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真是煩死人了。”
被手機鬧鐘吵醒了,劉洋從被窩里探出頭來,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他在床上賴了一陣,終于爬了起來,慢吞吞地鉆進了洗漱間。他才開始洗漱呢,忽然聽到客廳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和開門聲。
劉洋也沒在意,他以為是跟自己合租的舍友回來了,喊道:“大楊,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跟妹子出去旅游的嗎?被妹子甩掉了?”
門外靜悄悄的,大楊沒有回話。
劉洋忽然覺得不對勁,他打開洗漱間的門,立即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站在自家客廳里。
那陌生男子三十來歲,身材高大,他長著一副兇狠的刀削臉,平頭短發,穿著皮夾克,脖子上戴著金鏈子,眼神很兇,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輩。
在他身后,好像還有其他人。
看到一個渾身痞氣的陌生男人突然跑到自己家里來了,劉洋又是震驚又是害怕,他嘴里含著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喊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進來我家的?”
他慌亂地打量四周,卻找不到什么防身的家伙。他匆匆忙忙隨手抓起了一塊肥皂,嚷道:“你不要亂來!我要喊人了!鄰居有人的,我要喊救命了!我要報警了!”
男子看到了劉洋,露出了痞里痞氣的壞笑:“小胖子,你給肥皂我干什么?我可不玩這套的。“
他身子一側,移開了身子,于是,劉洋看到了被他擋在身后的其他人:有一個熟人,自己的班主任李老師。
劉洋的班主任李老師也快步走過來:“劉洋,是我,別害怕。”
看到李老師,劉洋頓時放下心來——自己的老師總不會是假的。
看到了熟悉的老師,劉洋頓時放心了,他嚷道:“李老師,您這是干什么啊?學校要查宿舍也不至于這樣啊!您找我,一個電話不就成了嗎,何必上門來呢?”
“劉洋,別亂說。不是學校查房找你,是這位。。。”李老師望向那位便裝的大金鏈子,仿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這位找你有事,這就是劉洋了,咱們企管二班的學生。你們找他有什么事呢?”
大金鏈吐了個煙圈,客氣地對李老師說:“李老師,謝謝您配合我們工作。既然找到人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可是,劉洋他還是我們的在校學生。。。”
“不要擔心,李老師,交給我們就好了,請放心吧。”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找我是為什么事啊?”
“身份證帶了吧?拿出來我看看。”
待檢查過了身份證,戴大金鏈的便裝男子也不還給劉洋,而是順手就揣進口袋里了:“小劉,時間很緊,你先穿好衣服跟我們下去。在路上,我們再跟你說。”
劉洋暈暈噩噩地穿好了衣服,幾個警察將他帶下樓了。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了樓下,有人拉開車門讓劉洋坐進去。
直到汽車開上了環城高速,坐在前頭的大金鏈子才回過頭來,他沖劉洋燦爛地一笑:“小劉,認識下,我叫李卜天!你就叫我李哥好了!”
“李哥你好。李哥,你們要帶我去哪啊?”
“我們先去機場。”
“機場?我們去機場干什么?”
李卜天笑而不答,他問起了劉洋的個人情況:劉洋有些什么愛好啊、他喜歡看什么書啊、他的身高體重啊、穿多大碼的衣裳啊、平時都有些什么朋友之類——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問題。
劉胖子一頭霧水地被李卜天拉上了飛機,,飛機起飛之后,一路繃著臉的李卜天才松弛下來了,他笑著說:“總算趕上了!誤了今天這趟航班,那要等到三天后才有護航機群,文老板那邊等得心焦,還不要把咱們幾個給剝皮了。”
這時,劉胖子就是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事情不同尋常了,他怯生生地問道:“李哥,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小劉,咱們這是要去銀國啊!”
“去銀國?”劉胖子頓時大驚:要是在平常時候能去銀國旅游玩耍,那自然是一樁美差。但最近,去銀國可不是什么好事,那里鬧怪物鬧得厲害,出了好多可怕異種生物。
聽到要帶自己去銀國,劉胖子頓時急了——在日僑民都在拼命地逃走呢,誰不想活了往銀國那去啊?
