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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節 突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家的大明郡主

  黃山忽然壓低了聲音:“老弟,有個事要請教你的:你說,需不需要給他意思一下呢?按說,這是很大的人情,我不表示一下,好像不合規矩,我也過意不去啊!”

  許巖一愣:“這個啊,就由得黃哥你自己考慮了。老實說,我對這些事也不懂的,黃哥你自己拿主意吧——不過,就我外行人的看法,黃哥你最好還是意思一下吧。

  畢竟是你的現管,但今后,不可能一直關照你的。以后的路子,黃哥你始終還是要自己走的。”

  黃山明白,許巖這番話,其實是暗示說他今后對黃山不會有太多的插手和照顧。對此,黃山也是早有意料了,他坦然地點頭:“老弟放心,這道理,我自然也是明白的,我已經感激不盡了,自然不可能老麻煩人家。

  對了,老弟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下,他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卻連他名字都不知道,這也太失禮了。我想,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跟著兄弟你一起去,兄弟你幫我引薦一下!”

  許巖暗暗哂笑,心想這也是黃山的本性吧。

  許巖淡淡說:“其實,黃哥也不用專門上京城走一趟的。”

  “啊?”黃山愣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還以為許巖是敝帚自珍,不舍得介紹給自己呢——也是,這么珍貴的資源,誰也不會隨便與別人分享的。

  黃山尷尬地苦笑:“呃,也是,是我不懂事,估計也不會有時間接見咱這小人物。那么,我的一份感謝心意,還是拜托兄弟你回去時候表達。。。”

  “黃哥,其實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你其實沒必要專門跑一趟,你在錦城等著就可以了!今天中午就下來了,到時候,我帶你過去,你當面感謝就是了。”

  聽了許巖的話,黃山定定地望著許巖,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心中感動——自己又誤會許巖了!只是這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思,也不好說出來,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愧疚了。

  他詫異道:“這么巧?今天要到我們錦城來視察?”說著,他一愣,望著那邊巨蛇怪獸的尸體,他驚訝地說:“難道,就是為了。。。這案子?”

  “嗯,你說對了。”許巖摸出手機來瞄了下:“現在都快凌晨五點了。。。估計中午就會到吧。你總結一下材料,做好到時候匯報的準備吧——對這案件很關注,你匯報得干脆利索,出彩一點,會留下個好印象。”

  “啊,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準備——不過巖老弟,你說幫我的那位,那到底是誰啊?”

  許巖轉頭看看左右,看看周圍沒人——他這是習慣性的謹慎動作而已,卻是讓黃山陡然地緊張起來,也跟著東張西望——然后,許巖壓低聲音說:“就是咱們參情報部的文修之!咱們蜀都大學的這案子,正好是他的分管范圍,所以,他會親自下來一趟。”

  聽了文修之的名字,黃山顯得有些茫然——

  他不好意思地說:“老弟,兄弟我孤陋寡聞,沒福氣聽過,他到底是什么來歷啊?”

  “黃哥,你聽過文德興文老爺子嗎?”

  黃山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文老爺子吧?我當然記得。。。哦,難道,跟文老爺子之間。。。”

  “嗯,是文老爺子的四兒子,也是最小的孩子,文老爺子最寵他的!你大概也有個譜吧?”

  黃山連連點頭,一面的震驚:“知道知道,文老爺子嘛,那是了不得了。。。”

  許巖畢竟還是少年心性,還是忍不住賣弄之心。。。

  聽得文修之,黃山震驚得眼睛已經發直了:人家這一家子!

  黃山深受震撼,顫聲道:“厲害,真是太厲害了!”他對著許巖翹起了大拇指,贊道:“巖老弟,你也很厲害,一個電話過去,居然就能幫你出面,你也很了不起啊!”

  許巖淡淡一笑:“哪里,機緣巧合罷了,我不算什么的。”

  許巖這樣云淡風輕地否認了,反倒更是讓黃山堅信他的來頭不一般。

  該說是許少爺吧,他既然不肯表露身份的話,那自己也沒必要點破了。聽說,這種特殊家族的子弟,人家很多時候都是故意低調,不愿在外面透露身份,免得給家里造成影響,這種事,自己心里有數就可以了,卻是千萬不要說破了。

  這下,黃山更加堅定了緊抱許巖這根大腿的決心了,于是他更加刻意奉承——當下,倆人談得更為親熱,正說得投機時候,黃山突然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響,他遲疑一下,客氣地對許巖說:“呃,巖子兄弟,這個,是不是你手機響了?”

