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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節 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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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康夫逃跑還沒幾秒鐘,只聽身后就響起了“啪啪啪”的連續槍聲,他立即凜然,情知這是自己的同伴已跟許巖起了沖突,佐藤還開槍了——拿槍的佐藤對著赤手空拳的許巖,到底是誰輸誰贏呢?

  小林康夫停下了腳步,凝神側耳傾聽,但很快,那邊傳來的凄慘呼救立即把他的僥幸希望給擊了個粉碎,佐藤在凄厲地慘叫:“啊啊~~我的手斷了~~我的腿!啊~~小林,快回來救我啊~~救命啊~~啊~~”隨著慘叫,又是“砰砰砰砰”幾聲槍響,接下來便再無聲音了,也不知道佐藤是死了還是昏過去了。

  聽到那邊的慘叫和槍響,小林康夫立即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事:佐藤試圖逮捕許巖,他雖然開了槍,但正如自己預料的那樣,子彈對許巖完全無效,最后的結果,是佐藤慘烈地失敗,他本人被砍掉了手腳,生死不明。

  千萬不要被那惡魔追到了!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小林康夫嚇得臉色發白,腳下發軟。他不敢沿著山路逃跑,只敢往那些茂密的樹林里躲,心里祈禱:不要追上我,不要找到我,千萬不要找到我!

  但事與愿違,小林康夫很快就聽到,身后傳來了追擊者的腳步聲,他心下慌亂,跑得更快了,但慌不擇路之下,他一腳踩中草叢中隱藏的一個小坎,摔倒了在地上,他一聲悶哼,掙扎著爬了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的腳踝處疼得厲害,也不知道是扭傷還是脫臼了,一碰地就鉆心的疼。

  小林康夫忍著劇痛,拼命地蹣跚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回頭望,卻是絕望地看到,許巖的身影已從身后的樹林里出現,他快步地向自己走來,面無表情。

  這時候,腳踝的劇痛再加上心中的恐懼,小林康夫終于崩潰了。他身子陡然松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恐懼和憤怒,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眼中射出了憤怒和恐懼的目光。

  許巖走到小林康夫跟前,他蹲下身來,看看坐在地上的小林康夫,臉上并沒有露出勝利者趾高氣揚的表情,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靜,從容地說:“小林刑事,拋下同伴和戰友自己逃跑,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小林康夫憤怒地盯著許巖,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許巖站起身來,他說:“走吧,跟我回去吧!小林刑事,你的同伴需要你的救助,你怎么能這時候逃走呢?”

  聽到許巖的話,小林康夫很想破口大罵,但他不敢激怒許巖,只能低聲說:“許桑,我的腳踝扭傷了,走不動。”

  許巖劍眉一挑,他平靜地說:“走不動了嗎?小林先生,請問你的哪條腿傷了?”

  小林康夫指著腳踝的傷處對許巖說道:“喏,就是這里了。。。許桑,您看,我的腳都紅腫起來了。。。。。。實在走不動了,我不騙您的。”

  許巖看了小林康夫的腳,他平靜地說:“果然傷得很厲害。。。小林先生,看來你的這支左腳,對你已經沒什么用處了吧?你如果實在走不動,那我就只好在這里解決你了。”

  聽到許巖用這么平靜的口吻說出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小林康夫渾身汗毛發都豎起了,他想起了佐藤那凄厲的慘叫,稱自己的手臂斷了,他也想起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高野的半只手無聲無息地被砍掉了一半。。。

  他打了個寒顫:眼前的惡魔,砍人手腳對他來說完全不成問題的。如果自己還繼續說走不動的話,只怕這冷血的怪物當場就在這里把自己給大卸八塊了!比起手腳被全部砍斷,受盡折磨而死,被一槍打死看起來好像還是個比較好的結局了。

  而且,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話,只怕現在就得被砍斷手腳,立即就丟了性命了。。。但是聽許巖的話過那邊的話——其實小林康夫心里也清楚,這多半也沒啥區別,過去也好,留在這里也好,自己多半也是要沒命的,但能拖延上這么一會,說不定事情會有什么轉機呢?

  說不定,會有一個旅游團恰在這個時候上山來游玩,撞到了自己一行呢?