“您要帶我去銀國?不是開玩笑吧?”
李卜天和藹可親:“是啊!要去銀國了,你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老子驚喜你妹!
劉胖子又氣又急,他恨不得破口大罵:“可是,您帶我去銀國干什么呢?聽說銀國那邊鬧怪物鬧得好厲害,我就是一平頭老百姓,什么也不懂。。。”
“哎,小劉,你怎么還是普通老百姓呢?你已經聯合國顧問團教導大隊的學員了!”
劉胖子氣得差點從飛機的座位上跳起來:“李哥,剛剛的事是隨口說說的,哪能當真的!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
李卜天板起了臉:“這是嚴肅的事,能開玩笑嗎?小劉啊,李哥算對得起你了,起碼我不像某人那樣,把你灌醉了再騙你是不是?話說了,你要是想反悔,那也很容易啊。。。”
聽李卜天話里似乎還有轉機,劉洋頓時大喜:“啊,現在還能改變主意嗎?”
“當然可以啊,你現在下飛機就是了。”
劉洋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看看舷窗外的白云欲哭無淚——下飛機?開什么玩笑!老子還沒學會飛呢!
跟李卜天溝通無效,劉洋也只能坐在座位上生悶氣了,他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發呆。現在發生的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夢游一般。想到自己即將前往那個怪獸肆虐的可怕國度,舉目無親,他就感到一陣惶恐,感覺腿都軟了。
在座位上悶了一個多小時,劉洋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他再次轉向李卜天:“哎,能打擾下嗎?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一定要帶我去銀國呢?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一千米長跑都不達標的,你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
看這小胖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李卜天好像也起了點憐憫之心,他壓低聲音:“小劉,別多想了,不會害你的,這事對你也不是壞事。至于怎么回事。。。小劉啊,你別擔心,我只是負責帶你過來的人,到了地頭,自然會有人跟你解釋的。“
李卜天正在說話,突然傳來了一陣金屬撕裂的異響聲,緊接著就是飛機劇烈地震動,機艙燈突然全部熄滅了!
漆黑中,有人驚呼:“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尖銳的呼嘯風聲,飛機正在急速的下墜!乘客們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但仍然抑制不住地發出了驚呼聲。黑暗的機艙內響徹一片鬼哭狼嚎的驚呼和慘叫聲,猶如地獄深淵中的鬼號。
好在飛機的下墜只持續了幾十秒鐘,重新又恢復了平穩。過了一陣,機艙燈重又亮起來了,照耀著座位上那一張張蒼白的臉孔。
“呃!”劉洋臉色慘白,那表情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嘔吐出來了。他緊緊抓住扶手,用力得手都露出青筋了。他喊道:“李哥,這是怎么回事?飛機要掉了嗎?”
李卜天也是臉色發白,表情嚴峻:他是常坐飛機的,當然知道,這種已不是常見的氣流顛簸了,飛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很快,機艙內響起了廣播,一個男聲急促地說:“請保持鎮定,綁好安全帶在座位上坐好了,剛剛遭到了異種生物的襲擊,遭到了一定損傷,但不必擔心,我們的護衛戰斗機,已將異種生物驅逐離了。
請同保持鎮定,我們已經通知了銀城的防空司令部,自衛隊的護航戰斗機正在趕來。。。喂喂,喂喂,能聽到嗎?找個能說的來跟我們對接!我們是聯合國軍事顧問團的補給軍航,剛剛遭到了異種生物的攻擊,剛剛起碼有三頭黑翼攻擊我們!我們的一側機翼和發動機遭到了損傷,請你們派遣戰斗機給我們護航。。。”
這時候,像是機長發現廣播還開著,順手關掉了,于是廣播的聲音停止了。
劉洋打開了遮陽板,從舷窗望了出去,看到窗外的情形,他頓時呆住了:運輸機的左側機翼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臉盆大的缺口,露出了里面的線路和內襯金屬。
看著機翼上的傷口,劉洋臉色發白,心驚膽戰。
他抬頭望遠,遠處的白色云朵里出現了兩道銀色的金屬閃光,兩架戰斗機從云中出現,遙遙地墜在運輸機身后,顯然正在護航,看到戰斗機機身上的徽章,劉洋才覺得稍微安心。
包括李卜天在內,機艙里幾個人同樣臉色嚴肅。但他們比劉洋鎮定多了,已經開始議論起來了:“黑翼?發現了新出現的怪物嗎?”
