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綁架?
圍觀眾修已經被搞的相當無語了!
本來見這廝口氣比蛤蟆還大,還以為他要亮個什么威風,從這天一宮打出去呢,卻原來只是暗中藏了一個幫手而已,不過那只大金烏看起來倒也不凡,似乎未脫禽胎,但竟然會說話,扯著嗓子叫起來說的還挺清楚,實力也夠可怕的,擒筑基中期真傳為質輕而易舉。≧,
但區區一個人質,想要在天一宮橫行往來自然是做夢,眾修心間著實感覺荒唐。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要不出來了,直嚇的冷汗直冒。
那灰衫黑袍的鄉巴佬,竟然探手舉起了一座大湖,向著他們砸了過來。
那可真是一方大湖啊,雖然是與天一宮外的鏡湖相對應的小鏡湖,但也有三百丈方圓,里面能有多少湖水?那廝竟然看起來只是雙手往下一按,再向上一提,便將這整座湖水連同里面的荷花、水草、魚蝦甚至還有一部分泥沙全都提了起來,向著前方狠狠砸下。
嘩啦啦!
無人笑得出來了,在此時都驚慌失措的抱頭而走。
這一座湖水雖然殺傷力不強,但潮汐翻卷,聲勢看起來卻無比嚇人,幽暗的湖水翻到了半天,天地都呈現了一片陰暗的灰色,轟隆隆便如水漫金山,浩蕩蕩向著天一宮內密疏有致的殿群沖了過去,真不知這一落下去,會沖垮多少建筑,怕是天一宮就得毀掉一半。
“還水入湖……”
那十二金丹長老看到這一幕,直嚇的目眥欲裂,紛紛打出丹光,彼此連結,在半空中結成了一張大網。只不過卻不是阻攔方行,而是直向著那翻騰了上來的湖水攔去,身為天一宮長老,他們可不敢真讓這湖水倒卷了上來,毀掉多少建筑是小事,卻是他們失職。
潑水容易收水難。方行將這一湖水提了上來容易,這群長老想要將半空之中的湖水收在一處再放回小鏡湖卻難了,一個個累的滿面通紅,幾乎一口老血都吐了出來。
而周圍的眾修,只顧著左右避讓,卻無一人上來幫手。
但也就在此時,忽有一聲輕嘆響起,卻有一條白影飄飄然飛上了半空,身材高挑。一襲白衣,容顏清麗不乏英氣,赫然便是適才一直在湖上貯立的龍女,她手中已經飛快的掐起了一道法訣,向著倒卷在空中的湖水大袖一揮,赫然將這一湖水控制在了半空中,然后另一只白色大袖向著小鏡湖位置一甩,空中的翻滾肆虐的湖水便如溫馴綿羊一般傾泄了下去。
仙衣飄飄。銀河傾落,卻如仙子。對月照影,倒持銀瓶。
“是長公主……長公主出手治水了!”
湖水傾翻之勢止住,周圍驚惶的眾修與天一宮弟子也心神稍安,抬頭看去。
“就連我也得在這天一十二金丹長老連手控住水勢的情況下,才能引水入湖,那小王八蛋卻不過是雙手一按一提。便將這一湖水都給提了上來,他的水法比我還強么?”
下方眾修都敬若仙神一般的看向空中白衣飄飄引水入湖的龍女,眼神又敬又佩,而龍女卻也神情鄭重,抬頭向著天一宮西方看了過去。眉頭微皺,憂心忡忡:“膽子實在太大,竟然敢水淹天一宮,就不怕驚動了天一宮后山的那幾位老祖嗎?出來一人,都是災劫……”
一個念頭還未落下,卻聽得不遠處的空中有一個聲音大叫:“你們這群王八蛋聽著……龍女是我老婆,孩子都四歲啦……誰打我孩他媽的主意我就弄死誰……”
“唰……”
龍女呆了,眾修也呆了。
半晌之后,龍女怒不可遏的聲音響了起來:“誰來替我殺了他!”
“轟!”
無數道靈光沖天而起,向著方行狂追。
“他在那里,別讓他跑嘍……”
“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
“竟敢如此污蔑長公主,必須將這土包子千萬萬剮!”
漫天的修士都憤怒無比,向著那在空中大叫的方行追殺。
而方行與大金烏也不傻,此時早一腦袋扎進虛空里潛逃了。
在進入這天一宮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摸清了進入的路線,此時雖然天一宮內亂成了一團,但他們兩個尋路而走,穿廊過巷,快如閃電,卻還不至于迷路。
“小鬼,放下我天一宮弟子,或可留你一命,否則立斬無赦!”
