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酒店所在的位置曾經是一座王城。不過這座皇城并不是三國時候劉備修建的王城,而是明代藩王修建的最富麗堂皇的一座,坐北朝南,規模幾乎能夠與京城真正的皇城相比。
當時這里的建筑十分精巧華麗,園林精致優美,小橋流水,鳥語花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不過后來被明末的起義軍攻陷,隨著蜀未王的跳井而死,這做王城也被一場熊熊大火燒毀了大部分的建筑物。后來又經過近代一個多世紀的風風雨雨,錦城軍閥混戰不斷,使得這里徹底被遺棄,成為了普通老百姓居住市場。
這座王城最后被歲月徹底抹除,是在上個世紀的十年動亂年代,它被衛兵們直接用炸藥給砸的清清靜靜,再無一點痕跡,衛兵們在這座廢墟上修建了現在所謂的科技館。
所以現在的蜀王府也除了那幾個地名外,沒有一丁點兒曾經的痕跡了,永遠、徹底地退出歷史舞臺。
不過,一般人不知道,這里其實還有這么一座蜀王府酒店。
這座酒店雖然規模不大,更沒有參評現在很熱門的星級酒店……但是里面的裝潢設施,卻是極盡奢華,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知道這里,也能夠進入這里。
現在這座酒店的內部設施,論等級程度肯定不比當年的皇城差多少。
一間最上等的套間內,里面充滿著各種當今時代最奢華的產品,墻壁上掛著的都是一幅幅大師級別的山水畫,桌上擺放的也是一些珍貴的瓷器,價值不菲,古色古香,絕對帝王的享受。但是這間套間的客人。不是打扮整齊的什么成功人士,而是一位不修邊幅,頭發很長、很稀。疏疏落落的留在腦袋上的瘦小老頭。
老頭身高不足一米六,身體還很瘦。不僅僅不修邊幅。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舊舊,雖然不至于有補丁,但風格款式和布料,卻都給人一種很古板的感覺,怕是穿了有一二十年之久,從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舊衣服。
這樣的老頭,要是放在路邊上,恐怕大部分看見他。都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是一名要飯的老乞丐,或者說是收破爛的。他現在卻偏偏居住在蜀王府酒店最豪華、最奢侈的套間內,與這里面的各種裝扮格格不入,就像是叫花子走進了皇宮一樣。
老頭這時候正在一張大桌子前忙活,桌子上擺放著的是十數種不同的草藥,老頭正在精心配制什么。
“哐哐……”
忽然套房傳來短短兩聲敲門聲,正在醉心于研究藥物的長發稀疏老頭一驚,抬頭皺眉,眼睛瞇了瞇,沒有立即去開門。而是在旁邊的針盒里面摸出兩根七寸長的銀針后,才走向了房門處。
對于一名高明的中醫來說,手中的銀針不僅僅是救人的工具。能夠針到病除。在某些特殊的時候,銀針對于醫生來說也同樣是殺人的工具。
就像是槍手手中的槍,劍客手中的劍!
當這名看上去臟兮兮的老頭拿著銀針走過去的時候,氣勢陡然一變,變得凌厲起來,竟然真的有幾分隱士高人的樣子。
“誰?”老頭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很奇特,沙啞到了極致,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了好幾天,一直沒有喝過水的人一樣。
“我。”門外一聲音粗狂男子回答。
“你是誰?”老頭皺眉繼續問道。
“看病的人。”聲音粗狂的男子繼續回答。
這一下。瘦小老頭終于將手中的銀針收進了自己的長袖之內。
雖然他幾乎從來不給人看病,只給人下毒。但是他喜歡別人說是來看病的。
他皺著眉頭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身體卻堵在房門口,看著外面一個比他足足高了兩個腦袋以上。渾身上下看上去都充滿了爆炸性肌肉的男人,不悅地問道:“怎么這時候來找我了?”
“找你自然是有事。”高個男咧嘴憨笑著說道。“怎么,都不想請我進去做一下,就打算在這里跟我談話嗎?”
灰白長發稀疏的瘦小老頭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讓高個男走進了套房。
門再次被關上,瘦小老頭問道:“我不是說了,等七天人死了之后再來找我嗎?到時候你們付清尾款就行。平時我不喜歡被人打攪。”
“對不起。恐怕這個尾款,不能付給你了。”高個男再次咧嘴一笑,雖然他說的這句話并不好笑,他的心情也并不高興。
但是他就是笑了,就像是一個智障的癡呆兒童一樣,歡樂多。
“什么意思?”瘦小老頭眉毛一挑,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起來。本來已經隱藏于袖中的銀針頓時再次出現在了手中。只要這個高個男敢有絲毫的異動,他可以很肯定的保證自己手中的銀針會插入對方的額頭中心,或者眼球之類的致命地方。
高明的醫生認穴很準,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找出患者的穴位。
同理,他也能找到人身上致命的穴位!