“其實前幾次的聯合國軍航已經報告過遭到不明生物威脅的消息,否則也不必出動戰斗機護航了,沒想到咱們的運氣真差,這趟有戰斗機護航還是被他們襲擊了。”
“這些怪物,它們居然能襲擊一萬多米高空的飛機?這是連鳥都飛不上來的高度啊!”
“不能用老知識來判斷這些新物種的本領了。自衛隊對箱根最新戰役已失敗了,按自衛隊的通報,他們遭遇了全新的敵人,不但有地面的怪物,還有能飛行的怪物。我們估計碰到的就是這些玩意了。”
“這些怪物還能飛,這就很麻煩了。這些天,銀國的國際航班遭遇過好幾次襲擊了,有些班機還因此墜毀了。如果讓它們掌握了制空權,銀國就成孤島了。”
聽著聯合國軍人們的討論,劉洋心下忐忑,臉色發白。他緊張地盯著舷窗外的云朵,生怕那里隨時沖出一頭長翅膀的怪物來。
好在胖子的運氣還算不錯,接下來的航程總算是有驚無險,運輸機順利地降落在銀城的成田國際機場。
從飛機上下來,重新踏上堅實的地面,劉洋腳下發軟,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天色已是日落黃昏了,李卜天接了個電話,扯著劉洋快步往外走了:“小劉,咱們出去吧,外面有人接我們了。還是你的熟人呢!”
“有熟人來接我們?”飛機上經歷了一番驚險,驚魂未定,劉洋連腦子都不怎么會用了,他想了下,自己在銀國的唯一熟人就是許巖了,他問道:“是巖子來接我嗎?”
聽到許巖的名字,李卜天望了劉洋一眼,但他還是搖頭:“不可能是許副,他最近出了點事,安保級別很高,不會讓他隨便出來的。別多想了,見了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快步出去。劉洋第一次出國,看到機場里各種標識和設施,覺得很是好奇,一路東張西望地走了過來。
他忽然發現了異狀:“哎,李哥,這倒是奇怪了。銀城是國際大都市,怎么這機場這么少人啊?我看這機場稀稀落落的,掃地的阿姨都比乘客多。”
李卜天邊走邊說:“這不奇怪。來的路上,你也遇到了,最近幾天,出入銀國的民航客機頻頻遭到這些怪物的攻擊,已經有好幾趟航班墜毀了,銀國的航空安全已不能保障了。所以,現在很多航空公司都把進出銀國的航班線路給停了,沒有了航班就沒了乘客,機場自然就空蕩蕩了。。。”
劉洋聽得一陣心驚,他問道:“這樣的話,咱們豈不是會被困死在銀國這個孤島上,再也回不去了?”
“這倒不至于。現在停的只是民航,軍方的運輸都有戰斗機護航,倒也不怕怪物。而且,現在銀國空軍自衛隊正在全力清剿空中的怪物,想重新奪回制空權。。。”
說到這,李卜天搖搖頭:“不過,以銀國空軍的那點戰備,估計是夠嗆。銀國沒有戰斗機自產能力,光靠他們空軍那點戰斗機,估計半年就消耗完了。
不過這不關我們事,真要撤退的時候,咱們還可以走海路嘛!至少現在,還沒有發現有會游泳的怪物呢,咱們的退路還是安全的——哎,來了,前面就是接我們的人了!”
