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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節 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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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許巖這么說,黃山心下失望,面上卻還強撐著笑容:“許處長說得很是,弟兄們都很累了。今晚先到這里吧,明天再繼續吧。”

  當下,雙方握手分別,黃山將許巖一行一路送出了樓下,許巖領著眾人坐車回賓館。

  一路上,部下們還意猶未盡地討論著案情,大家都感覺,這次的兇案十分特殊,與先前所遇到的F病毒狂化癥案件截然不同,這兇手兇殘而狡詐,善于潛伏和藏匿,作案手段十分高明。

  看眾人討論得火熱,本來一直板著張死人臉的張文斌也頂不住誘惑了,主動開口說話:“那兇手真是十分厲害。除去那些失蹤案,兇手起碼已經是連續作案十一次。在西都大學這樣的人口密集區域,兇手連續十一次出手殺人都能做到不留活口,沒有任何目擊者,這。。。”

  張文斌斟酌著用詞:“。。。怎么說呢?這種作戰效率吧,真是十分可怕。我們以前執行外勤任務,就算事先籌劃了周密的作戰計劃,也有地方警察局和警察局的配合,布置得很周密了,但真正動手的時候,要做到完全隔絕不相關人員的目擊,這還是很難辦到的,每次行動,多多少少總會有一些不相關的群眾看到了,每次都得拜托當地警察去做掃尾工作。

  但是,這兇手卻能完全屏蔽掉周圍人對他的目擊,而且連續十幾次都成功了,成功率竟然高達百分之百!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實在想不通了!”

  這又引起了眾人的一陣熱烈的討論:是啊,為什么那兇手每次作案,都沒有目擊者呢?如果說一次兩次是這樣,那還可以用湊巧來解釋,但連續十幾次作案都這樣的話,這就無法用巧合來解釋了。

  史勛說:“我覺得,事情該是這樣的——那兇手動手,并非沒有目擊者的存在,只是它把目擊者也都給殺掉了。。。”

  對史勛少校的說法,張文斌嗤之以鼻:“史科長的說法很奇怪了,要知道,作案的次數越多,被目擊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們假設:兇手制造了一樁兇案,有兩個目擊者看到了,為了將這兩個目擊者滅口,兇手又得再制造兩起兇案,但如果在制造新兇案的過程中,又被人看到了,那怎么辦?兇手又去制造新的兇案不成?

  這樣循環下去,人越殺越多,驚動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最后,難道兇手還能把整個西都大的師生都給殺光不成?這樣下去,西都大學里還能有活人存在嗎?”

  被張文斌反駁了,史勛也沒有生氣,他點頭:“張隊長說的倒也是道理,我確實是欠考慮了——這么看來,兇手該是有某種特別的辦法,能屏蔽外人的觀察。”

  心不在焉地聽著部下們聊天,許巖并沒有插嘴,而是望著車窗外的街景,車子正在經過校外的街道,昏黃的街燈黯淡地照耀著凌晨三點的街道,夜市散去的空蕩蕩街道上,店鋪已全部關了門,只有一些的霓虹燈還在照明著,照亮了一地的遺留垃圾和廢物。

  凌晨四點的街道,寒冷,空曠,寂靜。

  看到那空曠的街道,許巖心下忽然一突,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許巖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腎上激素分泌,激動得渾身發顫,渾身發熱,臉上開始冒汗了,手都開始顫抖了!

  模糊中,許巖好像感應到了某種黑暗的存在,那種強烈的刺激感覺,令他渾身顫抖、發熱!

  他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停車!立即停車!”

  正在開車的司機是黃夕,聽到許巖的喊聲,她遲疑了一下,車子又開出了七八米,她才一腳踩下了剎車,只聽“切~~”的一聲拖音,車子停在了道中間了。

  沒等車子停穩呢,許巖已打開車門,一下子跳了出去,腳還沒落地呢,他已經把春嬋劍從儲物手鐲中取了出來,握劍在手。

  “嗡嗡~~嗡嗡嗡嗡~~~”

  傾聽著春嬋劍那清脆的鳴叫聲,許巖輕輕噓出一口氣:不是自己神經過敏,確實有魔物就在附近!自己的感覺可能出錯,但春嬋劍對魔物的感應卻是不會出錯的!