  “呃?手機?”許巖正聊得投入呢,聽到黃山的提醒,他下意識地拿手機出來看了一眼:“沒有啊,我手機沒有來電啊——呃?”

  這時候,許巖也聽到了,那陣低沉的嗡嗡聲響卻是來自自己腰間。許巖一愣,陡然臉色大變:他已聽出來了,發出那陣嗡嗡之聲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藏在腰間的春嬋劍!

  春嬋劍又響了!

  許巖一下跳起來,左右張望:現在,自己在樹林邊的一處草坪上,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全副武裝的人!

  在自己三十步外,圍著樹林的旁邊,已布設好了臨時陣地,臨時架設的照明燈已把那一片照射得亮如白晝。

  在自己附近幾百米以內,來來往往,戒備森嚴——許巖覺得,除非是那頭魔物是瘋子或者想找死,否則它出現在這種地方,那是絕對的“自尋死路”!

  但問題是,從以往的戰績來看,春嬋劍也從沒未錯報過魔物的消息!

  一時間,許巖頗為猶豫——他很想立即通知在這里的負責人,讓他們立即下令提防即將到來的魔物襲擊;但他又覺得,這種事很不可能,發生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許巖想不通,“黃丹”為什么要回來呢?

  這一個多月里,“黃丹”只敢偷偷摸摸地吞食人類,卻不敢公開犯案,這說明,它不敢正面對抗人類。現在,它反倒跑回來,難道是想自殺嗎?

  不可能!它潛伏回來,肯定是有某種目的。。。可是,這里有什么東西,是它的目標呢?

  想到這里,許巖第一反應是望向那頭巨大怪蛇的尸體——難道,黃丹偷偷摸摸地潛回來,是為了最后看自己同伴一眼的嗎?它是為了緬懷一起戰斗的戰友?

  想到這里,許巖很有種想笑的沖動——開什么玩笑,那些來自異界的怪物,如果它們真的這么有情有義的話,也不至于被大明世界叫做魔物了!魔物之間,只有弱肉強食,哪有什么感情?自己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但既然不是為緬懷同伴,它為什么要在這時候重返現場呢。。。

  許巖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原地冥思苦想,但就在這時候,黃山突然臉色大變,他急速地向許巖吼了一聲:“你干什么的——小心!”

  許巖一呆,他愕然地張開口,問道:“黃——”

  還沒等許巖說話呢,黃山猛然向前一沖,卻是把許巖撞得向旁邊一個踉蹌,只聽“砰”的一聲脆響,有一道很炙熱的東西擦過了許巖的臉頰,勁風撲面,刺得他臉龐生疼。

  一個人影已經“嗖”地撲上前了,黃山猛然向前一躍一撲,那氣勢猶如猛虎撲食,一下子就把那人給撲倒在地,倆人滾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許巖還沒來得及上前呢,又是緊接著連續的“砰、砰、砰、砰、砰”幾聲槍響,黃山猛然的一震,卻還是壓在那人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

  這時候,許巖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的腦袋陡然懵了!

  許巖猛然沖上去,幫黃山抓住那人,大聲吆喝道:“來人,快來人幫忙!抓住這個人!”

  槍聲驚動了周圍的人群,周圍紛紛圍過來,大家都跟許巖一樣驚呆了,沒能做出任何反應。直到許巖這么喊了一嗓子,眾人才醒悟,上前來七手八腳地制住那人——說來也奇怪,在眾人制服他的時候,那人竟是意外地順從,他毫不抗拒地被眾人控制了起來。

  許巖注意到,黃山依然背對著自己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到黃山以這樣的姿勢躺著,許巖心下一驚,他快步走過去,顫聲問道:“黃哥!那家伙被抓住了!你沒事吧?”