劉洋精神一振,抬頭望去,卻見前面的接客出口處稀稀落落站著幾個軍人,幾個軍人當中,一個女軍人最為顯目,她帶著黑色的貝雷帽,穿著夏裝軍裝套裙,英姿颯爽,容色秀麗,劉胖子遠遠就注意到她了,感覺對方好像有點面熟。
雙方走近,女士官立正行禮:“您好,一路辛苦了!”
李卜天回禮:“小陳,你好!路上出了點意外,讓你久等了,好在總算是有驚無險吧。這就是小劉了,聽說你們以前是同學?打個招呼吧!”
女士官嫣然一笑,轉向劉洋:“嗨,胖子,歡迎來到銀國啊!”
直到她講話了,劉洋才終于敢確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軍人竟是自己認識的陳遙雨!他吃驚地叫道:“陳遙雨!怎么是你?”
在這異國他鄉,重新見到一個熟人,還是個漂亮的妹子,劉胖子的心情一下激動起來,他快步上前,呵呵地傻笑著:“陳美女,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啊!前一陣,你突然退學了,大家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沒想到你是來這了。。。呵呵,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銀國再見面!”
陳遙雨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和劉洋握了握:“是啊,都沒想到呢。學校里,大家都還好吧?”
“都好都好!大家都怪想念你的——哎,你怎么突然來聯合國軍了呢?”
陳遙雨笑笑:“胖子,你不來聯合國軍了嗎?”
“我跟你不同,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說著,劉洋偷偷瞄了李卜天一眼,李卜天笑笑,他揮揮手:“你們老同學先聚吧,我先去洗手間抽根煙。”
李卜天走了,胖子頓時松了口氣——今天,他被這個李卜天可真是坑得慘了,見到他離開,他真是渾身輕松。
“哎,陳美女,莫名其妙的,我被人弄到了這里來。這是怎么回事,你給我透露下?”
陳遙雨笑笑:“胖子,別亂想,這是難得的好事!好多人想來這里還來不了呢!倘若不是你和巖子是好朋友,這事也輪不到你。”
“好事?”
劉洋怎么想都不明白——自己一大早就從安全舒適的家里被拖出來,莫名其妙,坐著一架險些就要墜毀的軍機,冒著被怪物襲擊的風險,心驚膽戰地來到了萬里之外的銀國。
想到路上受的驚嚇,劉胖子簡直想哭了:“陳美女啊,看在大家一場同學的份上,你別開我玩笑了,這樣的好事,我可是經受不起了啊!”
“胖子,不騙你,真的是好事!你知道嗎,巖子他要收徒弟了!”
“啊,巖子他要收徒弟?”劉洋一愣:“可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看到這傻乎乎的劉洋,陳遙雨心底暗暗好笑——歷經世事,許巖現在已經鍛煉起來了,見識和處事已頗為成熟了,但他的這好哥們劉洋,卻是完全還停留在大學生的思維。
陳遙雨耐心地解釋道:“怎么跟你沒關系呢?胖子,你是巖子最好的哥們,是吧?”
“那是自然,巖子跟我的交情,那是沒話說的!”
“那沒錯了!現在,巖子已自創門派圣天御劍門,正準備收徒傳藝。”
胖子張大了嘴:“圣天御劍門?這是啥玩意?咱們這是都市文吧,什么時候轉仙俠了?責編批了嗎?”
陳遙雨看起來好像也很想笑,但她還是忍住了,認真地說:“劉洋,嚴肅點!圣天御劍門,就是許巖剛剛開創的宗派,他親自任掌門人。胖子,你雖然跟掌門人關系好,但也不能隨便嘲笑,否則掌門人會不高興的。”
劉洋眼睛瞪圓,足足呆滯了半分鐘,他喃喃說:“也沒人管他?”
“圣天御劍門開張的時候,好多人都祝賀,還說祝圣天御劍門發揚光大呢!總之,你別管那么多了,反正你知道,巖子收徒弟這件事很就行了!”
劉洋“哦”了一聲,眼神卻還是茫然的。
陳遙雨也知道這事沒法詳細解釋,她只能繼續往下說:“在顧問團教導大隊的基礎上,圣天御劍門是成立了,場地和設備都是現成的。。。但問題是,關于圣天御劍門的弟子,許巖現在是一個都沒有收。”
“一個弟子都沒有收?”劉洋愣了下:“這又是為什么?”
