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蓮花!
當初青丘墳蓮大小冇姐為了幫方行續命,贈給了他的兩朵血蓮花之一。
第一朵血蓮花,方行在青丘墳的時候,便已經吃了下去,也就是那一朵血蓮花,使得他在修為近乎枯竭之后,鎖住了剩余的本源,沒有硬生生耗光了自己的性命,而如今,方行見這般消耗下去,自己取勝無望,便心一橫,以蓮臺霎那間吸取了龐大的靈氣進入自己體冇內,而后以這一朵血蓮花鎖在體冇內,身形得了自冇由,便收了蓮臺,直向虛空中的皇甫敬端沖殺了過來。
這般做法,對于他自身負擔更大了三倍以上,簡直就是玩命。
不過在方行想來,反正自己也即將沒命了,那要玩,就痛快的玩好了。
皇甫端敬猜的不錯,方行使用蓮臺為自己抽取法力,就是一個在玩命的做法。
蓮臺畢竟是外力,而方行如今的肉冇身又太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住。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只能用一次的機會,因為用完了這一次,人就死了。
鬼煙谷時,方行沒有選擇入魔。
他選擇了用命來搏!
用這最后一戰,來給自己一場落幕。
如今,以蓮臺抽取了皇甫zu地近三成的靈氣入體,又以血蓮花將這靈氣封在體冇內,方行一時間只覺體冇內靈氣之強盛,甚至還超出了自己身懷修為時很多很多。
不過,在這肆虐的靈氣沖擊之下,他也感覺自己體冇內經脈正如琴弦般漸次崩斷。
“大約只有……盞茶時間……”
方行感受著體冇內的變化,而后陡然間目光如劍:“不過夠了!”
一時間,無論是黑色巨劍還是血飲狂刀,都綻放出了驚人神光,無堅不催。
“一盞茶功夫里,小爺斬你這元嬰!”
厲嘯聲中,方行執刀劍沖上,斬滅了皇甫敬端無數分冇身,同時額頭豎目睜開,將天地迷霧破開,認準了皇甫敬端的真身所在,身形如一道黑虹一般直殺了過去。
“小魔頭敢爾!”
皇甫敬端咆哮不已,揮掌在額頭一拍,身前一道光華顯化,迅速化作了一個身高十丈,身披黑甲,額生獨角,身周裹著層層灰色煙氣的巨人模樣,赫然便是他們皇甫一族,將破滅神機訣修煉到了極致,才會在結嬰之時誕生的破滅法相,帶著枯敗氣息,直朝方行迎了過來。
方行刀劍斬來,與那法相單掌相交,立刻引發了黑水湖上千丈巨浪。
肉眼可見的混亂力場,從他們刀劍與手掌相交之處,迅速擴散了開來,籠罩黑水湖。
“啪啪……”
皇甫敬端的手臂,在這刀劍力量的碰撞下,怪力道道上涌,竟如玻璃一般節節破碎,直到肩膀,才被大聲咆哮著的他狠下心來,以神通之力割斷了手臂,而后蹌踉退走……
而方行那持著刀劍的雙臂之上,也沾染了可怖皇甫敬端法相上面的破滅之力冇,皮肉竟然在迅速的衰敗,仿佛一瞬間,這兩條手臂變成了老者的胳膊,不僅枯瘦如柴,皺紋密布,更是變得有些疲軟無力,就連手中的刀劍都在這一瞬間變得沉重無比,險些脫手而出。
論起破滅神力的修行,他畢竟還比不上皇甫敬端精深,也感受了一下破滅神力的恐怖之處。
不過好在,他現在有六條胳膊,交錯抽取,便又穩穩持住了刀劍。
“再來!”
方行一刻不停,再次沖了上來,同時自己也駕御了神機破滅訣,身周灰煙滾滾。
雖然在此訣的修煉上,他遠遠比不上皇甫敬端,但好歹催動了開來之后,破滅神力籠罩身周,對于皇甫敬端那破滅法相所蘊含的神通效果,擁有一定的抵抗之力。
破滅法相,不僅力大無窮,神通無數,更是可以將對戰的敵手變得衰老,這也正是破滅神機訣最可怕的地方之一,除非度了雷劫,肉冇身晶瑩無垢,才會不受影響。
而如今的方行,只能同樣以破滅神力護體,抵御對手的破滅神力。
如今的他,知道自己時間緊迫,沖殺起來便毫不客氣,道道雄渾偉力不要命一般施展了出來,黑色巨劍與血飲狂刀更是每一擊都帶起了可怖的光華,仿佛一黑一紅兩面大旗,整座黑水湖上,他與皇甫敬端來回沖殺,每一次碰撞激冇射冇出來的狂風都卷起了滔天巨浪,乃至撕裂虛空。
“可惡,我堂堂元嬰修士,難道今日真要敗給一個金丹小輩不成?”
