖頭晃腦起來,這一次白玉京也不僅僅局限于舞臺上表演,唱到“無限個千萬弟兄,我把天地拆封將長江水掏空”的時候,拔掉麥克風,走向滿場客人。
自然不會自信到伸手去跟大家擊掌,一一路過大家,打個照面,眼神交流一下,算是另外一種帶動氣氛的方式。
好在大家也都挺配合,要么跟著襯幾句,要么大叫“厲害”。
走到葉楓面前的時候,正好唱到副歌部分“我右拳打開了天,化身為龍”,白玉京站在葉楓面前,像看其他客人那樣看了他一會,沒有任何耍狠的暗示,眼睛里閃爍著鼓動和rockyou的光芒。
即便如此,白玉京走后,葉楓額頭上仍是冒出一滴汗,握酒瓶的手微微顫抖。
葉楓當然不怕白玉京,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樓上有人在看著他,而且荊璞的那個傳說人物好像也在二樓,看著他。
白玉京重新回到舞臺中央的時候,狀態終于達到當晚巔峰,一手持麥,一手高舉,上下大幅度揮舞,煽動群情。
回到洪荒去支配去操縱我右拳打開了天化身為龍那大地心臟洶涌不安跳動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種等待英雄我就是那條龍 白玉京的全情投入爆發出了極大的感染力,現場的歡呼聲也隨之達到當晚的最頂峰。
《龍拳》唱完,白玉京霸氣十足地環視了一圈,臉上掛著“哎呦不錯哦”的刁刁的表情,轉回到原來位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影。
馬真強、柳盈盈、高霞!
三人站在酒吧的暗光下一臉難以置信地、癡癡呆呆地瞧著臺上的自己,白玉京險些破功。
裝逼這種事終究不適合對著太熟悉的人操作。
“相當不錯,他會成為我們九把斧的臺柱子。”
二樓的賈柄拄著拐杖站起來,對白玉京進行了意義重大的評價。
“既然柄爺也喜歡他,你五十大壽的時候,我讓他準備兩首歌吧?”朱芝順勢道。
賈柄點點頭,說:“蜘蛛你安排吧。”
“嗯。”朱芝點頭,然后問:“還有首歌,柄爺你不聽完?”
賈柄搖頭道:“我大致知道了,這就就行了。”
“我送你上樓。”朱芝也站起來。
“下面是一首慢歌,保證大家都聽懂歌詞。”
白玉京不知什么時候懷里抱著一把吉他,在高椅上坐下。
“《突然的自我》,送給大家。”
現場漸漸安靜下來,白玉京找了下感覺,然后撥動琴弦,一個小轉彎的弦音滾了出來,伴著架子鼓的鼓點在全場一波一波蕩開。
“聽見你說,朝陽起又落,晴雨難測,道路是腳步多……”
相比于之前的《雙截棍》和《龍拳》,這首歌果然風格大變,節奏從緩,澎湃的熱血也轉為淡然的灑脫。
這時朱芝扶著賈柄剛好走到樓梯口,聽到這兩句歌詞,賈柄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柄爺?”朱芝問。
“這歌……”賈柄慢慢轉過身。
朱芝留心聽了一下,說:“果然比之前兩首慢了很多。”
賈柄搖搖頭沒有接話。
“我會緊緊地,將你豪情放在心頭,在寒冬時候,就回憶你溫柔”
聽到這里的時候,賈柄突然臉色微變,也不用朱芝去扶,自己拄著拐杖重新走回到剛才的位子上。
“把開懷填進我的心扉,傷心也是帶著微笑的眼淚,數不盡相逢,等不完守候,如果僅有此生,又何用待從頭……”
賈柄望著抱著吉他坐在凳子上的白玉京,拄著光明的拐,臉上掛著十分傷懷。
朱芝、阿讓和六一都是當年跟賈柄打天下的老部下,對他的那段傷心往事自然心中有數,此時聽到那個小男孩突然唱著這樣的歌,彼此相視一眼,然后微微搖頭。
“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白玉京在音樂過渡時,突然笑著勸起酒,這句獨白也是原歌中的內容,不夸張地說,整個八零后,幾乎沒人不知道這句話。
賈柄黯然地點點頭,回頭問朱芝:“你跟那小孩說我的事情了嗎?”
朱芝忙搖頭說:“柄爺,您的事情我不可能跟任何人提。”
“嗯,那是巧合了。”賈柄又嘆息一聲:“也是緣分,等他唱完……算了,等下我下去找他吧。”
朱芝、阿讓和六一聞言都是一臉震驚。
最后一段副歌也是前一段的重復,白玉京此時的音域尚無法達到伍佰那種滄桑和通脫,但是由于他獨一無二的人身經歷,倒也能抓住歌曲中“將自然看通透”的精髓,這一番演繹,頗能引人共鳴,特別是有相關經歷的人,都聽得感慨萬千。
《突然的自我》一結束,現場先是毫不吝嗇地給予掌聲,接著就要求“再來一首”!
不論是兩首快節奏的Rap還是這首瀟灑滄桑的慢歌,都讓大家體會到了音樂獨特的魅力,至少在這一刻,臺上的那個少年像一個真正的明星。
白玉京摘下吉他,抱歉地笑著,大家正準備堅持,然后看到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突然都理解地放棄,畢竟已經連續唱了三首了啊!
“啪啪啪啪……”又有人不自禁地鼓起掌,然后大家突然反應過來,默契地再次給了白玉京熱烈的掌聲。
在這陣掌聲中,賈柄從樓上下來,排開人群走到音樂區,樂隊其他人看到賈柄,全部起身叫“柄爺”,酒吧客人中也有人發乎于情地叫起“柄爺”。
賈柄和藹地一一回應眾人,然后走到白玉京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說:“唱得很好,已經達到專業水平了。”
白玉京對地下世界的八卦了解不多,所以盡管他從人群的反應判斷出眼前這個中年人的不凡,也察覺到他不怒自威的氣場,但仍舊激動不起來,更加叫不出“X爺”,于是客氣地回道:“謝謝。”
賈柄盯著白玉京的眼睛,白玉京坦然地迎上去,微笑致意,賈柄點點頭,說:“好好在這唱。”
白玉京微微頷首。
賈柄親自下樓見白玉京,這對很多在場的人包括馬真強來說,都覺得是一件非常震撼和榮耀的事情,白玉京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激動和緊張,讓很多人震撼加倍,不由得猜測起他的背景來。
“已經有二十年沒見過這種年輕人了。”回到樓上的賈柄帶著莫名的欣慰說道。
“能擱柄爺看一眼而仍然保持鎮定的小孩我也是許久沒見過了。”六一道。
賈柄伸出右手兩根指頭,說:“能有這種反應,大概有兩種可能。”
大家都看向賈柄。
“第一,有大志向,因為心存大志的人會把生活中的很多瑣事都看得很輕,如同過眼云煙,自然就不會膽怯和緊張;
第二,有大本事,這個就不用多說了,藝高人膽大嘛。”
朱芝等人都點點頭,然后朱芝問:“柄爺覺得小白屬于哪種?”
“兼而有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