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大隊正在登機時候,停機坪里又開來了幾輛小車,車上下來了幾名軍官。看到了那些軍官,許巖微微蹙眉,卻是快步跑了過去,立正敬禮。
來的都是熟人,有情報部副部長文修之、有軍事顧問團的團長熊俠武和林丹梅。看到許巖過來打招呼,一身戎裝的熊俠武笑著說道:“許副你不必客氣,我們是過來給你們送行的。現在還順利吧?”
“報告,一切進展順利。”
“好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幾位來送行的領導看著都是熟悉的,熊俠武和林丹梅也給文修之敬了個禮,大家客氣地寒暄了一陣——不過,許巖和文修之來自情報部,熊俠武和林丹梅則是來自野戰部隊,大家不熟悉,自然不可能談得很深,熊俠武和林丹梅都是很客套地祝愿許巖征途順利,建功立業,許巖也很客氣地表示了感謝。
對上文修之,許巖就有點尷尬了——前兩天,文修之還跟自己發火了,完全沒想到,他居然能天沒亮就跑來郊區的機場給自己送行。
晨霧中,文修之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他很冷淡地說:“那邊情況不妙的話,就趕緊回來,不要硬撐。”——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望著遠處的機場停機坪,不知道的人簡直以為他是在對那架大型運輸機說話。
許巖同樣望著那架運輸機,他淡淡說:“知道了。你放心吧!”
“你去海淵國,國內還有什么事要幫忙的嗎?你的事,或者你家的事,有什么需要照顧的嗎?有的話,就趕緊說吧。”
許巖本想直截說“沒有”的,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遲疑地說:“說起來,還真有件事。。。但不知道該不該說。”
文修之“哼”了一聲:“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種廢話。什么事,趕快說!”
許巖深呼吸一口氣:“司徒笑,他的案子現在怎么樣了?”
文修之詫異:“司徒笑是誰?”
“西都大學案件被抓去的金國間諜,他以前曾擔任過西都大學的講師。。。張文斌他們辦的案子。”
“哦,我記得了。”文修之微微蹙眉,他說:“是你們學校那個當間諜的老師啊。。。他是在留學時候被發展了,回國時候收集我們的科技和政經情報。。。怎么了,巖子你怎么問起這人來了?”
“他的案情。。。很嚴重嗎?”
文修之微微沉吟:“司徒笑本身是那種最低階的情報員,他能搜集到的都是一些沒價值的大路貨,他發的最有價值消息,就是那份被截獲的電子郵件,上面有一些我們專案組的情報,包括我們專家組名單和病例等資料,這也是他下線轉給他,讓他轉發金國的,他也不知道他下線的身份。
司徒笑不是什么要緊人物,但既然牽涉到安全的高壓線了,這就沒得說了——起碼得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吧!哎,巖子,你突然問起這人干什么?你該不會是想幫他說情吧?”
許巖尷尬地笑笑:“這個。。。呵呵,是的。”
文修之微微蹙眉:“為什么?你跟他關系很好?”
許巖肚子里暗罵——我跟司徒笑關系好個屁!他還搶了我馬子呢!只是想起臨別時宮雪婷那雙含淚的眼睛,他還是硬著頭皮說:“是啊。。。在學校里的時候,他是我的任課老師,對我蠻好蠻關照的。看到他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確實有點不忍心啊。”
“笨蛋!”
文修之狠狠地瞪許巖一眼,他壓低了聲音:“巖子,你瘋了嗎?你居然為這種人說情?這不是酒后開車被交警抓了,也不是說一時沖動打架傷了人了,這是叛國罪,叛國!
你知道嗎,現在四局正在追查司徒笑的情報來源,查他的社會關系,看他認識的人里面,有沒有跟專案組能扯上關系的人——巖子,你自己就是專案組的成員,你居然為他講情?你這是要惹火燒身啊!
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了?”
聽文修之說得嚴重,許巖也愣住:“沒有。。。我誰都沒說過,連黃夕我都沒說過。”
文修之舒了口氣:“那就好!這件事,你今后誰都不要說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像是不愿再談這個話題了,文修之沉聲說:“對了,巖子,海淵國政府那邊給你派來了一個聯絡官,我給你帶過來了,她和你們一同過去海淵國,負責幫你們聯系海淵國軍方和政府——這個聯絡官,你是見過的吧?”
