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此時的許靈云,已經駕馭白鶴飛在了半空之中,久久不見方行出來,心里便有些無奈,她卻是知道,妖禽皆以妖性為主,桀驁剛烈,野性難馴,方行想這么輕松就馴服這金烏根本不太可能,正想要不要去勸他,卻忽見方行哈哈大笑,駕馭著那只妖禽飛了上來。…≦,
許靈云見狀,心里不禁一哂,心想他還真的馴成了?
她卻是不知,普通的妖禽妖性滿滿,神智低下,自然難以馴服,但這金烏卻是慣會裝神弄鬼,比人還聰明,壓根就不用馴服,給出來的條件滿意了就行了。
待金烏來到了跟前,許靈云打量了方行一眼,卻見他換上了一身青色道袍,質地不凡,足蹬一雙齊膝獸皮靴,一腦袋濃密卻黑白兼雜的頭發簡簡單單用鐵環束在腦后,小臉干凈清秀,滿臉的興奮之意,手持一柄比他還長兩倍的大刀,橫按在雙膝上,威風凜凜。
騎乘的金烏,一身金羽,倒也漂亮,就是身上大片的地方沒毛,顯得十分怪異。
“沒用捆仙索綁著,你是真的把它馴服了?”
許靈云略略有些好奇的問道。
方行哈哈一笑,道:“當然,用愛心感化了它!”
下面的金烏立刻回頭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方行也回敬了它一個白眼。
“走吧,我已經問過他們的位置了!”
許靈云微微一哂,不再多問,而后腳下白鶴一聲脆鳴。飛速向前飛去。
方行也興致勃勃。當時第一次騎著金烏。那是為了逃命,沒有仔細體驗,如今卻感覺滋味大不相同,見許靈云瞬息間飛出了百丈,便大刀往金烏屁股上一拍,喝道:“駕!”
金烏急了,叫道:“爺可不是你的馬……”
方行急忙安撫:“對對,實在抱歉。你是我的鳥!”
金烏大怒,喝道:“操,跟你拼了!”
在空中翻身,就要轉過來撓方行一下子。
“想造反?”
方行也大怒,揮著拳頭便跟它打了起來。
噼哩啪啦,一人一鴉在空中打的翻翻滾滾。
許靈云已經飛出了幾百丈,卻見方行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見他正與金烏打的厲害,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就說過妖禽沒這么容易馴化的……”
此時的青云宗眾弟子,并未直接趕往封印地。而是在亂荒山中游走,到處獵殺妖獸,沒辦法,這一次出來之前,各谷的傳法長老就說過,亂荒山之行雖然是歷煉,卻也算是宗門給他們的一次收斂資源的機會,所有的妖丹靈藥,宗門都不會收走,全留給自己。
也即是說,宗門給出了一個莫大的機緣,但能獲得多少資源,卻全看個人了。
一座矮山之上,頭生赤鱗,獅頭蝎尾的蝎尾獅懶洋洋的走了出來,它體長足有三丈,仿佛一頭巨象,這卻是一頭七階的妖獸,看它嘴邊的血腥,似乎剛剛進過食,正要懶洋洋的回到自己的洞穴中去,然而忽然之間,它脖子上的毛發戟張了起來,倒豎如針。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一人喝道:“祭劍!”
“嗖嗖嗖……”
亂石山中,十幾道劍光飛了出來,交織成網,封阻了蝎尾獸的退路。
“鎖妖鏈!”
