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聽不見里面的聲音,但是房間里的情況,外面還是能夠看得很清楚。
“這位來自于中醫學會的老醫生叫喻青松,是京城中醫大學級別最高的教授,也是中醫大附屬醫院最好的針灸師。這次將他請到錦城來,也是不容易。他已經幫軍長醫治了二十幾分鐘了。”身份似乎很不一般,但看上去又像是警衛人員的中年人,給葉媛媛和蔣飛解釋道。
葉媛媛眼神有些緊張地看著屋里面施針治療的情況,只見她爺爺的雙腿上此時扎了七八根銀針,長長短短不一而足。
京城中醫大的老教授喻青松滿臉慎重,不停的變換著銀針所扎的穴道,旁邊還有位護士給他打下手,幫他擦汗之類的,而他則是時不時的抬頭問老者什么問題,似乎是在問他有沒有知覺。
老者身體靠在床頭,臉上倒是沒有什么痛苦之色,也沒有什么失望和驚喜,平淡中顯得有些豁達。
約莫七八分鐘過去后,老者臉上還是沒有露出什么別樣的氣息,喻青松終究是無奈苦笑的搖了搖頭,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將老者雙腿上的銀針全部拔了出來。
顯然,他醫不好老者癱瘓的雙腿,只能罷手了。
看到這里,葉媛媛的大眼睛中頓時變得無比的失望,情緒遠遠超過了病床上的老者本人。
“倒是沒看出來這女人,還真是挺有孝心。有孝心的人,一般來說心地都不會太壞,看來這個女人除了脾氣暴躁且冷酷了一點,身上應該沒有像高恒源這種紈绔子弟的人渣品質。”蔣飛在旁邊看著想道。
喻青松剛剛收了銀針,葉媛媛就對轉過身,瞪著蔣飛說道:“該我們進去了。你等會兒……一定要醫治好我爺爺。要不然……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蔣飛聞言一驚,當即就不干了,連忙道:“你說過就算我醫不好你爺爺,你也不會為難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人!”葉媛媛有些氣惱地回了一句很經典、但是又很無理取鬧的一句話。
“你太過分了!”蔣飛氣憤地道。
要不是周圍有這么多警衛,每個人看上去都那么不簡單,身上又帶著真槍實彈,蔣飛說什么也得教訓一下這個飛機場。
讓她知道作為女人行走江湖,就應該言出必踐,將承諾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
人無信則不立,不講信用的女人誰敢娶?
“我就這么過分!又怎么樣?”看見有一名所謂的名醫對于自己爺爺癱瘓的雙腿無能為力,所以葉媛媛心情有些糟糕,脾氣變得更壞,說完這句就將病房的門給推開了。
倒是旁邊的沉穩中年人,低沉著聲音安慰道:“蔣醫生不必擔心,葉小姐是個好人。她這只是說說而已,就算你對老軍長的病情無能為力,她不會為難你的。不過,還是請蔣醫生竭盡全力,替老軍長好好的診斷!”
她要是好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蔣飛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作為一名醫生,不管是遇到什么病人,都會全力以赴的診治。如果我能治得好,就一定不會推脫。”
走進屋子,蔣飛終于將病床上的老人看得真切,或者說是將這位老者的氣息感受得真切。
老人即使年紀古稀,又躺在病床上,但是身體依然顯得很高大,很健碩,而且精神頭也不錯。老人看上去十分和藹,但是身上卻又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平凡的氣息,帶著一絲崢嶸之氣。
這種氣息,從這個病房的裝扮布置就能看出。
在這樣守備森嚴的病房內,卻并不豪華奢侈,一切都顯得很樸素,但是卻又異常的整潔干凈,連花瓶、水杯、書本的擺放,都是一絲不茍,就像是有特定的位置一般,讓人踏進來后有種無處落腳的感覺。
剛才在房間外通過玻璃窗往里面看得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是走進這間屋子之后,蔣飛就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位老軍長絕對是當了很多年的兵,而且看上去應該是從最底層的小兵一步步爬上來的。
這樣的軍人,一般來說都是值得很敬佩。
這位老者被稱之為葉軍長,蔣飛憑借他那點貧瘠的軍事知識,大致能知道軍隊的一些等級軍銜的劃分。如果是正大軍區的軍長,那么這老頭多半就是上將,最小也是中將,譬如他們錦城軍區的軍長、參謀長一類的人物,就是這種軍銜;而如果是普通一個集團軍的軍長,那么一般來說就少將了。
不過,不管是什么職位,這都是真正的將軍,而且看樣子應該還不是什么閑職部門,是真正手下有軍權,領兵的一種!