  說不定,自己跟他好好哀求,說不定許巖能大發慈悲,放了自己呢?爺爺不是跟自己說過嗎?玄國人是很善良的,他們是心腸很軟。只要跟他們說悔罪了,流下幾滴眼淚表示懺悔,無論犯下多大的罪行,哪怕你就是殺了他們的親爹,他們都會原諒你的,放過你的。

  順著許巖的意思,說不定自己還有一條生路。但若是跟這個怪物硬頂,只怕自己立即就要喪命了。

  想到這里,小林康夫趕緊掙扎著爬了起來:“沒事,沒事,我腿上的傷已經好了。。。我沒事的,我們馬上過去吧,許桑!”

  說著,甚至不用許巖催促,他自動就走在了前面,一瘸一拐地朝來路走回去,讓許巖在身后看得嘖嘖稱奇——有個說法真是沒錯,對銀國人,對他客氣禮貌是沒用的,你越對他客氣,他就對你越兇狠。只有狠狠地收拾他,他反倒會乖乖聽你的話,對你敬若神明。

  許巖想起自己跟文修之吃飯時候,這個四局局長喝了幾口酒,大發議論說:“我們周邊的這些國家,銀國也好,玄海那幫猴子也好,對他們好是沒用的!他們的本性就是蠻夷,畏威不畏德!你對他們好,還不如抽他們一頓鞭子!

  說白了,人就是賤!你把他當人看,他們把你當作個傻屌!你把他當做個屌,他反倒要把你當成個人物來敬著了!”

  現在,箱根警署的小林刑事的表現,就是文修之那段話最好的佐證了。想著剛剛那么氣焰囂張的人,轉眼間又變得那么馴服——許巖撇撇嘴,心中充滿了不屑。

  倆人一前一后地在山林間走著,走了一段路后,小林康夫怯生生說道:“許桑,其實,這次的事情,完全是一場誤會。。。我們是警察,接到報案前來查訪和搜救,這完全是我們履行職責的行為,我們對您并沒有惡意,也不是針對您而為的。。。您這樣對我們,實在太不公平了。”

  許巖對小林康夫的言論嗤之以鼻——沒有惡意?鬼才信這個!這件事,哪怕隔著五里路,許巖都能感覺得出銀國的警察在背后指使的味道。

  他漫不經心地說:“小林君,我不是很懂貴國的公務程序,不過,我也不必要懂,不是嗎?你說執行公務,我也沒必要去了解你們是真的執行公務還是帶有私心——我沒必要知道這些。我只要知道,誰惹我,我就殺誰,那就夠了。”

  聽到許巖這么蠻不講理的說法,小林康夫很是不服,他嚷了起來:“我們只是執行公務,我們對你并沒有私人的恩怨。。。這是法律同意和授權的,都是合法的行為。”

  “哈哈——”許巖干笑兩聲,他不耐煩地說:“我不是法官——你們銀國的法律,也跟我沒關系。小林君,其實,你方才的一句話,我一直銘記,認為很有道理!”

  盡管心中驚慌,小林康夫還是努力顯出鎮定的樣子來:“許桑,那實在是在下的榮幸——不知是哪句話呢?”

  “小林,你先前說過:‘既然我們比玄國人強,那我們殺玄國人,那是理所應當的’——這是你的話吧?對此,我深受啟發。我覺得,小林君你說得實在太對了,既然我比你們強,那我殺你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來著,想來小林君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小林康夫臉色煞白,他囁嚅著說:“那只是我隨口說的,不是當真的,許桑您千萬不要當真啊!我們真的沒有惡意的。。。”

  許巖笑笑:“有沒有惡意,那我就不管了,其實我也對木村警官和其他兩位警官并無惡意的,真的沒惡意的。只是,正如小林君你所說的,既然你們比我還弱,既然你們不自量力地激怒了我,那么,無論發生什么樣的后果,也只能是由你們自己承受了。”

  小林康夫聽得臉色發白,這句話何止是耳熟,這簡直就是剛剛自己話的原版復制!

  仿佛是嫌對小林康夫刺激得不夠,許巖慢悠悠地說:“小林警官,你該要向木村刑事和另外兩位警官說聲道歉的。他們可是受你連累的啊!”

  “難道,許桑您本來并沒有打算。。。”

  “對的。”許巖很認真地說:“你們雖然冒犯了我,但我本來是想把你們帶進山來,把你們打暈丟在山里就行了,并沒有打算要你們的命。但小林警官,你的話給了我啟發,幫助我下定了決心啊!既然你們想死,那就給你們死算了,求仁得仁,又有何所怨呢?”

  聽了這番話,一時間,小林康夫后悔得想把自己的那條舌頭給吃進去,他連想跳崖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性命,還有三個同僚的性命,都給自己的多嘴多舌給徹底害死了!

