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咖啡館剛開門。許巖挑了個靠里面的空位坐下,招呼服務員拿了本訂餐菜單過來研究呢,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了,卻正是黃夕的來電:“喂,許處長嗎?我們的車子已經到西都大的門口了,我們在哪里會合好呢?”
“黃夕,你還記得嗎?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候那家咖啡館——”
“哦哦,記得的,是在你們學校大門對面的巷子里吧?”
“對的,我已經在這邊定桌子,你們過來就是了。”
許巖沒等多久,便聽到了餐廳門口的響動聲,抬頭一看,黃夕俏麗的臉容映入了許巖的眼簾——黃夕穿著一身紅色的大衣,笑容滿面。在許巖看到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許巖,她一邊跟許巖揮手致意,臉上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眼睛瞪得圓圓的。
許巖也站起身迎接黃夕,這時候,又有五六個人跟在黃夕身后進了門——來人有男有女,都蠻年輕的,身上洋溢著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他們風塵仆仆,神情顯得有些疲憊,很明顯是剛經歷長途跋涉過來的。他們有人穿著大衣,有些穿著羽絨服,有些穿著厚實的休閑裝。。。。。。
這時候,許巖也愣住了——包括黃夕在內,來的這群人,沒有一個穿軍裝的。
穿著軍裝和許巖和一群穿著便服的男女面面相覷,大家的表情都是頗為古怪。
良久,還是黃夕打破了尷尬的寂靜,她笑著對許巖打了個招呼:“許處長,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軍裝,蠻好看的,很襯你的身材!”——她抿著嘴淡淡一笑:她不好意思告訴許巖,他胸口的資歷章戴錯了。
許巖傻傻地笑了:“我聽文部長跟我說,你們今早過來,這是第一次跟大家見面,所以我特意穿了軍裝在這邊等,沒想到。。。”他掃視眾人一眼,“呵呵”干笑起來。
眾人都和善地笑起來,黃夕臉上微微一紅,卻是朗朗大方地承認了失誤:“許處長,這是我的失誤了。出發之前,大家也問過我,去錦城那邊穿什么衣裳好,是軍裝還是便裝?
我想著,許處長您平時都是習慣穿便裝的,我們當部下的,也該跟您保持一致才對,所以我就交代大家來錦城穿便裝就夠了,沒想到,呵呵。。。”
見面時候關于服裝的討論,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許巖趕緊招呼大家坐下:“大家過來,辛苦了,快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來人包括黃夕在內,一共是六個人,是四男二女。聽到許巖的吩咐,眾人紛紛把身后的行李袋給解下,圍著桌子坐了下來——被一群便裝的部下圍繞著,自己卻是穿著筆挺的軍裝制服,許巖覺得渾身不舒服,感覺自己像是在冒著傻氣的感覺。他扭捏了下身子,很想回家換了身便裝過來,卻又知道這種想法實在小孩子氣罷了。
當下,黃夕很客氣地說:“許處長,我想把這次來錦城調查組的幾位同志向您介紹一下。”
許巖擺擺手,笑道:“黃夕,你叫我外號巖子就好了,不必那么拘謹的。”
黃夕抿嘴一笑,卻沒回應許巖:“這,我先來介紹吧。女士優先吧,幾位男同志沒意見吧?——這位是唐敏少校,是我們情調處的副科長,別看唐少校年輕,卻是文宣方面的行家呢!”
其實唐敏進來的時候,許巖就注意到她了,卻是一直不敢對她望得太久了——這女子的外貌,實在太過嫵媚了!
這個女子穿著一身紫色的大衣,腳上穿著深色的厚實絲襪,年紀估計約莫也是二十三四歲,她身材高挑,一頭短發,相貌很美——她的美與黃夕那種英氣的美不同,她是那種嫵媚的美麗,她的臉很小,五官輪廓非常精致,媚眼如絲,氣質如水一般柔順,顧盼間,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像貓眼一般瞇起來,仿佛在散發著無窮的魅力,像只慵懶的貓一般,動人心魄。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許巖就想到了“天生媚骨”四個字。尤其她的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又媚又亮,許巖簡直不敢與她目光相對了——許巖注意到,不禁自己,其他幾位男軍官也一樣,在望向這位唐敏少校的時候,他們的目光都顯得有點躲躲閃閃的。
許巖不敢望她,目光注視著桌面,沉聲說:“你好,唐少校,一路過來辛苦了!”