皇甫敬端已經被方行牢牢壓制在了下風,斗的苦不堪言,那小魔頭竟然也懂得破滅神機訣,此事大出他的意料,而且那小魔頭不知以何種法力催動的此訣,施展起來的威力竟然比他這個元嬰也弱不了多少,這也就使得他法相神通,在方行身上效果不大。
而方行則是愈戰愈兇,驚人怪力劈斬之下,他的法相片片破碎,已經快不成人形了。
也虧得是法相,若是肉冇身的話,這會已等于是被撕碎了。
“今天小爺就要用你們皇甫家一名元嬰與千萬族人之命,來祭我最后一戰!”
重拾了曾經一身偉力的感覺,方行愈戰愈是痛快,簡直就是酣暢淋漓。
刀劍劈斬起來,從無一刻像現在這般得心應手,對力量的轉化與流動之間,也從無如這一刻般靈機非常,他心里明白,自己確實通過了這十年里,費盡了心思想恢復修為的過程領悟了更強的術法道理,若是放在十年前,自己根本不必施展天地大磨盤,想也能將宋歸禪擊敗了。
只可惜,這是自己的最后一戰!
“破冰河……”
大喝聲中,方行刀劍一卷,怪力催動下,刀劍割裂了虛空,形成了一朵黑色的破碎區域,看起來就好像陡然間盛放在虛空之中的黑色蓮花,又像是結了冰的大河漸次碎裂,刀劍一擺,這黑色蓮花便連續不斷的向前沖擊了出去,所過之路,空間一片破碎,橫亙百余丈。
“媽的,真爽啊,隨出來,都是可以當作耍威風倚仗的漂亮招式……”
方行眉飛色舞的看著這一朵黑色蓮花從自己身前一路盛放到了皇甫敬端身上去。
“小魔頭你個王八蛋……”
皇甫敬端避無可避,哀嚎著抵擋,偌da法相都被崩飛了出去,凄慘之極。
“是你逼我,老夫要你的命!”
這一次被擊飛之后,皇甫敬端拼命哀嚎,心里也明白,再這樣下去自己真會活活被這個小魔頭打死了,這世界上真有那種未曾修煉出法相,就可以憑借強橫的大術或可怖的戰法將元嬰擊敗的怪物啊,自己倒楣,未去神州,卻在家里遇到了這等怪胎!
被逼到了這一步,就顧不得其他的東西了,心一橫,法相回歸肉冇身,而后大手一張。
“旗來……”
這一聲大喝,像是一個法令,通過彌漫皇甫族地的無形大陣,傳向了族地深處。
轟隆隆!
遠處,山石飛揚,塵灰漫天,一座巍峨高山,正在緩緩移向一旁。
而在那山下,則有一道可怖氣息傳了出來,僅僅是氣息,便將皇甫家的大陣擊穿了一個洞,而后繼續沖向高空,將高空之中的一朵青云撕裂了,那氣息甚至在空中幻化出了一副幻像,像是這一瞬間,有千萬個氣息強橫的大妖出現在了空中,冇嚴陣以待。
也就在這氣息出現時,黑水湖內忽然萬籟俱靜,連一絲波紋也沒有了,半晌之后,卻又忽然間變得潮水翻翻滾滾,揚起無數道百丈巨浪,內中妖靈皆瘋了。
之后,一面破破爛爛的黑色旗子從那座大山下飛緩緩升起,而后向皇甫敬端飛來。
旗子約三丈長,旗面上滿是斧劈劍斬的破洞,甚至還有一些可怖的黑斑,似是血跡。
這旗子甚至不能直視,否則一看之下,就移不開眼睛,似乎旗子上有著深邃的黑洞,可以把人的目光一路吸引進去,直至牢牢鎖在旗子里面,再也難以抽離。
對于神魂不穩固的人來說,這確實是真的,旗子上面有一種可怕的封印力量,若是直視著旗子,看的時間長了,整個人的神魂都會被抽離出去,封入旗內。
“小魔頭,逼的我在zu地驅使此旗,你也足以自傲了!”
手持此旗,皇甫敬端臉上現出了一抹殘酷的笑容,眼中殺氣凜冽可怖。雙手握住大旗,向著空中一揮,偌大黑水湖上,便陡然間有一片由道道靈光形成的大網顯化了出來,此乃黑水湖上的禁制,將偌大湖水以及這湖內那些翻翻滾滾的妖靈都牢牢鎖在湖中。
而后,皇甫敬端又是一揮,那湖水最中間,便升起了四座石獅,所有的湖面靈光,皆是從這四座石獅坐鎮的地方延伸了出去,如是看來,這四座石獅,便是封印這黑水湖內萬千妖靈的四大鎮主,而皇甫敬端第三次揮旗時,其中一座石獅,便陡然間閉上了眼睛。
轟隆!
一頭石獅閉眼,黑水湖上的浪潮,便陡然間掀起了十倍多高的浪頭,滾滾接向遠天。
“哎呀媽蛋,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手持刀劍懸于湖上的方行咽了口唾沫,有點心慌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