陳遙雨苦笑:“咱們學員都缺乏那個啥‘慧根’,所以他一個都看不上,沒法傳授。。。至于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原因,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里,陳遙雨真是無奈:教導大隊幾百號人都是國內精挑細選出來的青年菁英,都是身心健康精力充沛智商過人的好苗子,沒想到,許巖竟是一個都看不上!
因為有個好舅舅,陳遙雨知道的消息比普通人要多得多,她也知道,這次的事,自家舅舅做得確實是有點過分了。許巖只是性子平和而已,他又不是傻瓜,他不肯收教導大隊的學員做徒弟,這也是能理解的。
現在,唯一有可能讓許巖接受,有機會拜入圣天御劍門、成為許巖首席大徒弟的人選,就是許巖最好的朋友——小胖子劉洋了。
這倒也是能接受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讓許巖把功法傳授出來,只要許巖肯傳授給劉洋,就有機會能從劉洋這里得到許巖功法的秘密了。
如果事情繼續拖延下去的話,許巖萬一失去耐心,把功法傳授給那個女人的話,那才叫大事不好。
對著一臉茫然的胖子,陳遙雨耐心地解釋道:“胖子,要說加入圣劍門,你肯定是最有機會的。到時候的圣天御劍門,你肯定是真傳弟子兼首席大師兄!
她壓低了聲量,柔聲說:“胖子,咱們先前就是同學,這是難得的緣分。到時候你當了大師兄,咱倆估計就是同門了,到時候,你可得關照我啊!”
真傳弟子兼首席大師兄。。。
聽著這么中二氣息十足的名字,胖子的心情簡直要崩潰了,陳遙雨說什么關照,他只當是對方開玩笑,卻是笑嘻嘻地答應下來了:“那是自然,咱們是同學,肯定要互相關照的。不過遙雨你也是巖子的同學啊,巖子肯定也會關照你的。”
陳遙雨嫣然一笑:雖說大家都是許巖的同學,但許巖跟劉洋的交情和信任,自己是怎么都比不上的。許巖剛剛發了財,立即就買了一輛小車送給劉洋,這種交情自然不是普通同學能比。
老同學敘舊完,這時,李卜天也恰到好處地從洗手間回來了,一行人向外走,在停車場上了車,沿著街道向市區出發。
日頭已是黃昏,落日的余暉灑在大都市的樓宇間,一片金色的璀璨。劉洋第一次到銀城,看著沿途的街景和風貌,感覺看什么都好奇。
“小劉,第一次來銀城,感覺怎么樣?”
因為從陳遙雨口里知道了事情的緣故,劉洋對李卜天也沒有當初的害怕了。他笑道:“這里看著跟國內的大城市好像也差不多吧,一眼望過去都是高樓大廈。好多上都是用漢字,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意思。不過,路邊倒是好多流浪漢,比國內要多得多了。”
眾人都望向了窗外,恰好看到一個流浪漢披著毛毯坐在道邊,李卜天驚訝道:“真是,小劉不說我還真沒留意到,比起上次來時候,銀城的流浪漢好像多了好多。”
開車的司機是顧問團的士官,他答道:“這不奇怪,最近的銀國的經濟崩盤了,股市停盤,好多公司都倒閉了,很多上班族都失業了,流浪漢肯定就多了。您看,前面那個坐在道邊的男人還穿著西裝戴著領帶呢,這多半就是剛剛失業的上班族了。”
汽車開得很快,從道邊身邊一掠而過,但那胡子拉茬的中年西裝男的表情已落在眾人眼里了。看到那男人頹廢又茫然的眼神,眾人都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心情。
車子駛出了好遠,司機才繼續說:“以前,銀國雖然也有流浪漢,但那時候銀國政府的社會救濟還算不錯,靠救濟差不多也能維持生計了,流浪漢倒也不至于到討飯的地步。
但現在,因為銀國經濟下滑嚴重,軍費又增加,失業人口又多了好多,只能削減社會救濟了。這些流浪漢也是沒辦法了,只能上街乞討了,不然真要挨餓了——啊,糟糕,前面又有游行了!”