唐敏少校站起身,她那懶洋洋的動作讓許巖想起了冬日里伸懶腰的貓。她的聲音很低沉,略帶著一絲沙啞的味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蠱惑味道:“許處長,您好!今后,我就是在您手下的兵了,聽說這任務是很重要的,我這人腦子笨,還得請您多多關照啊。”說著,她主動向許巖遞了手過來。
許巖也起手,和她淺淺地一握手,感覺她的手又滑又嫩,只是有點涼。他沉聲說:“唐少校客氣了,大家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吧!”
在握手的時候,許巖能感覺到,對方的小拇指若有意若無意地在自己的掌心淺淺地勾了一下,勾得許巖手癢癢的。然后,對方很快地松開了手,對著許巖嫣然一笑。
許巖干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唐少校以前是文宣系統的?不知有些什么特長呢?”
唐敏舒了個懶腰,她瞟了一眼許巖,懶洋洋地說:“我啊?許處長,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我是不懂的。不過,許處長如果想找人唱唱歌喝喝酒跳個舞說說笑話什么的,那找我就行了。”
許巖看著唐敏,目瞪口呆——他實在搞不清楚,文修之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美女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黃夕一個,趙嫣然一個,現在又來個唐敏——文修之給自己塞女人上癮了嗎?
許巖注意到,在自己跟這位唐敏少校對話的時候,其他軍官的眼神都頗為曖昧——倒不是說部下們在做鬼臉或者擠眉弄眼什么的,實際上,他們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變化,只是他們眼里的味道,那就豐富得很了。
黃夕干咳一聲,說道:“許處長,唐少校是剛從文工團調過來的。。。你們的溝通,可以等下再進行,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許巖覺得很冤枉——怎么感覺黃夕妹子在含沙射影地暗示自己不干正事?老子現在在認識新部下,這不是正經工作嗎?
太冤枉了!
“黃夕,唐少校我已經認識了,麻煩幫我介紹下其他同志吧?”
“好的,許處長。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文斌少校,他原先是特勤大隊的二中隊長,正營級別。現在調到我們調查組來擔任副組長。張少校是兵城陸軍學院畢業的高材生,軍體素質十分扎實的,在幾次軍內比武大練兵中都是得過嘉獎的。”
就是黃夕不說,在進來的人眾中,許巖也是特別留意張文斌了。這位張少校身材很高,竟比身高一米八五的許巖還要高上少許,此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臉孔白皙,鼻梁高挺,相貌看著有點那位像我國著名的田徑運動員劉飛人,穿著一身寬大的羽絨服,進來之后,他一直沒有說話也沒笑,只是用目光冷冷地打量著許巖,那氣質顯得有點冷,在眾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聽到黃夕的介紹,張文斌沖著許巖點頭,淡淡地說:“黃少校過獎了。我那點小小成績,怎么好在許處長面前顯擺?你這么說,我實在受之有愧。”
說著,他從座位上身子前傾,向許巖伸手過去:“許處長,您是我們四局出名的標桿英雄,曾成功處置過多起特種事件。在這方面的經驗,你比較豐富的,還請多指點。”
許巖微微蹙眉——縱然他是沒多少人際交往經驗的菜鳥,此刻也能感覺到異樣了。先前介紹唐敏的時候,那位媚姐縱然是顯得慵懶,但她還是先站起身來跟自己握手,表現出下屬對上司應有的尊敬。但這位張帥哥卻是就這樣大刺刺地跟自己伸手過來握了,這未免太托大了。
而且,他說話也有點怪。雖然表面看來,他贊許巖過去的戰績很了不起,聽著好像是好話,但那味道卻是讓人覺得怪怪的——許巖過了幾秒鐘之后才反應過來:對方說這番話的時候,那是居高臨下地對自己夸獎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大人拍拍小孩子的腦袋贊賞道:“這小孩很聰明嘛,干得很不錯啊!”