  魔物終于出現了!

  許巖站在空蕩蕩的街道邊上,眺望四周。但他目光所致,都是街燈昏暗,四下無人。

  “許處長,出什么事了?”許巖突然叫停汽車跳了下來,黃夕等人也跟著下車。他們都看到了,許巖佇立在昏黃的街燈下,手上握著一把沒出鞘的黑色長劍,他站在道上,目光梭巡著四面八方的街道,像是正在尋找什么東西似的。

  黃夕是心細的女孩子,她首先發現了異狀:“咦,許處長,您手上的劍,是哪里來的?我記得,您先前好像沒有帶劍吧?”

  許巖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沉地問道:“黃夕,你們帶槍了嗎?”

  聽到許巖的問話,軍官們都是凜然,他們有的摸向自己的腰間,有的摸向自己的手包,紛紛取出了手槍,然后,他們低聲報數:“我帶槍了——一個彈夾!”

  “我也帶槍了,一個彈夾加十發子彈!”

  “我帶槍了,一個彈夾!”

  眾軍官紛紛報數,六人中就有五個是帶槍的,唯一沒帶槍的是那位唐敏少校,她望望眾人,神情里顯得有些尷尬,她怯生生地說:“呃,我把槍擱在賓館的保險柜里。。。要不我現在回去拿了再回來?”

  縱然是許巖脾氣好,聽到這么奇葩的回答,他還是有種想罵娘的沖動。好在,對這位奇葩的姑奶奶,對她的戰斗力,許巖本來也沒什么指望的,只求她不要拖后腿就好了。

  他撇撇嘴角,壓低了聲音說:“可能有情況。。。兇手就在附近了!”

  此言一出,猶如寒風吹過,眾人都是渾身發寒。但看著四面空曠的街道,連個人影都沒有,眾人不禁狐疑起來:許巖所說的兇手,到底在哪里?

  黃夕跟許巖的時間最久,她最清楚了,這位許處長平時是不怎么著調,但他確實有一身高深莫測、常人無法解釋的本領,這些人當中,她是對許巖最有信心的了。

  她立即問道:“許處長,兇手在哪里?”

  兇手在哪里?

  對這問題,許巖一時也說不好——他只是感應到了,但那魔物到底在哪,這還是真說不好。

  許巖試著向東走了幾步,春嬋劍依然在震動著,發出“嗡嗡嗡”的低聲嗚鳴,響聲并無變化;然后,他又向南走了幾步,感覺春嬋劍的鳴叫聲反而低落下來了。

  這下,許巖心里有數了,他換了個方向,掉頭向北走,剛走了五六步,他便能感覺到:春嬋劍的振動和嗚叫聲在明顯地加劇,震蕩明顯更激烈了!

  這下,許巖頓時心里有數了,他指著北邊:“兇手在那邊!”

  手剛指了出去,許巖便愣住了:自己所指的是一面墻壁!墻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眾人循著許巖的指點望過去,也是呆住了。過了一陣,有人遲疑地說:“這個。。。好像是西都大學的圍墻吧?圍墻后面,應該是西都大學的校園區吧?”

  一言驚醒夢中人,許巖立即醒悟:魔物確實出現了,但是它是在校園區里,自己一行人則是在學校外面的街上,雙方隔著一面圍墻,所以彼此看不見!

  能參加專案組的人物,哪個不是心思機敏的菁英,一瞬間,眾人已想清楚了其中關鍵,張文斌簡短地說:“在墻的后面!”

  “我們從校門過去,繞過去?”

  “最近的校門也要好遠——來不及了!我們翻墻過去!”

