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
文硯心以驚凰琴駕御漫天風刃,呼嘯而來,而方行則五指虛張,向著空中一按,在五指指尖,同時迸濺出了道道雷花,而后便有更多雷光自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竟然在短短一霎間,便形成了五指粗如玉柱的雷蟒,直將那驚凰琴凝聚而成的風刃虛凰纏繞在了一處。↗,
雷意迸散,還于虛空,風刃亦已了,卷向周圍虛空。
也不知是否這兩道攻擊影響了天地氣機,鏡湖周圍,赫然有蒙蒙細雨飄灑了下來。
“他竟然掌御了雷法?”
文硯心心間也暗吃了一驚,十指急忙拔落,撩向琴弦。
但十指堪堪落下,還未拔動琴弦之時,便有一只手憑空而生,重重按在了弦上。
叮咚琴音嘎然而止,周圍一片死寂。
文硯心抬頭,就看到了那個小魔頭近在咫尺的臉,聽到了他的話。
“就憑你這點本事,哪里來的膽量跟小爺我斗法?”
方行眼底有著一抹戲謔,更多的是無語。
這文硯心一身的本領,也就與北俱妖地的狐仙姬相仿,便是加上了這一具由胡琴老人當年無意獲得,傳給了葉孤音,后來又被文硯心看上,巧取豪奪拿了過來,請她們文家一位元嬰老符師重新煉制,補足了一些符文,也使得此琴品質更增一籌,堪稱半神器的驚凰琴,也最多達到了純陽道鶴靈子七成的水準而已,卻敢來攔方行的路,卻顯得有些可笑了。
“你!滾開!”
文硯心大吃了一驚。雖然刁蠻。卻不傻。雙手將驚凰琴向前一推,抽身急退。
然而方行手掌一按,驚凰琴卻似定在了空中,文絲不動,而他則一手探出,揪著文硯心的衣領子扯了過來,面上似笑非笑,戲謔問道:“說小爺搶東西。你這琴又哪來的?”
“腌臜野修,快放開我,不然本小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文硯心本就是驕傲性子,落入了方行手中也不怕,反而大怒,嬌美容顏都變得鐵青。
“我如果不放呢?”
方行笑嘻嘻的,取了黑色巨劍在手里。
“有本事你就殺了本小姐!”
文硯心憤怒厲叱,滿面厭惡之色盡顯無疑。
“好!”
方行答應,手里的黑色巨劍向前一送,便貫穿了這位刁蠻大小姐的肚子。
文硯心只覺腹部一涼。低頭看去,整個人卻頓時呆了。面上現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后胸腹被絞爛的劇痛感覺傳遍全身,尤似肚子里炸開了一座火山,再看向方行時,眼底既是恐懼,又是驚慌,又是悚然,惟獨沒有了先前的憤怒與驕傲,張大了嘴巴要說話,卻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了……他怎么真的對自己下了殺手啊……自己可是文硯心啊……
“你算什么東西,也來小爺面前擺這大小姐的架子……”
方行冷笑,黑色巨劍一震,無形氣機釋放,便要橫向里一絞。
這森然殺氣,直嚇壞了文硯心,也驚呆了周圍眾修。
“那可是文家的大小姐文硯心,除文亦儒外最出色的小輩修士……”
“那小魔頭,真無半點憐香惜玉心腸都沒有……”
“竟然對一個女子下這等下殺手,那小魔頭當真無恥……”
一時間,凡是注意到了此間情景的眾修,心里都像是灌了滿滿的涼氣,震驚之后,則是無盡的義憤填膺,在他們看來,對一個女子,尤其是如此年青漂亮氣質皎皎如仙一般的女子痛下殺手,這簡直就是不可原諒,他們能容得小魔頭張狂一時,卻容不得他辣手摧花。
“小魔頭,竟然對我文家人下這等殺手,你是找死!”
也就在這一瞬,一道身形如閃電般,撕裂虛空而來,突兀的出現在了文硯心身后。
是那文家的大符師文亦儒,文硯心的堂兄,他已經顧不得什么隱忍與出手的時機,身形挪移,閃電般欺近了文硯心身前,一張符篆貼在了她后背,給她灌入大量生氣,同時拉住她的后領,直將她方行的劍上扯了下來,鮮血噴涌,卻露出了胸腹一個大洞,前后貫穿。
文亦儒一張儒雅的面孔之上滿蘊怒意,袍袖甩出,飄出了一道淡黃色的符篆。
符紙悠悠,輕飄飄的,卻又勢如閃電,直向方行面門飛來。
“嗯?”
方行陡然間挑了挑眉眼,立刻揮劍,劍氣縱橫,于三十丈外斬滅了這一道符篆。
轟隆!
