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王志等人,甚至那兩個跟著胖道士跑腿的道童,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青云山道門門規森嚴,何曾出現過一個道童痛毆外門弟子的事情?更何況,外門弟子都是修出了靈氣的,哪怕體質再弱,也不是道童能近身的,只需靈氣一震,再強壯的道童也彈飛了。
“放開余師兄……”
過了半晌,那兩個道童才反應了過來,齊聲大喝,要沖過來搶人。
“誰敢!”
方行忽然直起身來,體內靈氣一震,一道莫名威壓釋放了出來。
兩個道童只覺膽子一寒,呆在了原地,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王志,吊死鬼,小雀斑,你們把這兩個家伙捆起來,耗子精,羅圈腿,你們兩個跑去藥司監告狀,就說我們逮到了三個大白天來靈藥田盜藥的家伙……”
方行冷冷吩咐,同時從旁邊靈藥田里扯了一把靈藥,也不管是啥,直接塞進了胖道士懷里。
“這樣……不好吧……”
王志等人嚇的戰戰兢兢,心下遲疑,不敢動彈。
“怕什么?這幾個家伙一不是藥司監的人,二不是奉了藥司監的命,就敢耀武揚威跑到藥司監來撒野,我就不信藥司監的人心里沒疙瘩……對了,那個誰,耗子精,你不是有一根金釵么?就是跟你家里的未婚妻定親的那個,拿過來,塞他懷里,就說他帶著兩個人,跑來讓我們偷偷給他幾株靈藥,我們不敢給,他們就搶,還明目障膽索要賄賂……”
“我……好……我的釵子還能拿回來吧?”
眾道童被方行一說,明白了過來,拿繩子的拿繩子,取金釵的取金釵。
跑的最快的羅圈腿,已經準備去藥司監告狀了。
“慢……慢著……”
眾人回頭,開口的竟然是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胖道士。
方行那番話,他可是也聽見了,起初不以為然,卻是越想越心驚。
是啊,自己畢竟不是藥司監的,來這里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這個小渾蛋誣自己搶靈藥別人不可能相信,畢竟青云山道門規矩森嚴,還真沒有敢明搶靈藥的,這乃是道門公有的資源,也是嚴令,然而萬一藥司監那些人真以為自己是過來索賄的,自己可大是不妙。
上級的人享受下級的孝敬乃是天經地義,但是不能越界啊……
再加上,就算真把所有的事都說清了,但自己被一個十歲的道童打的滿臉是血,還讓人像肥豬一樣的捆了起來送給藥司監處置,這一世英名也就毀了。
就連自家雜司監的統領師兄也會感覺大失顏面,估計會恨上自己。
絕對不能把事鬧大!
胖道人其實逮著方行在當職時間去打獵這個由頭來拿捏方行的根子,便在于他認為方行不敢把事情鬧大,可誰知道這小子壓根不知道什么叫怕,不僅直接把自己給揍了,還明目障膽的誣陷自己,道門重若命根子一樣的靈藥啊,說拔就拔下來了……
這小子太猛,不好拿捏,沒辦法,低頭吧!
胖道人一瞬間想通了這茬,便急忙叫道:“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鬧著玩,就別驚動藥司監的師兄們了,小子,你把我放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聽了胖道人的話,眾道童都面面相覷,顯然大出意外。
只有方行冷冷一笑,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他剛才那些話,與其是對王志等人說的,還不如說是說給胖道士聽的。
“哎呀呀,豬師兄,都怪小弟,不知道你鬧著玩,下手重了……”
方行宛若忽然間換了一張臉,笑嘻嘻的將胖道人扶了起,還殷勤的給他拍打身上的土。
“老子姓余,不姓朱……”
胖道人坐了起來,心里一動,自己雖然挨了不少拳腳,但可沒受內傷,還能動手……
他剛才主要是被方行偷襲了,才還不出手來,若真要動手,不見得怕他。
不過,也就在他這個想法升起來的時候,忽然間眼花一花,一柄明晃晃的刀子抵在了自己脖子上,森涼的觸感頓時讓胖道士清醒了幾分,方行看起來圓圓可愛的小臉湊近了胖道士,低聲道:“死肥豬,別給臉不要臉,小爺天不怕地不怕,鬧大了咱們看誰吃虧!”