  西都大學的圍墻有兩米多高,對普通人來說,這確實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但對這些被挑選出來的軍隊菁英,翻越一面兩米多高的圍墻,那是真正的小事一樁了。

  當下,牛元山中尉首先跑到墻下,雙膝下蹲,雙手兜起,做了一個姿勢,然后他回頭使了個眼色,許巖還沒反應過來呢,王志文上尉已是一個箭步地躥了上去,他一腳踩上了牛元山的手上,借力一跳,牛元山同時用力將他一托,王志文便抓到了圍墻頭,他很輕松地爬了上去,坐在墻頭,然后回頭招呼眾人:“來吧!”

  當下,眾人紛紛上前去,王志文在墻頭一手拉一個,把眾人都拉了上去,最后,他望向許巖,喊道:“許處長,我來拉你吧!”

  當下,在墻頭上的眾人都望向了許巖,那目光里蘊涵著各種各樣的味道——有好奇的,有善意關切的,也有等著看熱鬧的——雖然大家都知道,許處長是文部長跟前迅速躥起的紅人,得罪不起,但是,明著得罪不起,暗暗看他笑話,那還是可以的。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翻一道兩米多的墻,看著好像很輕松,但真要自己來做,那就不是那么輕松了。尤其是臂力不夠的外行人,沒有人在下面托一把,真要純粹靠著自己的臂力來牽引,那是非常吃力的。

  現在,男軍官們都紛紛搶先上了墻,就是故意存心想看許巖笑話了:“我們這幫做部下的都能輕松上了墻,許處長你這當領導的,不可能比我們還差吧?”——到時候,部下們都是干脆利索地就翻上了墻頭,而許巖這帶隊領導卻得吊在墻上掙扎半天才能勉強爬上去,這臉就丟得大了。

  黃夕也看出了這幫男軍官的不良用心,她快步走過來說:“許處長,你上去,我在下面托著你!”——雖然被女生幫著上墻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總比一個人掛在墻上掙扎半天出洋相要好。

  但這時,許巖完全沒注意到眾人異樣的目光——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著如何應對即將出現的魔物,哪有心思注意到部下們鬧的這點小別扭?

  看到黃夕要過來幫自己,許巖擺擺手:“不用了!黃夕,你和唐敏在車上等我們,槍拿著,小心警戒——哦,馬上打電話給黃山,叫他們帶人來接應我們!跟他們說,兇手出現了!”

  說罷,許巖也不需要王志文幫忙,而是直接朝著墻壁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而后“蹬蹬蹬”幾下,許巖連續在墻上蹬了幾步,就那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躍上了墻頭,還沒等眾人反應下來,他已消失在墻頭了,一下子躥進校園里了。

  許巖的動作太快,翻墻的幾個動作兔起鶻落,利索至極,幾個男軍官還坐在墻頭等著看他出丑呢,一眨眼的功夫,許巖已經越過墻頭了,那速度,比他們快了何止十倍!

  一瞬間,幾名男軍官臉上的表情都呆滯起來了——大家都是內行人,當然知道許巖剛剛的幾個動作難度有多大了!整個翻墻的過程中,許巖壓根就沒用手,他純粹就是靠著腿的蹬力和速度往墻上躥的,從始至終,他的手都不用扶墻,上了墻頭以后,他也不需要在墻頭停頓,而是直接就越墻跳下去了——看到這種力量、速度和平衡感,幾個軍官立即就知道,自己差得太遠了!相比許巖那干脆利索的單人過墻,自己又要多人配合、又是要手腳齊用,根本沒法比。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是心頭震驚:“真是想不到,這個文縐縐的許處長,竟有這么好的身手!”

  眾人還在發呆呢,墻下面的黃夕卻是看不下去了,她生氣地嚷道:“張文斌,史勛!你們是打算要坐在墻上過夜嗎?許處長都追過去了,你們還不趕緊跟上去?”

  “啊,啊,好!”被黃夕這么吼了一聲,眾人這才紛紛醒悟,紛紛從墻上跳下去,追著許巖的背影跑過去。

  圍墻的后面,是西都大學生物大園區的后院,這里是屬于新開的校內園區,附近只有校醫院和網球場兩個建筑。深夜時分,校醫院和網球場的建筑群里都是關門熄燈,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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