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回來了?”
鐘岳微微一怔,心中疑惑,君思邪說這三人之中有人出賣她,將她的消息賣給了妖族,而如今這三人都平安歸來,看來那個內奸沒有向其他兩人下手。
“此人估計是怕他們四人死傷太多,引起懷疑。不過他一定猜不到君師姐還活著!”
過了不久,四女各自離開,邀請鐘岳常去她們的洞府坐坐,鐘岳稱是,起身送她們離開,只見自己洞府外那些前來挑戰的煉氣士已經各自蘇醒,走得一干二凈。
他并未痛下殺手,倒下的煉氣士都是擊昏而已,并無大礙。
經此一戰,想來其他內院弟子都知道他的手段,輕易不會再來挑戰。
“劍門八堂,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八堂都可以得到真傳,填補我的不足之處。”
鐘岳靜下心來,思索道:“但是我的境界提升太快,對蘊靈境一無所知,不知是否會留下隱患。薪火還在沉睡,指望不上他……對了,先去見蒲老先生,他老人家見識多,一定能夠為我指點出一條明路!”
劍門上院,鐘岳重臨舊地,只見蒲老先生依舊在上院傳授弟子,他站在傳經閣外等候,過了片刻,這位老先生教授完畢,走出傳經堂,笑道:“鐘師弟已經修成煉氣士,怎么還有空到上院來?你現在的修為應該是蘊靈境吧?蘊靈境若是想傳授弟子卻還不行,須得等到你修成靈魂合一,修成脫胎境,才有資格到上院傳授弟子。”
鐘岳笑道:“師兄,我已經修煉到脫胎境,不過我對蘊靈境并不了解,唯恐自己修為進境太快,留下隱患,所以特來請教蒲老。”
“脫胎境?”
蒲老先生嚇了一跳,失聲道:“這么快便修煉到脫胎境?怎么可能?你將你的靈魂展現,讓我看看!”
鐘岳將自己的大日金烏元神顯現出來,他的靈魂雖小,但是卻充滿了澎湃磅礴的力量。
“大日金烏……”
蒲老先生深深看他一眼:“你沒有在靈空殿中領悟劍靈,而是煉成了大日金烏之靈?”
鐘岳遲疑一下,蒲老先生笑道:“我知道你有些秘密,不說也是無妨。大日金烏之靈,乃是天生的金曜靈體才擁有這等靈,你的積累渾厚一舉跨過蘊靈境也有可能。不過跨過蘊靈境是否會留下隱患,這個便非我所能揣度了……等等,我知道一人,或許可以為你解憂。”
鐘岳心中大喜,躬身稱謝。
蒲老先生笑道:“那人會不會幫你,我也吃不準,須得去問問他。不過我這些弟子正在修行奔雷劍訣,我只是剛剛為他們講解奔雷劍訣的圖騰紋,尚未來得及傳授他們真傳,我若是走了豈不是耽誤人家?你來代我講課,我去問問那人,這個交易如何?”
鐘岳愕然,訥訥道:“我有這個資格教授弟子嗎?”
“你如今已經是脫胎境的煉氣士,試試無妨。”
鐘岳硬著頭皮來到傳經閣中,坐在老師的蒲團之上,看向臺下數十位上院弟子,心頭怦怦亂跳。
而臺下數十位上院弟子也是錯愕不已,議論紛紛,都在好奇這位看似與他們少年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是誰。
鐘岳額頭冒出冷汗,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心中越發慌亂,突然想道:“我歷經生死磨練廝殺,劍斬數位妖族煉氣士,登上過明月,去過太陽,見過無數魔神尸棺,還會害怕講課不成?”
想到這里,他心境恢復尋常,開口笑道:“諸位,我來與你們講一講這奔雷劍訣的真傳。奔雷劍訣,雷紋圖騰一十二道,學會這十二道圖騰紋僅僅是得其形。僅得其形可不成,想要得到真傳,須得得其神。雷動九霄,從九霄而來,其勢洶,其威剛,其形猛,其音震,其神如劍。你們隨我到外面來,我引來雷霆讓你們看看,相互印證十二道雷紋圖騰,更易于你們捉住其神韻。”
鐘岳邁步走出傳經閣,那數十位上院弟子又驚又喜,心中又是疑惑不已:“難道這位新來的老師,真的能引動雷霆讓我們觀摩?不可能吧?他看起來與我們差不多的年紀……”
諸多弟子連忙魚貫涌出傳經閣,鐘岳大日金烏元神騰空而起,飛入劍門高空雷霆,只見雷霆匯聚,雷光乍現,向他元神劈去!
鐘岳收回大日元神,只見那雷光被他元神引動,追著他的元神洶涌劈來,如同一道劍光,劈落時折向,一劍三折,運轉威能,將雷霆的威力綻放!
咔嚓——
傳經閣外,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炸響,接著雷音滾滾,沿著地面轟隆隆四下奔騰而去。
一眾上院弟子被滾動的雷音震得東倒西歪,精神和魂魄更是被雷霆之威壓制,看向鐘岳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何謂雷霆神韻?我有兩句心得,若是你們能夠參悟,得到真傳卻也輕松。”
鐘岳悠然道:“第一句:一夜春雷百蟄空,山家籬落起蛇蟲。無端蚯蚓爭頭角,觸破莓苔氣似虹!這是春雷開動,百蟄驚恐,萬物復蘇,一雷開啟春寒來!便要有這等氣勢!”