符篆破滅,但竟然從里面炸裂出了一道可怖的雷光,突兀的出現在虛空之中。
是那符篆之中蘊含的力量,一道符篆,赫然便相等于一式術法。
“這就是你的本事?不怎么樣嘛……”
方行大叫,揮舞黑色巨劍向前沖來。
而文亦儒面上則現出了一絲冷笑,大袖一擺,將文硯心輕輕送向后方迎上來的文家諸長老,此時的文硯心臉色蒼白,幾yù昏厥,看起來虛弱之極,倒不是傷的,以她金丹境的修為,傷的再重,一時半會還是能支撐的,現在這模樣其實是給嚇出來的,眼色惶急。
“堂哥…………”
她張開口,想說什么,卻舌尖打結,說不出來。
“心兒,你放心,且看為兄替你出氣!”
文亦儒眉頭皺起了一個疙瘩,忽然間回身飛掠,身形舒展,腳踏罡步,指訣起處,道道符篆出現,如飛劍、如法寶,鋪天蓋地,向著方行籠罩了下來,每道符之間都有氣機相連,形成了一張遮天大網,就像是春里rì的柳絮,冬rì里的茫茫大雪一般向方行卷了過去。
這一霎間,赫然有幾千道符篆漫天飛舞,卷向了方行。
符紙飛舞間,甚至連方行的身形都遮蔽了。
“小魔頭,對女人出手算什么本事,來試試能接下我的幾道符?”
文亦儒負手而立,望著方行,直如望著一個死人。
“文家的大符師文亦儒出手了……”
“小魔頭輸定了,論消耗戰,沒有誰敵得過符師!”
“殺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小魔頭,為文家仙子出氣……”
“斬殺此子,以儆效尤!”
神州北域最年輕的大符師啊!
一道符便能賣得二十塊上品靈石,或是他精心篆寫的先天符,甚至能賣得百兩靈精。
這哪里是斗法,簡直就是燒錢!
不過文亦儒一出手,眾修也都相信小魔頭敗定了。
這三千道符,別說其中蘊含的恐怖威力,就算是一張一張的劈斬,得斬到什么時候?
周圍眾修議論紛紛,交頭結耳,眼底閃過了艷羨之色,更有人高聲大叫起來,面對小魔頭的兇風,他們雖然心里忿怒,卻不敢上前挑釁,便將自己的心念寄托在了大符師文亦儒的身上,若是小魔頭被文亦儒斬了,自己在旁邊跟著喝幾聲彩,好歹也算出了力不是!
“他娘的,這么多符篆,小爺得有多少功夫跟他耗?”
方行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眼神也瞇起來,再加上周圍不時有人大喊大叫,卻也在干擾他的心神,讓他有些心煩意,懊惱之下,干脆對這漫天符篆不理不睬,深吸一口氣,雙手于胸前掐訣,而后眼中火意蒸騰,一口火焰吐了出來,自口中噴出時,還只是細細一束,到了空中,卻轟隆一聲旺了起來,竟然形成了一片遮天蔽rì的火海,將無數符篆吞沒。
三昧真火!
以火破符!
讓你玩符,讓你玩符,小爺我一把火給你燒的干干凈凈,看你玩個屁!
眼睜睜看到自己催發出去的符篆片片燃起,飄搖落地,文亦儒直接呆住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失聲大叫:“他修的什么火意,難不成比宋歸禪的菩提佛焰還厲害不成?
符師的優勢人盡皆知,那便是對消耗戰尤為擅長,畢竟一道提前畫好的符篆,在戰斗催動出來,便是一式成形的術法,根本不需要消耗他本身的靈力,只要準備充足,真是跟人斗上百八十年也不成問題,但弱點也一樣明顯,那就是害怕修了火法的修士,畢竟符篆一般都是畫在了紙質符紙上,碰到了火就燒的干干凈凈,化成灰了都,還玩個蛋啊!
不過對普通符師這固然是一個大弱點,對文亦儒這等大世家出身的符師卻不同,他所用的符紙都是以秘法祭煉過的,水火不浸,整個北域諸天驕中,修火法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包括以三生純陽火意聞名北域的鶴靈子在內,無人可以輕松焚掉他的符篆。
“還有什么招,盡管使出來!”
方行收了三昧真火,望著文亦儒大吞噬笑,而后踏空沖來,揮劍疾斬。
“是你找死!”
那一把火里,甚至燒掉了文亦儒三年的心血,卻也把這位大符師氣的歇斯底里大吼起來,再加上輸了一著的羞惱,他眼睛里出現了罕見的狠意,一拍虛空,身后憑空出現了三道紫金符篆,氣息可怖,隱隱有貫穿虛空,牽引天地的氣息,此符一出,也使得氣息瞬漲三倍。
“小魔頭,我以三道先天神符敗你,你便是輸了,也可以甘心了!”
文亦儒咬牙低語,出手之時,竟似有些不舍。
這三道符本是用來對付謝臨淵的,此時用了出來,對自己極為不利,只不過,既然已經與方行正面對上了,狹路相逢,自然沒有后退的道理,只能先顧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