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突然到來真是打擾了。”
蘇裳朝著兩只狛犬打招呼。
“您能前來拜訪,是我們的榮幸,但是豐國大人今日外出了,卻是不在這里,還請您恕罪。”
“不在嗎?他什么時候回來可以說嗎?”
“因為是去北海道那里找奈生莫良大人了,所以恐怕會一個多月以后才會回來。”
“一個多月嗎?”
蘇裳回頭看到祿華臉上露出絲失望。
“請問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小的兩人愿意為您侍奉一切。”
兩只狛犬神使再次單膝跪地。
蘇裳猶豫了一下,便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了他們兩人。
聽完蘇裳的話,兩人看向了春音與祿華。
大概是因為之前蘇裳身上神光的原因,使得兩人到沒有注意到春音與祿華的真實身份,只是當做蘇裳的屬下。
現在蘇裳開口,兩人這才注意到。
被兩只狛犬目光瞪過來,春音還好,倒是讓祿華打了一個激靈。
“如果是在這附近成佛之人,我們都會有記載,但若是在神社所掌管范圍之外成佛之人,小的們也束手無策。”
“原來是這樣,那么就麻煩你們查一下吧。”
雖然祿華也有說過,那與他結緣之人是在一多年前死亡的,但考慮到人死后并非馬上就會成佛,所以在僥幸心理下,蘇裳打算讓他們查一下。
雖然依然有所畏懼,但大概是因為對友人的渴望,所以強壓著心中的畏懼,祿華走到兩只狛犬身前,將自己對那友人知曉的一切告知了兩人。
隨后,在狛犬的引下眾人進到了豐國大明神的住處。
比較起蘇裳的普通家具模樣,豐國大明神的更加貼近古代日式風格,甚至在墻壁之上多半懸掛的也是武將肖像以及戰爭的畫卷。
正前方,更是有一個棕色月牙鎧。
是戰國時武將才可以穿著的鎧甲裝備。
過了許久后。祿華才與兩只狛犬一起回到了蘇裳身前。
是找到了嗎?
看著祿華欣喜的樣,蘇裳這么想到。
意料當中的,只見祿華跳到平桌之上,馬上就對著蘇裳恭敬的說道:“夏目大人。在兩位神使大人的幫助下,我已經知道我友人所埋葬的地方了,您的恩情,小人一定會報答您。”
“是要一個人去嗎?”
“是的,畢竟已經知 道在哪里了。所以就算是一個人去也沒事的。”
就算是妖怪,但有著這么小的身軀,去哪里的話一定會很辛苦吧算了,反正都到這里了,就跟他一起去吧。
蘇裳揉了揉頭,心中暗自道了句好麻煩。
“我也沒什么事情,一起去吧。”
說話間,蘇裳就站起身看向兩只狛犬。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想到自己竟然忘記問他們的名字了。
“真是抱歉,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啊是我們無禮忘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還請您寬恕,在下木下,他叫木條。”
“這樣啊,呵呵,我記住了,這件事真是謝謝啊,忙之中還讓你們做這種事情。”
“為您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雖然是這樣的客氣,但蘇裳所說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畢竟神社的工作有多忙,他十分清楚。雖然豐國神社并不像稻荷神社那么繁盛,但參拜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與木下,木條道別后,蘇裳就與春音。祿華一起朝著墳墓所在走去。
雖然也是在一個很大的陵園當中,但位置卻十分偏僻,距離豐國神社有一段程。
就算是蘇裳,也是飛了一段時間才來到這座陵園前。
來到陵園,沒有片刻的停歇,祿華就開始他友人的墳墓。
最終。他站在了一座與其他墓碑并沒有大差異,但是卻打算的十分潔凈的墓碑前。
北條司人 蘇裳看到墓碑之上所雕刻的亡者的姓名。
是個男人吧。
腦中這么想到。
祿華站在墓碑前,片刻后,從懷中拿出小小的酒盅與酒壺。
在給北條司人斟滿后,才給自己斟滿。
“你果然還是死了啊,所以才說你們這些家伙的壽命真是跟螢火蟲一樣,一夜之后就消失不見。”
這句話說完后,祿華并沒有再開口講任何一句話。
只是斟酒,喝酒。
銀白色的月光宛如雪花一般落在墳墓與他小小的身軀上,很溫柔,很輕。
回去的上,蘇裳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聽著祿華一個勁兒說。
淡淡的酒氣自他的身體,再有微風的傳遞,進到蘇裳的鼻中。
那酒氣很清淡,有一種落寞與回憶的味道。
“那家伙以前是個很寂寞的家伙啊,明明總是被人類欺負,但 依然想要交到人類朋友,而且還一直說著看不到我們,明明跟我們做朋友就好了啊。”
“而且那家伙是個孤兒啊,一直被所住家中的主人嫌棄,但那家伙總是掛著笑容,現在說起來真是好笑。”
“對了,對了,我們跟著那家伙打算對他做惡作劇的時候,還總是聽到他說看不到看不到,妖怪也不是壞東西,只是跟人類不一樣的話,哈哈哈,他越是這么說,我們對他的惡作劇就越是厲害。”
大概是長久以來與友人的分離在剛剛的石碑與酒精之下,終于無法按耐了。
在回去的上,祿華一直說著他的那位友人的事情。
蘇裳偶爾會插嘴詢問幾句,祿華也會滔滔不覺得作出解釋。
直到與蘇裳道別時,祿華也還在說那個人的事情。
是很濃厚的緣啊。
看著祿華小小的背影,蘇裳心中這么想到。
但是,那位亡者還存活于世間時,是以什么樣的心態面對世人的。
能看見妖怪,大概在他身邊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看到吧。
所以肯定會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稱呼的話,也肯定會被人叫做‘騙’之類的不好的稱呼。
雖然也不能全認為這是別人的錯,但也并不是他的錯。‘看得見’與‘看不見’原本就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但,這樣的他有很大的委屈吧。
沒有人相信,沒有人可以傾訴 只能跟妖怪交流,做朋友。
然后,逐漸的開始遠離人類,與妖怪交往密切。
雖然人類還是不要跟妖怪牽扯多的好,可是在那樣的生活中,也只有妖怪才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
“緣,真是神奇啊。”
蘇裳揉了揉頭發,發出這樣的感慨后,就轉身朝神社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