轟隆!
他又引來一道雷霆,從劍門高空劈落,震得傳經閣窗欞嘩啦啦直響,振聾發聵:“第二句心得便是:機流電天上之火,動發陽地中之雷。雷是電,動則是陽剛,雷霆之中,蘊藏天生的圖騰紋,抓住其中流電陽剛,你們便可得到真傳。”
那數十位弟子各有所悟,只見雷落不斷,向這位少年老師的靈魂劈落,但卻始終沒能傷及他分毫,反倒被他牽引雷霆淬煉靈魂。
眾人連忙趁機觀摩雷霆之勢,揣摩鐘岳那兩句話含義,相互印證。
而在遠處,蒲老先生又驚又喜,暗暗點頭,這才轉身離去:“這小子,比我還會教人,倒是個傳道授業的材料。經他這么一教,恐怕得到奔雷劍訣真傳的小家伙們不在少數……”
鐘岳用心傳授這些上院弟子,過了不久,便已經有人把握到奔雷劍訣的精髓,又過了片刻,更多的上院弟子領悟出精髓。
半個多時辰后,蒲老先生終于回來,笑道:“鐘師弟,那人答應了,你隨我來!”
鐘岳心中一喜,連忙跟上,道:“蒲老,我該如何稱呼那人?”
蒲老遲疑一下,沉吟不決,過了片刻才道:“你便叫他老頭子,其他不用稱呼。”
“老頭子?這是什么古怪的稱呼?”鐘岳心中納悶。
“老頭子沒有太多規矩,但是他的輩分也是極高,你可不要沖撞了他。”
蒲老先生引領他到了內門,隨即飛起,在劍門上空飛行一陣子,劍門山上有山,群峰繚繞,不過多時又降落下來,快步走過幾座山峰,只見一片懸崖峭壁林立,那山崖和峭壁通體雪白,竟然是一整塊純粹的美玉!
走到山崖邊,讓人只覺溫潤之氣撲面而來,映得人皮膚都變得白了。
“這里便是劍門玉林嶺,老頭子就在里面等你。”
蒲老先生停下腳步,笑道:“你進去吧。”
鐘岳謝過,沿著道路向前走去,只見道路兩旁還有一根根玉柱華表,上面布滿玉雕紋,有的玉柱上雕刻出各種異獸,有的雕刻神人,還有些花草魚龍。
無論異獸還是神人都是由圖騰紋組成,惟妙惟肖。
過了片刻,只聽雕琢的聲音傳來,他循聲走過去,折過一道彎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在雕琢一尊玉人,玉人與成年人差不多高大,但應該不是人族女子,長著三首雙翼,每一張面孔都是美的不可方物,或者調皮,或者莊重,或者甜美。
那老者周身散發出蒼老的氣息,如同黃昏暮靄,指間一道劍氣翻飛,劍氣細微,在玉石間游走,正在雕琢玉人的雙翼,甚至將羽毛最細微的紋理也雕琢出來。
鐘岳靜靜等待,那老者雕琢起來極慢,不知何時才能完成。
過了片刻,鐘岳心道:“蒲老讓我來,肯定不會無的放矢,必有所指。老頭子在這里用心雕琢,一時半時根本不會停手,難道是要我看他雕琢的樣子,便能消弭沒有修煉蘊靈境的隱患?”
他細細觀摩那老者雕琢的手法,剛看時很是尋常,但是漸漸的他發現了玄妙之處,不禁動容。只見這老者劍氣游動,有如龍蛇,即便是羽毛最細微的紋理也是渾然天成,仿佛每一道紋理都是一道天然的圖騰紋!
“等等!這劍意……”
鐘岳心頭大震,眼中沒有了那些繁復的圖騰紋,也沒有了惟妙惟肖的神女像,只剩下那老者手指間的一縷細微劍氣。
劍氣躍動,帶著一股潑墨般酣暢淋漓的意境,劍氣跳動的很有規律,但是鐘岳卻仿佛看到了雜亂無章的劍氣橫七豎八的刺破天際!
橫七豎八的劍氣是他在劍牌兒上所見的劍痕,如同古樹老梅,枯枝亂杈,而這老者的手卻極穩,劍氣也是有條不紊,然而這兩種雕刻中蘊藏的劍意卻是一模一樣!
“他就是繪刻那面劍牌的人!”
鐘岳心中恍然,聚精會神,看著那躍動的劍氣如流水般流淌,帶著玄奧的劍意,仿佛如同在看一個絕世高手祭劍一般。
這幅情形若是其他人來看,看到的就是一個老頭子在雕刻,而在他看來,看到的卻是縱橫寰宇割裂蒼穹的劍氣!
那劍氣揮灑,不拘于形,靈動多變,難以預測,又讓他想起劍牌上狂草一般的劍痕,相互印證,讓他收獲更多。
過了不知多久,鐘岳突然醒來,只見那老者已經雕琢完畢,收了指間劍氣,鐘岳向玉雕看去,恍惚間仿佛看到那神女活過來一般,衣袖飄舞,螓首含笑,他耳邊仿佛響起那神女的笑聲和竊竊私語。
“鐘山氏,看了這么久,你一定有所心得吧?何不試試雕琢一件東西?”那老者笑瞇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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