  他停住了腳步,跪倒在許巖面前,連續惡狠狠地打自己耳光,一口氣打了十幾個巴掌,把自己的一張臉打得又紅又紫。他戰戰兢兢地說:“許桑,請不要殺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愚蠢無知,十分可惡。。。但是,請看在我可憐的家人身上,給我一條生路吧!我的女兒才三歲,她才讀幼兒園——對不起,我給您磕頭賠罪了,請您原諒我吧!”

  說著,他真的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很認真地向許巖磕頭求饒,淚流滿面。

  看著面前形容憔悴、面若死灰、戰戰兢兢的小林康夫,許巖輕聲嘆息一聲——出手殺掉朝自己開槍的其他幾個警察,許巖并沒有什么心理上的不適,但現在,要殺的卻是一個完全沒有反抗、流著眼淚向自己祈求活命的男人,這令許巖感覺很不舒服。

  這個時候,許巖只能心里暗暗給自己鼓勁了,他暗暗告誡自己,如果讓小林康夫活著出去,自己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這是你死我活的戰斗,容不得半點憐憫。

  而且,自己要殺的,也不是什么無辜的人,他是當年侵略者的后代,在他爺爺的手上,沾滿了玄國無辜民眾的鮮血——如果說小林康夫是無辜的,那些當年死在他爺爺手上的玄國軍民,他們又有什么罪呢?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作為一名玄國人,自己完全有理由也有資格,對當年侵略者的血親,施以復仇!

  許巖狠下了心腸,手上的“劍芒”一閃,劃開了小林康夫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臟。

  心臟被刺穿,小林康夫發出“呃”的一聲悶哼,他捂住胸口的傷口,愕然望著許巖,眼神里卻沒多少驚訝,有得只是釋然。雖然他說不出話來了,但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許巖竟是看懂了他的心意:

  “其實,我早知道,你是不會放過我們任何活口的,偏偏我還癡心妄想地向你求饒。。。真是愚蠢啊!”

  噗通一聲,小林康夫也倒在了草叢中。

  許巖走過去,蹲下身來,將小林康夫的尸體脫了過去,在小林康夫的尸體上把手機和對講機都掏了出來——許巖做得十分小心,他拿了一塊手帕來摸,沒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指紋。

  許巖照樣施為,把四名死者的手機和對講機全部都找了出來,用了一個袋子裝了起來,然后,許巖找了塊凹地,挖了一個大坑,將四人的尸體全部都埋了進去,然后用土給蓋上了。

  野草荒蕪,雜樹叢生,在那半人高的荒草叢中,渾然不見了任何人的蹤影,只有那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

  山林間泛起了嗚嗚的微風呼嘯,仿佛是那不甘的幽魂在這邊徘徊。

  對幾名警官被埋葬的土坑,許巖微微躬身致意:對這幾位執行公務的警官,許巖并沒有多少恨意,也沒有個人恩怨。他們想扣留許巖,這是為了銀國的國家利益服務。同樣,許巖殺掉他們,也并不是因為仇恨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妨礙了許巖的行動。

  小林康夫,你爺爺造下的罪孽,終究還是要落到你的身上來償還了。

  做完了殺人埋尸這樣的事情,許巖心情卻是異樣地平靜,對今天的事并無多少愧疚之意。他施展起靈氣,腳下加快,很快就下了山,來到了山腳下的大湖邊。在那里,許巖把警察們的手機、對講機等物品統統給砸碎了,統統拋進了湖水中。

  看著那水中泛起的漣漪,許巖十分安心:沒有通訊設備來定位,犯案的現場又是遠離正常山道的山坳,銀國警方想要找到尸體和現場,那是十分困難的。除非銀國警方發動大規模人力來搜山,否則的話,想靠著偶然經過的路人來發現那些尸骸的話,只怕再過十年八年也不會發現。

  許巖下了山,向箱根城里的方向過去。在郊區的半道上,他碰到了一個本地的銀國司機,把他捎進了城里,還順道把他送到了旅館那邊。許巖掏出錢向想向司機表達感謝,但對方很客氣地拒絕了。到了旅館以后,許巖很恭敬地向那司機鞠躬道謝,目送著車子遠遠駛離開了。

  看到許巖回來,黃夕顯得很是歡喜,如釋重負。她歡喜地說道:“許先生,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讓你久等了。”

  “那幾位箱根警署的警官,他們怎么肯放你回來嗎?他們不是調查你了嗎?”

  許巖面無表情地說:“黃夕,你說的什么警官?我沒見到,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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