前方赫然有四五位金丹氣息的高手跳到半空攔路,揮手祭出法寶猛砸。
“不讓路我就捏死他……”
方行大叫一聲,以捆仙索拴住鄒離的腳,直向著那群法寶對砸了過去。
“不好,莫傷了天一宮真傳……”
對方有人大叫,拼命收回法寶,看樣子大金烏挑的不錯,這鄒離雖然只是筑基修為,但畢竟是真傳弟子,整個天一宮弟子成千上萬,筑基乃至金丹長老加起來也有近百,但真傳弟子卻一共只有十個,每一個都是寶貴的不得了的好苗子,在某種程度上,這等筑基的真傳身份重要程度還在這些普通的金丹長老與供奉之上,對著他的小命,他們卻不敢兒戲。
然而在這種局面下,他們下死手都不見得能夠攔下這兩個,這般束手束腳,就更是攔不下人了,眼睜睜看著方行與大金烏沖出了小鏡湖范圍,直向虛空投去。
而此時那遠遠旁觀,本來沒當回事的道無方以及符器道弟子謝臨淵此時也有些發怔,本以為十二金丹出手,自然會將這廝鎮壓,誰能想到會出現這一幕?那謝臨淵已經猛然轉過了身來,本無焦點的目光在此時如針一般,森然望著道無方,似乎在暗示他做下決定。
而道無方卻苦笑道:“你別這么看我,雖然我父親此時不在宮內,但真傳弟子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我若真是下令不管那什么鄒離的死活,定要拿下這土包子來,消息肯定是瞞不住的,待到父親知道了定然會雷霆大怒,你給的好處還不足以讓我吃這番排頭啊……”
“那你就讓此子這般逃走不成?”
謝臨淵眼神冷酷,望向了方行逃走的方向。
道無方冷笑了一聲,道:“你當我們天一宮的護道大陣是開玩笑的么?大陣一開九十九道,便連元嬰都寸步難行,我就不信他能逃得出去,再者,我父親雖然不在,但正在后山閉關的幾位長老恐怕早就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了,到了必要的時候,他們會出手的!”
謝臨淵聽他如此說,才算不說話了。
雖然那南瞻來的修士突出壞招,讓他感覺事態有些脫離了掌控的感覺,不過仔細想想,他卻也不認為用這等方法便可以逃出天一宮的,若不然,那天一宮護道大陣真成擺設了。
當然,護道大陣是不是擺設不知道,在方行面前,卻真與擺設差不多。
凝神運氣,方行雙眼顯化符文,將那本是無形的大陣看成了道道墻壁,道道關卡。
隨著修為提升,神魂愈發的強大,陰陽神魔鑒的效用也在增強,以前看這法陣陣門還需要花費一點功夫,如今卻是一目了然,與此同時,他神思凝結,直接以神念將自己看到的所有陣門傳遞給大金烏,然后讓這廝去計算,比起以前用嘴巴來交流更快了許多倍。
卻只見這一只大金烏,后背無數人吶喊著追來,身前道道無形氣機或天而降,或由地而起,或犀利如劍氣,或紛繁如牢籠,一道一道布起在它身前,但它卻施展疾速,如穿花蝴蝶一般靈活的繞過,身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真可謂在這大陣之間卻如閑庭信步了。
而每當前方有人攔路,或是直沖過去,或是提起鄒離來當武器,那些攔路之人還真沒有敢把一個真傳的性命不當回事的,既然不敢把那當成流星錘砸過來的真傳弟子劈成兩半,也只能憤怒又懊惱的退開到一邊了,而方行與大金烏則哈哈大笑,從各道防御間穿過。
“這么多人在場,還真讓這廝逃掉不成?”
天一宮內的眾修都感覺有些無語了。
“你……你敢擒我,我天一宮長老定會將你碎尸萬斷……”
那鄒離被方行當成流星錘揮舞了半晌,已經暈頭轉向,歇斯底里的大叫。
“斷你大爺個腿兒……”
方行揮手就是一巴掌,抽的鄒離暈頭轉向,口鼻噴血:“小爺就等著你家老頭子出手呢!”
說話間,微微冷笑,目光四掃。
此時他神識已經展開,哪怕是元嬰高手,也不可能悄無聲息靠近他身邊。
鄒離被這一掌抽的敢怒不敢言,心下亦有些驚詫,此人不像說笑,真不怕大長老嗎?
“唉,這么多人,拿不下一個少年,堂堂天一宮,何時任人擅闖了?”
也就在方行與大金烏堪堪沖到了天一宮山門,即將逍遙天地,一頭扎進入山林之中時,終于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似起自天一宮后山,但瞬息之后,便響在了眼前,方行在這一刻抓住了腰間的白色小塔,而后豁然轉頭望向,便看到了一個身穿藍袍的老頭子。
老頭子距離他很近,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他腳踏虛空,也未有踏空而走的姿勢,但身形卻隨著疾飛的大金烏,寸步不落。
“來的好快……”
方行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伸手握住了腰間的象牙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