“這小王八蛋是個瘋子啊……”
胖道士心里吃了一驚,再動手的心思立刻就沒了。
“算你狠,這次道爺認栽了,天長地久,咱們走著瞧……”
“嘿嘿,真要走著瞧,不定誰讓誰好看呢,也是看到了你,小爺才知道自己也能成為外門弟子了……”
方行冷冷笑著,那眼神不由讓胖道士心里一驚。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釋放靈氣,卻被方行震散的一幕,眼神立刻就變了。
“你也修出了靈氣?”
“不錯,也沒什么難的,我還想請教請教你呢,怎么個程度叫作靈動一重……”
胖道士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道:“罷了罷了,怎么惹上了你這么個小煞星,告訴你吧,經脈適應了靈氣的存在,并且可以讓靈氣暢通無阻的運轉一周,便是靈動一重了……”
“靠!”
方行也頗覺意外,他還以為是什么標準呢,感情自己一個月前就達到了。
這也是方行沒經驗的原因,其實道門修為,難在入門與后期,前期修行并不難,一般來說,體內有了靈氣之后,剩下的就是讓自己的經脈適應靈氣的存在而已,可以說達成靈動一重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很多道童在修出了靈氣之后,便會直接前去道門報備。
因為見識過道門弟子的恐怖實力,所以方行把道門的修煉想的太恐怖了。
陰陽神魔鑒能鑒法訣、鑒靈寶、鑒他人修為,卻不能鑒自己,這也是方行的無奈之處。
“打盆水來給我洗洗臉……”
胖道士低聲說道,眼睛腫的都快睜不開了。
方行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站了起來,向傻站在原地的王志踢了一腳,道:“說你呢,怎么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快給豬師兄打水洗臉,還有那誰,小雀斑,別在那傻站著,把肉擺上,再把王志床底下那幾壇子好酒拿出來,今天我要跟豬師兄把酒言歡……”
“我姓余,不姓朱……”
胖道士嘟嚷著道。
一眾道童仿佛這才得了魂,木木棱棱的按他的吩咐去干活。
王志把水打過來之后才忽然反應了過來:“你怎么知道我床底下藏了四壇子好酒?”
方行瞟了他一眼,道:“只剩三壇子了……”
心里有點鄙視他,一點不會藏東西,哪有把好東西往床底下藏的!
王志一聲哀嚎,跑去看自己的酒。
胖道士洗完臉之后,就想著快快離開這個噩夢也似的地方,方行卻已經把酒肉擺好了,熱情洋溢的招呼胖道士坐下來一起吃喝,胖道士幾乎是被強行拉著坐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個好吃的,一看烤的焦黃的兔子肉,再加上那三壇香氣撲鼻的酒水,也頓時矜持不起來了。
再加上,他也想明白了,這個叫方行的小王八蛋根本就是個怪胎,這才當了幾天道童,就把這丙字三號區的道童們都收成了小弟了,要知道這幾個道童每一個都比他大啊,再加上這廝已經修出了靈氣,往道門里一報備,身份便和自己一樣了,實在沒必要鬧的太僵。
手段狠辣,還膽大包天,這樣的對手誰都不想有。
抱著這樣的想法,胖道士借坡下驢,臉色也不再這么難看了,一壇子酒干光之后,他已經滿面紅光的吹了起來,和方行勾肩搭背,看起來真和親兄弟沒兩樣了。
至于那株被方行扯下來栽贓的靈藥,這時候又被種回了土里,活不活的就看幸運了,反正靈藥田里偶爾枯死一兩株靈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要數量不少就行了。
跟胖道士喝了一壇子酒,方行已經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打聽的差不多了,眼睛明亮,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么說,只要我敲響了靈田邊上的那個清音鐘,就可以成為外門弟子了?”
胖道士大著舌頭道:“沒錯,兄弟,你明兒個就去敲鐘,師兄等著慶賀你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