看到出現在文修之身后的女子,許巖頓時詫異:“安晴織子?怎么又是你?”
安晴織子穿著一身自衛隊的深色女軍官套裝,她對著許巖深深鞠躬:“許一佐,很高興能與您再次見面!許一佐,您不計前嫌地伸出援手,親自前往海淵國支援,這是對我國的莫大恩情,我們將永遠記得您的恩惠!
受我國政府委派,在下將擔當許一佐您的聯絡官,請多多關照!”
驚訝過后,許巖倒也釋然了——海淵國政府肯定要派聯絡官過來的,安排一個打過交道的熟人過來,這倒也不是壞事。他點頭:“安晴小姐,既然你來擔任我們的聯絡官,那過去以后,咱們的伙食和后勤就要拜托你了,請你務必安排好!”
“許一佐,請您放心,為迎接貴國援軍的到來,我們政府已做好了完全的妥善準備。我們將以最熱烈最高檔次的規格來款待貴國士兵,是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許巖點頭:“那是最好了!”
這時候,徐強少校快步小跑過來,他向許巖立正報告:“報告許巖!特種兵大隊和偵察連已登機完畢!”
聽到這報告聲,許巖默默點頭,他知道,離別的時候終于要到來了。他轉過身去,向著送行的眾人立正行禮。
包括文修之在內,軍官們紛紛向許巖回禮:“保重,許巖!”
許巖微微頷首,他放下了手,轉身快步地走上了登機旋梯,消失在登機口。然后,很快,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運輸機在跑道上開始滑動,然后騰空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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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起飛之后,許巖聽到機艙里傳來了廣播:“軍事顧問團的許巖和諸位同志們,大家早上好!
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張帆,我代表空軍,向代表祖國出征海淵國的陸軍弟兄們表示崇高的敬意!同志們辛苦了!我們祝愿每位同志都能建立功勛,平安歸來!
本次航班的終點,將是海淵國扈江的成田機場,整個航程約莫為三個小時,請同志們放心休息。本次航班途中,我們將安排午餐,如果有需要其他服務的,請給我們提出,我們會盡量滿足!謝謝大家對我們的支持!”
廣播之后,許巖正想在座位上閉目休息一陣呢,但安晴織子卻是湊近來了,她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對著許巖小心翼翼地問道:“許桑,請問,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知道這海淵國的女的是個口蜜腹劍的厲害家伙,但自己出征海淵國,后勤和聯絡的事情還要拜托她,所以許巖也不好不理她。他點頭:“安晴小姐,你坐就是了。”
“嗨依,謝謝!”
安晴織子小心翼翼地在許巖身旁坐下——她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仿佛是在一頭瞌睡的恐龍旁邊坐下,許巖不禁想,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他斜眼看著安晴織子:“安晴小姐,你有什么話要說吧?要說就快說吧,我還想抓緊時間打個盹呢!”
安晴織子尷尬地笑笑,她低聲說:“許桑,我國政府已經知道了,今天,乾國軍會派員過來增援我們。乾國軍人的到來,對處于困境中的海淵國將是個莫大的鼓勵,這也是我們友好的偉大象征。。。為了鼓舞國民的士氣和斗志,我國政府已安排了多家的媒體,希望能對貴國軍隊出機場的一幕進行實拍和直播,讓全體國民都知道,強大的乾國軍隊已經登陸海淵國來支援我們了。
關于這點,我們希望能取得您的同意和諒解。”
許巖微微蹙眉。他說:“這個問題,你不應該來找我問的。這該是要找我們的外交部或者外聯部的。打怪物的事我還懂一些,但外交和政治上的事情,我就不懂了,你問我也是白搭的。”
安晴織子在座位上深深地低下頭,她說:“其實,這件事,我國政府事先已經跟貴國的聯系過了,他們也同意我們這樣做。但是許桑您是這支部隊的領導,對我國來說,許桑您是特別受尊重的重要人物,沒得到您的允許就擅自拍攝,這是萬萬不可以的。所以,我國必須要征求許桑您的意見。”
許巖“哦”了一聲:“既然都同意了,那我也沒別的意見。你們要拍就拍吧,我是無所謂的。”
“嗨依,感謝許桑您的支持!請放心,我們會盡量安排好,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無所謂了。”說著,許巖把頭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安晴小姐,沒其他的事了吧?倘若沒有了,我就要休息了!”
“嗨依!許桑,您請便!我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