“不要驚慌。并不是我們要過河拆橋,更不是要殺人滅口。要是我真的要這么做,對于號稱用毒第一人的巫老先生,我還不敢一個人單獨來見。”高個男繼續咧嘴嘿嘿笑著說道,真的像一個傻子。
不過只要是細心的人,就能發現這名傻大個的眼神并不是真的那么癡呆,比如他眼神余光,就不經意的注視著被他稱為用毒第一人的巫老先生的右手。
也就是瘦小老頭藏在長袖中,已經握好銀針的手!
只要瘦小老頭手中的銀針一動,他覺得可以百分百刺中高個男。但是高個男,心里也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躲避過對方的偷襲。
瘦小老頭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高個男,不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最終長袖中的銀針還是沒有發出去,猶如亡靈一樣的沙啞聲音問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們的計劃。今天失敗了。或者說,你的毒藥……被人解開了!”高個男說道。這一下,他臉上的憨笑收斂了很多。
“我的‘奇幻七草’被人解開了?”瘦小老頭聞言一愣。隨即就馬上睜大眼睛駁斥道:“不可能!今天‘奇幻七草’的毒性已經擴散到了五臟六腑里面,這世上沒有誰能夠解得開!”
高個男聳了聳肩。平淡的笑著說道:“可事實情況的確是如此。你的毒藥就在一個小時以前,被人解開了。”
瘦小老頭一臉的慍怒之色,雙眼再次一眨不眨地盯著高個男。
沉默了半響,隨即轉移視線。
似乎這高個男不像是在說謊,也應該不至于說謊。他才皺眉問道:“是誰解開的?中醫學會的‘鬼門崔’,還是那幾大中醫世家老不死的家伙?”
“都不是。”高個男補充道:“是一個叫蔣飛的年輕人。”
“年輕人?”瘦小老頭更加驚訝了,問道:“多年輕。”
“不到三十歲!”
“怎么可能!”瘦小老頭臉上再次被慍怒和震驚所布滿,本來已經相信這件事的他。再次出聲質疑道:“你今天來是誆我的吧?”
說著,這老頭甚至都在此將手中的銀針給握緊了,隨時準備出手樣子,因為他感覺自己被戲耍了。
在他看來,只要是他的‘奇幻七草’的毒性擴散開來,侵入了人體的五臟六腑,在這世界上是沒有人任何人能解開的。后來他保守的想了想,或許有那么一些醫術出神入化的真正神醫,或許有這份本事。
但是,這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名三十歲不到年輕人能辦到的!
這絕對不可能!
如果有人這么告訴他。他不但覺得這是在戲耍他,更是在侮辱他的毒藥和智商!
“夠了!”高個男忽然低喝一聲,臉上的肌肉、眉毛在這一刻都進行的夸張的扭曲。放佛可以變臉一般。本來憨憨傻傻的想象豁然改變,一雙虎目有些滲人的盯著瘦小老頭,說道:“這件事你要做的不是不相信,而是應該想辦法怎么補救!要殺的人沒有死,上面已經很憤怒。要不是念在你還有點用,希望你能將功補過,你以為你今天還會有性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嗎?”
瘦小老頭自然不會被這高個男的氣勢所恐嚇,陰狠著臉問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高個男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咧嘴笑道:“你以為。你手中那細細的銀針,就能殺死我嗎?”
“你可以試試……”
試試兩個字剛說出口。高個男就眼神一凜,猛地動了。
這么粗壯的他。看上去應該很笨拙才對,但是速度卻快得驚人,以一種無跡可尋的三角形進攻曲線快速撲向了瘦高老頭。
老頭的出手速度果真也很快,兩根銀針被他幾乎在眨眼睛同時刺出去。
唰!唰!
兩根銀針劃破空氣,釘在了墻壁上,入木三分。
下一刻,高個男的一只大手,就已經掐住了瘦小老頭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老頭就立即脖子被扭斷,必死無疑。
不過,瘦小老頭也并不是就這樣就完敗了。
他在刺出了兩支銀針后,雖然都落空了。但是他左手上,這時候卻握住了一個小小的玉瓶,隨時能將瓶子捏碎,讓里面的東西釋放出來。
老頭眼神凌厲的看著高個男,毫不畏懼地問道:“你應該聽說過九蟲毒氣散吧?”
高個男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放下了瘦小老頭。
沒有再多說什么廢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好好想補救措施!要不然你的毒藥再厲害,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