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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節 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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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減少傷亡,這是再正確不過的廢話了,誰都不可能來反對這意見的,官員們都是點頭:“能盡量減少死傷,那是再好不過了。”

  文修之目光炯炯地望著許巖:“巖子,你上次跟我說過,要對付這種怪物,火焰噴射器的效果比較好。為這個,我們特意從部隊借了一個火焰噴射器的班組過來。只是剛剛有消息,他們被堵車堵在五道口了,估計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到。

  巖子,在對付這種怪物方面,你是專家——你覺得,同志們剛提出的幾個方案,哪個比較好?或者,你覺得,還是等火焰噴射器到了以后再行動?這個,你來定主意,我聽你的!”

  被文修之炯炯有神的目光熱切地注視著,一時間,許巖胸中涌起了一股被信任的熱切感動——自己就那么隨便說了一句,火焰噴射器的效果比較好,于是文修之就真的言聽計從地從軍隊里借過來了?

  文修之可是真正地相信自己,他是把自己的命運和前途,全部都交托給自己了啊!

  人生之意氣,在乎知己啊!

  許巖低下了頭,沉吟不語。在眾位領導看來,像是這個新少校正在聚精會神地思考著穩妥的作戰方案,卻不知許巖心里考慮的卻是如何把這攤鬧劇穩妥地收場。

  文修之的提出的幾個方案,許巖都不贊同——在場官員提出的幾個方案,居然沒有一個方案是先查實之后才動手的,幾個方案都是按“先開槍再審問”原則來辦事——許巖很想問問他們,這樣照面就打,然后才發現殺錯人了,那怎么辦好?

  不過,許巖也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他們。對這些了解內情的官員來說,F病毒實在是威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文修之對此放松了警惕,結果導致了悲慘的下場,這個教訓更是讓大家深刻地銘記在心。所以,對于F病毒,大家都是抱著“寧可嚴厲不可輕縱”來對待,哪怕就是自己提醒他們說有可能弄錯了目標,殺錯了人,他們多半也是堅持“寧可殺錯不能放過”觀點的吧?

  琢磨了一陣,許巖干咳一聲:“文局長,我這邊有個想法,我想跟您先匯報一下——”許巖強調道:“最好是單獨匯報。”

  在場官員們都顯得有點不悅。南城區的齊副局長陰陽怪氣地說:“文老四,這可不是你們四局的內部會議,這是聯合指揮部,我們要直接負責的。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不能跟大家說嗎?”

  在場官員都是紛紛點頭,都是贊同齊局長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說:“是啊,老文,有什么消息,你們情報部可不能吃獨食啊!”

  文修之很厲害地抬起了劍眉,他對齊局長罵道:“齊老二,你少他妹的拿根雞毛當令箭來唬人!老子的人跟老子單獨匯報點工作,這也礙你事?

  行,君子坦蕩蕩,巖子,只要是關于逃犯的事,就在這說吧,沒事的!咬不了我們!”

  許巖也不啰嗦,直截了當地說:“那好吧,我看著各位領導的意思,都是打算一照面就開槍打死那逃犯,不用查證他的身份了?”

  張副支隊長插話道:“那是自然!小許,你也知道,F病毒感染者狂化癥,那是極端危險的家伙,而且這家伙身上還帶著槍的,那就更加危險了!如果見面先啰啰嗦嗦跟他廢話的話,給了他反應的時間,搞不好他就沖我們的戰士開槍或者破窗逃跑了。”

  “我們的戰士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又是我們主動突擊,有心打無心,論起開槍的反應,王中茂。。。應該比不過我們吧?”

  “理論上可以這么說吧,但是我們雙方情況不同啊!小許,你也知道,那些怪物,他們皮粗肉厚,挨上幾槍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我們的戰士可都是普通人,再怎么訓練都好,正常人都不可能抵擋槍械的,一槍就是我們戰士一條血淋淋的人命啊!”說到這里,張副支隊長顯得有點激動,他抬起了聲量,神色有些激動。

  “這樣的話,如果認錯人了呢?”

  “認錯了?”文修之接過話頭,詫異道:“怎么可能錯?服務員和我們的人都辨認過了,確定那人就是王中茂,而且,那家伙又是持假身份證,單獨一人入住——所有條件都符合,怎么可能弄錯呢?”

