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啦！”
青空渺遠之處亮起一道閃電，隨后滾滾雷聲傳襲而來，南克抬頭望了望天，估摸著冬山市其他地方可能仍在下雨。
“好、好可怕！”
佩佩明明自己就是雷電魔神，卻被打雷聲嚇得趕緊捂住了腦袋，貌似是她在轉世的時候遇上了特別的問題，這種情況仔細想想也夠雷人的。
王雪曼平時也比較怕打雷，不過她此時躲在古城墻殘跡后面，為了不讓自己發出動靜早就捂住了嘴。
（好可憐的女孩子，連打雷都怕成這樣，天天被關在地下室里面對放血和被吃掉的威脅，心靈一定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創傷……看到她我就仿佛看到了沒有皈依上帝之前的自己，也是什么都怕，對什么都沒信心……我不能放著她不管，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出來！）
“佩佩，你害怕打雷不如現在就回去好了。”南克說，“家里雖然沒有青菜，但是素食還有不少，面包你也吃吧？”
（原來這個女孩叫佩佩……）
王雪曼豎起耳朵偷聽南克和佩佩的談話，隨著風力時大時小，有些話王雪曼能聽清，有些就不甚真切了。
“面包、面包我也吃的說。”雷聲漸息之后佩佩才敢抬起頭來，“不過±長±風±文±學，w↖ww.c↙fwx.n√et我覺得面巾紙跟草的味道更像……我回去可以吃紙嗎？”
南克一手牽繩，另一只手沒辦法地撓了撓頭：“那你是不是得吃‘原木無香型’的面巾紙？因為放的化學物質會少一點？”
佩佩抿著櫻桃小嘴點了點頭，不過又擔心自己要求太多導致被做成羊肉火鍋，于是很快又改口說：“其他類型的面巾紙也可以。卷紙也可以……”
“隨你便吧。”南克嘆了口氣。“冬山市郊區有幾家有機農場號稱可以上門送菜，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每隔幾天就送一次菜，這樣你和大家都有的吃。”
“有雞農場？”佩佩愣了一下，在腦中想象著有雞有鴨的田園景觀，不由得產生了自己這只羊也生活在那里的美好幻覺，“可是……農場把菜送給咱們的話，雞吃什么呢？它們不會餓肚子吧？”
“你就別管雞了，雞自然有別人喂。我只負責喂你們就行了。話說喂你們還挺費錢的，要不是之前有翎姐的資助，后來又有六叔去了非洲，我還真養不起你們……”
以上的一大段對話中，王雪曼聽清的只有“吃紙”，“喂你們費錢”，以及“有翎姐資助”、“非洲”。
（女、女孩子們被關在地下室里連飯都不給吃，餓極了只能吃紙嗎？南克嫌喂她們費錢，說明被囚禁的女孩不止佩佩一個！“有翎姐資助”代表司馬翎知情，從側面佐證了厲嵐說司馬翎是主犯的事情……至于非洲是什么意思？難道南克這個犯罪團伙真的從世界各地誘騙女孩子過來。觸角已經伸到非洲了？）
此時遠方又亮起一道閃電，佩佩心驚膽戰。抹了抹嘴角的草屑，從地上站起來，跟隨南克往回走了。
“那個……在有雞農場的菜送來之前，再讓我吃點面巾紙行嗎？心相印和清風這兩家飯店的都不錯……”
“心相印和清風是賣紙的，不是飯店啊！別說得它們好像是全聚德和東來順似的！”
佩佩被南克吐槽之后，突然之間想起應該使用聲光遮罩之術在普通人眼里隱身，她那么做以后，身形自然從王雪曼眼里消失了。
“誒？怎么回事？”王雪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佩佩就這么突然不見了。
“難道我看錯了？難道因為厲嵐之前跟我講的那番話，我先入為主，對南克起疑心導致產生了幻覺？可幻覺怎么可能這么真實？還是說草地上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佩佩一腳踩空才突然不見的？”
等待南克走遠之后，王雪曼小心翼翼地走到佩佩消失的地方，但是四處尋找也找不到那個“無底深坑”，她一瞬間腦子里充滿了問號。
“總之……總之去南克家看看吧，希望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希望南克家里沒有關著很多只能吃紙的女孩子……”
下過一場小雨的通鄉路非常寂靜，早年俄羅斯人修建的房屋裝飾有東正教的守護天使浮雕，南克的大多數鄰居已經搬到市中心去居住了，周圍同種樣式的小二樓也拆了不少，只剩下殘垣斷壁和亂石雜草。
南克的家很好找，除了他家以外，附近的民居都黑了咕咚的，沒有亮著燈。
王雪曼借著從窗戶流瀉出來的燈光，向斑駁陳舊的民居望去，并且在看到天使浮雕以后十指在胸前交握，請求上帝賜給自己勇氣。
“住在圣靈守護的屋子里，怎么可以做傷天害理的事呢？希望是我看錯了……”
王雪曼摸了摸自己胸前佩戴的十字架銀飾，這是奶奶送給她的護身符，她之前當班長的時候怕影響不好所以沒有在學校戴過，班長之位被厲嵐搶走反倒讓她獲得了解放，可以每天從這件護身符中汲取信心。
“可是這些天使為什么被涂黑了？故意褻瀆圣靈，是代表住在里面的人和惡魔簽訂了契約，所以連上帝的懲罰都不怕嗎？”
涂黑天使的鍋還真不能扣在南克頭上，那是文`革時期廣大革命群眾看見天使們不知廉恥地光著屁股，才一邊念著毛主席語錄一邊將它們“封印”起來的，由此可見牛鬼蛇神在毛主席面前不值一提。
“和惡魔簽訂契約”王雪曼倒是歪打正著地猜對了，只不過魔神并不等同于惡魔，魔界也不等同于地獄，地獄只是魔界當中的一座巨型建筑，就如同天堂只是天界當中的巨型建筑一樣。
城東老宅門前有小小的花園，不過里面的地瓜秧已經全枯死了，翡翠最近正在計劃在里面種上番茄，這樣不管是佩佩還是別人都可以吃。
老宅的一樓有血緣結界保護，雖然不至于像地下室入口那里有一堵空氣墻，也會讓不請自來人士產生一種退避的想法，王雪曼沒敢去敲門，而是從書包里拿出手機，撥了南克的號碼。
“喂？對不起，我是王雪曼，有一些關于厲嵐的情報我想要報告，所以自作主張地到你家門口來了，能讓我進來嗎？”
這個借口是厲嵐幫王雪曼想的，王雪曼在說出這個借口的時候心里非常自責，她很不喜歡說謊，甚至有變態打騷擾電話問“小姑娘你今天穿的內褲是什么顏色”的時候，王雪曼都要猶豫一下要不要據實以告。
當然并沒呆到真的說出來，在詢問奶奶之后，對此類騷擾她一律用“請向上帝懺悔吧”來作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