  黃山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沒有答話。

  許巖臉色大變,他感覺自己的腿在發軟,一顆心急切得砰砰直跳。他蹲下身來,扶著黃山的身體,卻是摸到了一種濕濕的、膩膩的液體。他把手在自己眼前張開,卻見到了滿手刺眼的鮮紅,那的鮮紅液體還帶著人的體溫,血腥撲鼻。

  在黃山的身下,已經流淌了大大的一灘鮮血,淌得草地上濕濕的一大灘,已經滲進泥土里了。

  許巖心下一驚,他把黃山的身體用力一扳,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卻見黃山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在他胸前的衣裳,已經被大灘的鮮血染紅了,而那鮮紅的血還在不停地涌出,將黃山的整身衣服都給浸得透了。

  許巖手忙腳亂,他想幫黃山捂住傷口,處都是血,許巖也不知道那血是從哪里涌出來的!

  “黃山,黃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驚駭之下,許巖拼命大喊,拼命地搖晃著黃山的身體,想把他搖醒來。但任憑許巖怎么搖晃,黃山卻是依然一動不動,緊閉的眼睛也不見睜開。許巖感覺到,黃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地變冷,這令得他更加慌張。

  許巖猛然抬起頭來,大喝道:“都還在傻站著干什么?叫去醫生啊!快啊!”

  被許巖一喝,周圍眾人如夢如醒,有人跑開了,想來是去找醫生了,也有人低聲說:“救護車已搭著傷員回去了。。。從醫院趕過來起碼要二十分鐘。。。來不及了!”

  “這里附近哪有醫院嗎?”

  “沒有醫生也行,有急救藥就行!先拿紗布過來包扎再說!誰帶了急救包的?”

  聽到“急救藥”,許巖忽然醒悟:何必舍近求遠呢?在自己的儲物手鐲里,就藏有朱佑香遺留贈給自己的丹藥,其中就有很好的療傷藥!

  許巖起身走開幾步,躲到了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從儲物手鐲里找到了裝著療傷藥的瓶子,取了一顆丹藥出來,然后急忙又擠入人眾中,嚷道:“讓開,讓開!我有治傷的藥!”

  眾人趕緊給許巖讓開一條路,許巖趕緊把這顆藥放進了黃山的口里,又拿了礦泉水過來,給黃山嘴里灌了一通水——接觸到黃山的皮膚時候,許巖的一顆心直往下沉:黃山的唇和臉部都是涼的,涼得讓許巖心悸。

  給黃山喂了藥之后,許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好了。他睜大了眼睛,觀察著黃山的臉看看,盼望著奇跡能出現。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奇跡并沒有出現,黃山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里,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許巖顫著手,把手指伸到了黃山的鼻子底下——他什么也沒感覺到,哪怕是最輕微的呼吸氣流。

  這時候,別人過來摸著黃山脖子上的脈搏,摸了好久。然后,他臉色沉凝,什么也沒說,站了起身,默默地脫下了頭頂的帽子,默默地低下了頭。

  這個動作仿佛是會傳染一般,圍繞在周圍的都是紛紛脫下了帽子,低頭默哀。有幾個嗚嗚地哭出了聲:“黃頭兒。。。黃頭兒,你醒一下啊!你快醒一下啊!黃頭兒,你不能就這么走了啊!”

  黃山已經死了。

  許巖呆滯地站在那,他的腦海已完全被這個事實所塞滿了——這個幾分鐘前還跟自己有說有笑地交談的朋友,個對自己很奉承很討好的中年漢子,就這樣死了嗎?

  許巖鼻子一酸,他靜靜地看著黃山那蒼白的臉,想起了跟黃山交往過程里那些點點滴滴的故事。

  最后,在他腦海里反復回憶反復出現的,只有黃山那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向拿槍刺客猛撲過去的身影。在那一刻,黃山選擇了撲向了持槍的兇手——黃山不可能不知道,正面撲向一名持槍的人,這樣的動作意味著什么樣的危險,但最后,黃山還是這樣做了,用他的身體擋住了兇手指向自己的槍口。

  他的死,完全是為了救自己。

  那最關鍵的時刻,黃山卻是綻放了正義的燦爛光芒,他以生命實踐了誓言,舍生取義,保護戰友,英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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