  “相貌有點像,不一定是本人;假身份證,這也不一定就是王中茂了——說不定,這只是巧合而已呢?”

  許巖這樣說,自己都覺得沒什么說服力——“巧合”這個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即使連最相信自己的文修之都說服不了,更不要說還有在場這么多的官員了。

  現在,文修之頭上頂著頂著巨大的壓力,他現在眼睛通紅地急眼了,自己拿“巧合”這么扯淡的理由來勸說他——換了自己是文修之,肯定也不會答應的。

  很顯然,文修之的涵養比許巖估計的要好上很多。聽了許巖的話,他并沒有立即出聲反駁,反而是認真地考慮了一陣,才沉聲肅容道:“許巖,你放心,就算最終弄錯了人,這個責任也不該由你來負——這是集體決策,決定是指揮部的領導們集體研究決定的,不可能歸責到個人頭上,更不要說你也不是決策責任人,你只是提供建議的——就算有什么問題,最后也不會歸責到你頭上,你可以完全放心!”

  文修之居然把問題想到責任該誰負的問題上去了,許巖不禁啼笑皆非——官場中人的思維模式,實在跟常人不同。

  “文哥,責任什么的,我真的沒想過。我只是覺得,這樣先開槍再檢查的方式,實在太草率,畢竟是一條人命,萬一弄錯了。。。”

  許巖一再強調應該先查清楚再突擊,這讓文修之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他打斷了許巖:“巖子,你是不是覺得,在507的那個人,他不是王中茂?”

  許巖點點頭,說出了實話:“我覺得,他是王中茂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許巖此言一出,在場官員們都是嗡嗡地議論起來,南城的齊副局長立即追問:“為什么?這么多的條件都符合了,而且,那么多現場證人也都一致認同,這個人就該是王中茂?許少校,你為什么一意孤行,覺得這人不是王中茂呢?”

  許巖:“大家都覺得他是,只是因為他相貌像王中茂而已,但相貌相近的人,其實是有很多的,不一定就是本人。”

  許巖環視眾人:“眾位領導,你問我為什么覺得他不是,我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反正我就是感覺不對頭,這人該不是王中茂。”

  許巖說得如此肯定,這讓領導們又是一陣震動。國安的吳副局長對文修之淡淡說:“文局長,咱們搞偵查工作,講究的是實打實的證據,依靠的是先進的科學,可不是靠著感覺來辦事的啊!要做出判斷,必須要有相應的證據和依據,不能張口就這樣毫無根據地亂說,拍拍腦袋就出了主意——在以前,我們在這方面是吃過大虧的。”

  “我沒有理由,但我就是覺得不對,感覺不對!”——如果是其他哪個部下敢跑來跟文修之說這種昏話,文修之早一巴掌把他打死了去。但問題是,說這話的人是許巖,這就不由得文修之不重視了——他可知道,許巖是有點神神叨叨本領的,他的感覺,可不能與其他人的感覺一樣等閑視之。

  文修之蹙著眉,他也不理會吳副局長,問道:“老弟,按你的說法,該怎么辦?”

  “謹慎一點,開門照面以后,先問話——或者先要他舉起手來,給他戴上手銬。如果他不聽話頑抗的話,我們再開槍不遲!”

  “這樣的話,我們盤查的同志會很危險的。。。萬一他就是王中茂的話,我們去盤查的干警和戰士,那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許巖正色道:“文局長,我可以向你保證,507房間的那個人,他決計不是王中茂——他是誰,我不知道,但他絕不是王中茂!”

  “巖子,你又怎么知道呢?”

  “這個,文局長,你也不要問我為什么,反正我就是能感覺出來——因為王中茂是我親手活抓的,如果是他在,我能感覺出來的!”

  “許巖,你這個判斷,有多大的把握?”

  許巖毫不猶疑地說:“十成把握,我負全部責任!”