這感覺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這時候,倘若是正宗的部隊軍官,受到部下的這種冒犯,他就算不會當場大發雷霆也會暗暗冒火的,但許巖卻不同——他本來就沒把這頂官帽子看得太重,他之所以答應文修之當這調查組組長,只是為了能借助軍隊的力量,在跟魔物戰斗時候有個助力罷了。
所以,包括黃夕在內,這些從情報部調過來的軍官,對許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如果真的碰到了銀城銀座吸血魔那種級別的魔物,他們的戰斗力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哪怕這位張文斌先生的軍體拳練得再好、刺刀拼得再好,槍法再好,估計也不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為對他沒期望,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冒犯。
這時候,許巖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么正常的官員會很在意部下對自己的態度是不是恭順呢?那是因為他們的權力就是來自于對部下的統治,權力來自于敬畏和服從,沒有了部下的服從,那就意味著官員從此失去了力量,一無所有了。
但對修真者來說,人類官場的規則,卻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像人類不會在意某只螞蟻在沖自己咧牙威脅一樣,修真者也不會在意凡人部下的恭順或者不恭,因為修真者的力量來源是他自身的強大,是他本身的力量,并不需要倚助外部的人或者力量。
在修真者看來,凡人就跟螻蟻差不多——這只螻蟻對我恭敬也好,不恭敬也好,我有必要在意嗎?會為此生氣嗎?
所以,對這位張文斌先生的無禮,許巖也沒生氣——張文斌明知道自己過往的戰績,明知道自己軍銜比他高,明知道自己是文修之的心腹愛將,他照舊還敢對自己不客氣,這樣有恃無恐,肯定是有所倚仗的——不過,這關我什么事呢?
你牛逼哄哄的,老子不想惹你,但不理你還不行嗎?你再牛逼,又關我什么事呢?
許巖微笑著對他點點頭:“你好,張少校,歡迎來錦城啊!”
許巖和他淺淺地握了下手,然后,他轉過頭來望向黃夕,恍若無事地笑道:“那么,黃夕,還有這幾位同志呢?你不給我介紹了嗎?”
“啊!”黃夕這才回過神來——黃夕和同伴們雖然一同前來,但事實上,大家卻并不熟悉——情報部很大的,各個機構之間的來往溝通并不頻繁。所以,只是一路上同機過來時候,感覺這位張少校還是挺傲氣的,言談間對許巖顯得很不屑的樣子。
先前,她還有點擔心,張文斌的倨傲會激怒許巖呢,如果許巖年少氣盛跟對方針鋒相對,那就顯得太失去身份了;沒想到許巖這樣不冷不熱地的,倒是顯得許巖氣量寬宏、高深莫測呢!
接著,黃夕又介紹了剩下的四名軍官,分別是史勛少校、王志文上尉、高峰上尉和牛元山中尉。
“報告許處長!技術偵查科史勛少校,向您報到!報告許處長,我擅長刑事案件的現場勘察和取證,另外我的槍法和身手也還可以的。許處長是我們四局的英模,我也是久聞大名了,這次能參加許處長負責的專案調查工作,我感到十分榮幸。希望許處長能多多指點,讓我能有所提高。”
“報告許處長!我叫王志文,軍銜是上尉!我原來在**的特種兵大隊,后來被抽到了情報部的特戰隊。有機會能參與這次重要的任務,我感到十分光榮,一定堅決完成任務!”
。。。。。。
這四名軍官中,除了史勛少校是從技術偵查科抽過來的技術軍官外,其他三位軍官都是從基層的一線野戰部隊調過來,高峰上尉、王志文上尉和牛元山中尉都有過當特種兵的履歷。
幾位軍官的共同特點就是年青,都是二十幾歲的人,目光炯炯有神,他們的身體素質和體能都處于巔峰時期,軍事素質比較過硬,舉手投足間顯得干脆利索,很爽利的樣子。
讓許巖欣慰的是,這四名軍官里,并沒有出現第二個張文斌這樣的二愣子,大家的表現得很禮貌很得體,一個接一個地起身向許巖行禮,作自我介紹,許巖也客氣地還禮,與他們握手,說上歡迎鼓勵的話。
然后,許巖忍不住瞟了唐敏少校一眼,心中狐疑:包括張文斌在內,這些軍官應該確實都是精英了,應該是特意挑選出來給自己的精兵強將了——但中間夾了一個唐敏,這到底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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