那聲音再起,立刻有四條人影沖了出來,持著兩條赤紅色的鐵鏈,速度飛快的繞著這蝎尾獅一轉,立刻將它捆縛了起來,鐵鏈之上,泛起紅光,這蝎尾獅堅硬的鱗皮立刻發出了被烤焦的“滋滋”聲,它痛的大吼,狂怒之下,蝎尾一甩,便向著左側一人戮去。
“神機弩……”
那聲音急喝,“嗖嗖嗖”三道白光,從亂石之后飛射而出,霎那間釘入了蝎尾獅體內。
那蝎尾獅一聲嘶吼,身體猛得掙扎了一下,頹然倒地,然而就在此時,那名左側的弟子也大聲慘叫,卻見他右臂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黑洞,里面不停的涌出黑的血來,連衣袖都打濕了,滿臉驚慌,叫個不停,卻是那蝎尾獅中箭之前的那一刺,已然傷了他。
亂石之后,飛快的跳出一個人來,老實木訥的臉上露出焦急緊張之態,來到這弟子身前,手按在他右肩上,而后劍光一閃,便將這弟子的右臂截了下來。
他飛快的給這弟子上藥,口中愧疚道:“劉師弟,怪我,都怪我……”
其他幾個弟子成功獵殺了蝎尾獅的興奮之感瞬間消退,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這群人,正是鍛真谷的弟子,而那個發號施令的人,則是吳相同了。
方行受傷未愈,在許靈云的護法下閉關,吳相同本打算率鍛真谷弟子一起等待方行出關,卻被肖劍鳴輕輕訓斥了幾句,說不該因為一個人而耽誤整個任務的行程,眼下趕往封印地,加強那妖王的封印才是正經,因此鍛真谷弟子只好隨著大部人馬一起繼續前進了。
然而肖劍鳴等人偏又不直接趕往封地地,而是在路上一路獵殺妖獸,一邊慢慢前進,對此鍛真谷弟子也無異議,要獵殺就獵殺是了,反正鍛真谷的弟子們也不富裕,偏偏又因為方行的事,以致惟肖劍鳴馬首是瞻的一群人明里暗里,排擠鍛真谷弟子。
平時合伙獵殺妖獸,哪怕是鍛真谷弟子出了力,最終卻也分不到什么,如此吃了幾次虧之后,吳相同再是個泥性的人也受不了了,干脆帶了鍛真谷弟子單獨出來獵妖,只不過他可沒有方行那份實力,因此選擇了鍛真谷弟子們最擅長的一種獵妖方行,便是埋伏,然后再出意不意之中,通過法器的配合,在妖獸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其擊殺。
只不過,縱然他已經謹慎無比,還是免不了出現傷亡,這個斷臂的弟子,已經是受傷的第三個人了,在昨日,更是有一人因為妖獸的反撲而喪命。
“方小師兄在就好了……”
吳相同給這斷臂的弟子包扎了傷口,心下不禁輕嘆。
在這時候,有沒有一個擅殺戰斗的高手壓鎮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若是方行在這里,憑著他的反應與實力,便很有可能保住這名弟子的胳膊,甚至說,一見這妖獸危險,沒準他一個人就跳出來拿刀把它給斬了,畢竟他那份殺六階妖獸如割草的實力不是蓋的。
那蝎尾獅已然受了重傷,只剩一口氣在殘喘,吳相同包扎了這名受傷弟子的胳膊后,正要吩咐別人將這妖獸殺掉取丹,卻忽見不遠處一道人影走了過來,劍光飛掠,霎那間斬在了這蝎尾獅的喉嚨上,將它最后一口氣泄掉,同時大笑:“哈哈,又賺一七階妖丹……”
吳相同轉過頭,便見那祭出飛劍之人,赫然便是申劍,此時申劍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臉上掛著神采飛揚的笑容,挑釁般看著吳相同,揚手招回了飛劍。
吳相同面露怒容,喝道:“申劍申師兄,你是什么意思?”
申劍笑道:“遇到了妖獸,自然人人得而斬之,大家各憑本事,誰殺了它,妖丹歸誰!”
吳相同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頓了一下,才大喝:“可它明明是我們打傷的!”
申劍冷笑道:“咱們青云宗弟子這么多人都來到了這亂石山,齊心協力斬妖,哪能分得清楚誰出手了誰沒出手?肖劍鳴師兄已經立下了規矩,并免于爭奪,便以誰最后斬殺了妖獸劃分歸屬,我別的可不知道,只知道這七階妖獸的最后一劍,乃是我申劍斬的!”
聽他說出了“肖劍鳴”三個字,吳相同頓時怒火中燒。
這幾天來,肖劍鳴自重身份,并未直接針對鍛真谷,反倒是以申劍為首的幾個弟子,沒少打著他的旗號欺辱排擠鍛真谷弟子,然而肖劍鳴便是不直接針對,在鍛真谷弟子鳴不平時,他淡淡幾句“以大局為重”,便也將鍛真谷弟子壓的說不出話來了,白受欺壓。
前面幾次,吳相同讓也就讓了,畢竟肖劍鳴他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可是這一次,這蝎尾獅卻是劉師弟用一條膀子換來的,他又怎么甘心拱手相讓?
“為了誅殺此妖獸,我們鍛真谷劉師弟壞了一條膀子,還請申師兄不要苦苦相逼!”
吳相同最終還是強壓下了怒火,冷聲開口,希望申劍會退上一步。
申劍一怔,微露猶豫之色,然而就在這時,忽然那個胳膊受傷的劉師弟氣不過,大聲喝道:“申劍,你這般欺壓我們,難道就不怕方小師兄趕來之后為我們討還公道嗎?”
“方小師兄?”
申劍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恨意,陰聲道:“他三天時間都未追上來,還不知道傷成了什么樣子,再加上他得罪了肖劍鳴師兄,還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哼,你們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啊,既然你們把那小鬼當成救命稻草,那這妖獸我要定了,有本事讓他來找我討!”
說著大步邁出,向蝎尾獅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