  聽了許巖的保證,文修之沉默不說話了,可以看出,他正在進行著艱難的思想斗爭,眉心深蹙,在房間里急促地來回踱著步子。

  看著文修之在考慮,許巖忍不住勸道:“文哥,只要小心一點,讓戰士們提高警惕,其實并不至于那么危險的。”許巖說:“如果這樣一照面就把人打死了,死無對證,那真相就永遠查不清了。”

  聽許巖這么說,文修之停下腳步,他深深地望了許巖一眼,好像想說什么,但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沒說出話來。

  文修之雖然沒說話,但他目光卻是十分異樣和復雜,讓許巖看著覺得很古怪——足足過了兩秒鐘,許巖才醒悟過來,文修之那古怪眼神里的含義。那一眼,許巖渾身冰涼。

  一瞬間,他隱隱明白了文修之心中暗藏的陰暗想法。

  是的,按文修之說的話:“這是聯合指揮部集體根據現場情況做出的決策,不會歸責到哪個個人頭上。”在場的有那么多部門,有國安、軍情等眾多部門的領導,這已不是文修之甚至情報部一家的事了。

  許巖心里暗暗下了決心:文修之要如何干,自己干涉不了;但如果是文修之真打算一意孤行的話,那自己掉頭就走,馬上和朱佑香搭飛機回家去。

  但見文修之在原地踱步足足踱了一分鐘有余,他終于停下了腳步,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眉宇舒展開來。他平靜地對許巖說:“巖老弟,既然你確定,那人不是王中茂,那我相信你!就按你說的,修改作戰計劃吧!”

  看到文修之終于肯聽從自己的意見改正了方案,許巖也是如釋重負。他感覺很高興,自己沒有看錯人——自己可是把文修之當做朋友看待的,好在他雖然野心勃勃一心向上爬,但畢竟做事還是有點下限的,自己總算沒看錯人。

  大概是許巖瞅著文修之的眼神太古怪了,后者與他對視一眼,好像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很罕見地,在文修之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臉上,居然出現微微不好意思的臉色,他轉過頭,避開了許巖的目光,神情重又恢復了威嚴。

  他沉聲對眾人說:“我建議,就按我們許少校的意見,對作戰方案進行修改——突擊小組先盤查旅客身份之后,確定是王中茂之后,才能開槍!”

  果然,不出許巖所料地,全場大嘩。

  不光幾個參與決策的部門領導表示反對,甚至就連旁邊那些沒資格參會的特警也向許巖投來了憤怒的目光——作戰計劃改動了,他們這些沖在第一線的突擊隊員可是首當其沖的。誰都知道,現在面對的抓捕對象可是帶著槍的殺人逃犯,要對付這種罪犯,那是要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賣命活,生死懸于一線,拼的就是誰開槍更快一點。本來,領導們都同意先開槍了,但現在,情報部四局這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小少校,卻跑出來要求大家先問清楚對方身份之后才能開槍——這命令真的讓大家惱了:這等於把開槍的主動權讓給了對方!

  那關鍵的兩秒鐘,那是關系到好幾條人命的!

  “文組長,對您和許少校的這建議,我明確表態,要堅決反對!”說話的人是劉大隊長,今天眾位領導在場,他一直沒說話,但現在,他顯然是憤怒得無法忍耐了,一張黑臉漲得通紅,嚷道:“我們要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治安嫌疑人,是非常危險的、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他身上還攜帶著自動步槍,那就更加危險加倍了!

  我們不能拘泥于尋常的司法逮捕程序,必須要用最堅決的態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消滅——讓他活多一秒鐘,都是對我們參戰同志的極大威脅。許少校的這個提議,太過迂腐,墨守成規,是極不負責的行為。”

  這位劉大隊長的態度十分激烈,文修之不禁微微蹙眉。他轉向張副支隊長,卻見后者也是同樣的神色嚴峻,他比劉大隊長冷靜些,但語氣同樣十分堅決:“我同意劉大隊長的看法。對文組長和許巖的建議,我們這邊表示反對。

  各單位的領導都在這里,有些話,我們必須得說在前面,諸位領導也要為我們作證:文局長,您是代表上級的調查組組長,對這個案件你擁有全權,你下達命令的話,我們這邊肯定會服從,但如果因為許少校的這個建議,由此導致的人員傷亡損失,甚至可能出現讓目標逃跑的后果,我們對此是不負責的——該誰負責,我們不知道了,也不要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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