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的女兒很害怕你的樣子啊?”波利注意到旅館二樓一閃而過的赫連紫煙,以自認了解一切的語氣對餐桌對面的赫連羽鴻說道,“不要對青春期的子女太嚴厲了,我雖然沒有孩子,但是我知道這個年齡段的人都在想什么,如果你想家庭和睦,全家幸福,就好好跟女兒交流一下吧!”
波利史賓頓這句話貌似在關心他人,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嘗試對別人施加影響力而已,阿方索和赫連羽鴻都是九星能力者,只有他是八星,他在星級上相形見絀,就希望從別的方面找回面子,至于赫連羽鴻跟女兒最后到底會不會關系和解,他才不關心。
“按我說的做才能幸福”、“按我說的做才符合道德標準”、“按我說的做才算得上一個完整的人”,這些大言不慚的話都是波利的口頭禪,如果對面的人不是紫星云家族的族長,他才懶得把口頭禪修改一下再說出來呢。
波利喜歡占據道德制高點的習慣早就已經得罪了許多人,只是介于他是史賓頓家族的成員,不方便當面頂撞,才把他當做小丑一般的存在敬而遠之。這一次西伯利亞改造營發生叛亂,波利正好在附近,還因為星級排序得以進入鎮壓團隊的領導層,不知讓多少人恨得牙癢。
赫連羽鴻的性格一向比較內斂,被認為是四大家族族長中最有容人之量的人,然而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地沒給波利面子,將喝魚湯的瓷勺往盤子中一丟,哼道:“我用不著家庭和睦,我怎么管教女兒,也用不著你來指教。”
波利直接碰了個釘子,他尷尬地整理了一下頸部的領帶,為了消除尷尬,只好把臉轉向右側的阿方索,問:“那個……你們圣殿騎士團一直在追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不能跟我說說嗎?有人說你們早就知曉了那個秘密。裝作繼續追尋的樣子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那秘密是耶穌圣杯?”
“所有圣殿騎士都是發過守密誓言的,”阿方索不軟不硬地回答道,“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們的秘密,那么請你放棄一切私產加入圣殿騎士團。經過不少于十年的忠誠考驗后,我們就會與你分享一部分秘密。”
“免了,”波利做了一個不感興趣的聳肩動作,“要我捐出財產加入你們,簡直是搶劫!不愧是原名‘基督的貧窮騎士團’的組織。不管其他圣殿騎士有沒有錢,你看上去是挺窮的!”
歷史上的圣殿騎士團徽章是兩名持盾和矛的騎士共騎一匹馬,盾上繪有紅色十字,它象征其成員是貧窮的騎士(兩人才有一匹馬),后來演繹為成員之間袍澤情深。然而法王腓力四世打擊圣殿騎士團時,卻把兩名騎士共乘一匹馬的徽章詮釋為搞同性戀,以雞奸罪逮捕了不少人,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世俗的權力和享樂總有終結的一天,”阿方索道,“我把自己獻身給上帝以換取內心的平靜……話說你要教會我怎樣才能更加幸福嗎?”
阿方索的語氣并不強硬。但是他的眼神堅定無比,波利覺得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只能自討苦吃,于是語鋒一轉,開始攻擊南克所在的冬山市。
“喂,你們去過冬山市嗎?我前些日子去過,真是一個缺乏整體規劃,胡建亂蓋的三流城市!我打噴嚏疏于防范的時候,竟然有一只拖鞋從空中掉下來砸在我頭上!由此可見摩天大樓的建筑工都是什么檔次……”
事實上波利并不是偶然路過冬山市,他被拖鞋砸到的時候附近也沒有摩天大樓,他是受了吮魔者史賓頓的吩咐去監視南克。卻在南克使用黑戒魔力御空飛行的那一次,因為疏忽被南克掉下來的拖鞋砸到了頭,這被他引為奇恥大辱,發誓總有一天要羞辱南克來找回面子。
與此同時。南克為了不暴露目標,沒有走在貝加爾湖畔,而是穿過茂密的樹林在林間行進,平行但不重合于手機地圖標示出來的最短路線。
“并沒有感覺到附近有強大靈威移動的痕跡,”白戒當中的千雪判斷道,“更遠處倒是有一個密集的靈威聚集點。多半就是驅魔人的集合地。”
南克點了點頭,認同千雪的判斷,同時又覺得青戒當中的佩佩過于內向,一路上幾乎沒有任何發言,于是跟她開玩笑道:“佩佩,貝加爾湖就是當年蘇武牧羊的地方,等到有閑暇的時候,你嘗嘗這里的草跟冬山市有什么不同,怎么樣?”
腳下一片翠綠,佩佩看在眼里倒真的很有食欲,猶豫了好久終于答應道:“好、好的,我一定盡力表現,好對得起給我吃草的獎勵……”
回想起留在家里天天吵著要吃金華火腿和香辣蟹的夏熾,南克覺得佩佩還真是極端好養,如果不是佩佩的雷電魔力容易失控,那么夏熾幾乎一點優勢也沒有了。
“咻”
天空上有某種不屬于凡間的物體飛翔而過,南克抬起頭,發現了一只淡藍色,幾乎溶解在藍天中的空鳥,這種千代以外的戒靈是許多驅魔人的標配,主要職能就是送信。
“這只空鳥散發出來的靈威……”南克皺眉道,“有點像是赫連紫煙!是她派空鳥來跟我取得聯系的嗎?”
南克稍稍把自己壓抑的靈威放開一些,那只空鳥嗅探到南克的靈威,立即俯沖下來,無視于高聳的樹木,穿越而過,直接落到了南克的肩頭。
空鳥一和南克有身體接觸,赫連紫煙的聲音立即以心靈感應的方式傳入了南克的腦海,那個高傲并且記仇的紫發女孩竟然用十足的乞求語氣說道:“趕快到旅店來救我好嗎?我的手機被沒收了,好多身邊的人都不對勁,只有你能夠信任了,你不來救我,我可能會被殺掉的!”
戒指中的千雪和佩佩也同時聽到了心靈感應,佩佩想著青草的味道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千雪則冷冷道:“這家伙顯得特別反常,橫豎都要去旅店集合點,就順便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