汽車降速下來了,眾人看到,前方的街上擁著很多人,他們排著長長的隊伍,舉著各種橫幅和標語,招搖過街,有人還用著高音喇叭用銀國語在大聲地宣講著什么,游行的隊伍堵住了街道,長長的一隊汽車都被逼停了。
看到這一幕,陳遙雨和李卜天等人都是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倒是劉洋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這是怎么回事?這幫人在抗議?”
陳遙雨撇撇嘴:“在野黨發動的游行,還是老一套唄,抗議政府無能唄!估計是為最近的箱根戰役吧。他們也是活該了,巖子事先都警告過他們了,誰叫他們不聽。”
看到劉洋茫然的眼神,李卜天知道他聽不懂,解釋一下:“上個星期,動員了三個師團,突進箱根黑幕地區反攻。事先,許巖就向銀國政府警告了,說這樣蠻干是不行的。但銀國政府不肯聽,以為咱們是在空口嚇唬他們吧。
結果,自衛隊被那些怪物打得一塌糊涂,傷亡人數現在都沒辦法統計,光是失蹤就好幾千人,坦克和裝甲車都丟了好幾百,損失慘重。”
陳遙雨插嘴笑道:“這次慘敗的教訓后,銀國政府多半學聰明了,以后應該不會還敢把咱們許副的話不當回事了吧。”
“那是肯定的。”
劉洋“哦”了一聲,心下卻是有點震撼。他沒想到,那位常常和自己一起吃麻辣燙火鍋的兄弟,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了,越野吉普車開出了市區,道邊的車輛逐漸稀少了,夜色漸漸濃重。晚上八點多,劉洋一行才抵達了橫田基地。
在基地入口,值勤的哨兵檢查了一行人的證件,便放劉洋進來了。車子在基地的主干道上行駛著。
劉洋也曾進過部隊的營地參觀,但他參觀的是和平時代的軍營,與顧問團這種臨戰的野戰部隊基地是截然不同的。基地的門口布置有好幾道防御工事和機槍,軍人們都是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在基地里主干道的兩邊,停放著各式坦克、各式裝甲車和導彈車,沿途經過的各處制高點上都布置有高射機槍和雷達,有哨兵在防空臺上駐守著。幾道巨大的光柱刺穿夜空,在空中來回梭巡著,那是巨型探照燈的光芒。
基地里厲兵秣馬,臨戰的氣息濃烈,李卜天驚訝道:“小陳,咱們顧問團也開戰了嗎?”
陳遙雨向國內來人解釋道:“前天,幾十頭異種生物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偷襲了銀城外圍,造成了百來號平民的傷亡。它們雖然沒攻擊到咱們,但也給咱們敲響了警鐘吧。
現在,自衛隊剛剛大敗,他們的防線上漏洞很多,咱們是身處銀城郊區的孤軍,如果有怪物流竄過來,咱們多半就是遭遇的第一線了,不能不提高警惕。”
聽陳遙雨這么說,國內眾人才釋然。劉洋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們會發槍給我嗎?”
李卜天隨口答道:“等過了新兵集訓期,肯定給你發槍的。哎,槍不是問題,咱們晚飯在哪解決才是要緊的。都這個點了,食堂不知還開門嗎?”
“最近是戰備,食堂也實行了全天開放,什么時候都有吃的。胖子,咱們是先去吃飯還是送你去宿舍?”
劉洋還沒來得及答話呢,口袋里忽然響起了鈴聲。他拿出電話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喂,哪位啊?”
話筒里傳出了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喂,胖子嗎?”
“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劉洋頓時激動:“是我是我!巖子,是你嗎?”
聽到“巖子”二字,車內眾人都是一震,大家都是齊齊望過去,車廂里安靜得能聽到眾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