這樣的人物,對于普通平頭老百姓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爺爺,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葉媛媛進門后,身上的氣場頓時就大變,再也不是在蔣飛面前那副冰山高傲飛機場女王的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個有些愛撒嬌的普通少女。
她走到老者的床邊,拉著老者的手臂,還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是為老者的病情感到心疼。
蔣飛走進來,看見這一幕,差點沒被雷的里焦外嫩。
這還是剛才那個一路冷著臉,生人勿近,帶著兩名提沖鋒槍士兵來請他的大眼飛機場妹嗎?這前后差別也太大了!
現在看著葉媛媛,蔣飛覺得這少女和他樓下的夏小至以及她的閨蜜沒啥區別,有點萌萌噠的感覺。
“女人果真都是天生的演技派!前后的差距怎么能這么大!”蔣飛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來自京城的名醫喻青松聞言有些愧疚地道:“對不起,葉軍長,我已經盡力了。”
他擦拭了臉上的汗水之后,皺眉沉思說道:“根據我診斷,葉軍長你的雙腿是屬于周圍神經性癱瘓。主要原因,是肌萎縮性側索硬化,血液感染、中毒;再加上脊椎也有些受到感染。不過,就算這兩樣相加,再嚴重的癱瘓,在我的針灸刺激之下,也應該有感覺才對。但是葉軍長你……我實在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或許,這真的只有等‘鬼門手’崔老神醫回來后,才有辦法了。”
老者倒是沒有多氣餒,反而笑著點了點頭,道:“麻煩喻醫生了。”隨即,他就很快將視線放在了蔣飛身上,問道:“這位年輕人就是報紙上的那位中醫針王?”
葉媛媛點了點頭,也看著蔣飛說道:“就是他。”
老者一臉訝然,顯然是沒想到蔣飛這么年輕。不過他倒也沒有像葉媛媛那樣直接不信任蔣飛,而是說道:“蔣醫生還真是年輕有為啊!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好的一手針灸術。”
蔣飛聞言頓時明白過來。
看來自己登上報紙,還真是名聲大震了。連這樣的將軍級別人物,都知道了自己中醫針王的稱號。看來以后自己的醫院開張,生意該滾滾來了。
不過還沒有等蔣飛高興太久,旁邊的來自京城的名醫喻青松就先站不住。當他聽見‘中醫針王’這幾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幾乎和前些日子的秦正明老頭一模一樣。
“中醫針王?他?嗬!真是好大的稱呼!”喻青松也不管地點場合,時間對不對,直接就有向蔣飛開炮的嫌疑。
看他的樣子,一臉的憤怒中帶著荒唐可笑,滑稽之極,也是想要摘掉蔣飛中醫針王的‘荒唐’頭銜。
蔣飛摸了摸鼻子,這時候他感覺自己‘中醫針王’的頭銜,似乎有點燙手了。想要將這個頭銜保留下去,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不過蔣飛還沒有為自己辯解什么,看了報紙的軍長老頭就笑呵說道:“喻醫生可不要小看這位年輕的蔣醫生。在幾天前,我們錦城的秦正明醫生,都在針灸術上敗給了蔣醫生……”
聞言,喻青松臉上的嘲笑頓時凝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蔣飛,驚呼問道:“你贏了秦正明?怎么可能!”
就這一句話,蔣飛對于大眼妹葉媛媛的爺爺頓時就好感大增。心想等會兒怎么也得盡力替這老頭診治。
蔣飛雙手背在身后,謙虛中帶著一點理直氣壯地道:“我幾天前的確是‘僥幸’,勉強贏了秦老醫生一次……”
蔣飛話音還沒來得及落地,都還沒有來得及欲揚先抑,說出自己的的厲害之處,結果喻青松立馬就憤怒地插嘴道:“恐怕你這‘僥幸’,有點大吧!”
“你什么意思?”蔣飛不高興地道。
什么叫做‘僥幸’有點大?難道他是真的僥幸才贏了秦正明的嗎?
這只是他為人品德高尚,所以謙虛的說法而已好不好?!
看著兩名醫生有要當場打起來的陣勢,葉媛媛看不下去了,連忙阻止說道:“暫停,暫停!蔣飛,你先提我爺爺診斷一下吧,你是不是中醫針王,很快就清楚了!”
喻青松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于是冷笑著看著蔣飛:“也好,我倒要看看你這中醫針王,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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