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沾沾自喜地說道:“天將予之,如若不取,必受其咎也。”當即美滋滋地將撿到的靈寶和古器揣入懷中,生怕別人來搶他的似的。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在靠近瑞雪城的一側岸邊,四道人影緩緩地從水中走了上來,眾人彼此用靈寶驅除了身上的水氣,如同看笑話一般,看著眼前眾人繪聲繪色的表演。
“突然之間沖上來這么多的靈寶和古器,想不到這些人居然搶成這樣!”火靈兒有些鄙夷地說道。
“這里可不比東域和南域,靈寶十分值錢,如果賣出一件靈寶和古器,足以讓你修煉起來,吃穿不愁,你也會這樣瘋狂的。”黎淳道頓了頓說道:“只是這樣一下子多出來這么多的靈寶和古器,對于北域不知是禍是福!”
黎淳道和火靈兒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反倒是吳易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身形粗壯,卻身材矮小的男人猛然從人群里跳了出來,冷不丁地就揪住了黎淳道的耳朵。
“你這個小兔崽子,叫你回家你不回家,盡給你爺惹事生非,還不快滾回來!”
吳易,譚杰和火靈兒看到這粗矮男人的舉動,頓時一愣,但是黎淳道卻是表現出一副十分無辜的表情,垂下眼睛,看著這粗矮男人近乎胡鬧的舉動,居然一言不發。
只是很無奈就是了。
“這就是你叔叔?”
吳易稍稍一愣,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卻聽得黎淳道用神識回答道:“是啊,除了這廝還有誰敢揪我的耳朵?”
吳易聽得黎淳道的話,當即就笑了起來:“黎淳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此時整個龍河兩岸亂成一團。黎淳道的叔叔揪住黎淳道耳朵拖走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甚至都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整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待到吳易等人跟著黎淳道來到了一間茶樓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粗矮男人在一間茶桌前坐定,熟練地吆喝道:“小二。來五碗涼茶!”
這時,他才轉過臉來,對黎淳道笑道:“大侄子,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仇家知道你的本名,而且龍河兩岸認識我的也不少,我這么做,也是怕你跟我們刃雪門惹上關系……”
黎淳道一聽就知道,自己這位族叔怕是膽小,怕有仇家跟蹤自己。又不敢公然跟黎淳道打招呼,只能通過這種近乎自擺烏龍的方式,把黎淳道給坑了回來。
好在黎淳道本身心胸也很寬廣,幾杯酒下肚,倒是沒有什么不滿了。
似乎覺得叔叔揪侄子的耳朵,不管什么理由,也都是成立的。
不過吳易可不這樣認為。
明顯黎淳道這位族叔膽子太小,既想要招攬黎淳道等一批天境強者。又不想接受與之相對應的風險和麻煩。
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談何容易?
不過好在黎淳道的這位族叔還不勝算是完全沒有良心的。
至少他為吳易和黎淳道等人在這間所謂刃雪門產業的茶樓里包下了三間客房,并且為四人提供了基本的飲食。
當然了,這頭奸猾的老狐貍,也不是一點都沒有索取。
“三個月后,我們刃雪門要參加瑞雪城門派大比,爭奪宗門前十。我對你們的要求不高,隱姓埋名,幫我搞定這件事……”
說到這里,奸猾的商人,哦不。黎淳道的族叔奸笑說道:“如果你們答應幫這個忙,從今天起,住宿的條件和飲食,我給你們翻一番!”
面對這奸滑的商人,吳易等人也就只能勉強點頭附議了。
三天之后,瑞雪城,聽雪茶樓。
就在眾人以為龍河風波已經過去,至少在人族中這場風波已經過去的時候,刃雪門主,也就是黎淳道的那名族叔黎明搓著手心,愁眉苦臉地走進了茶樓。
此時正是黃昏,北域的瑞雪城,新雪初停。
吳易,黎淳道和火靈兒正坐在茶樓臨窗一角,圍爐煮茗,一邊看雪景,一邊聊天。
睚眥懶洋洋地趴在火靈兒的大腿上,曬太陽,哦不,曬夕陽……
譚杰則在茶樓下的空地上與一只自己新做的機關小狗玩雪玩得不亦樂乎。
那一頭機關小黑狗,蒙著一張黑狗皮,此時在雪地里邊跑邊打滾,竟是與尋常活物無異了。
足見幾個月來,譚杰現在機關術的水準,比之當初在生死谷又精進了一個境界。
不過這樣美好的畫面,都在黎明走進茶樓的那一刻,完全給破壞了。
火靈兒稍稍轉過頭來,對黎淳道笑道:“你看到你族叔的表情了么?就好像是一個星期都沒睡好覺似的。”
黎淳道搖頭道:“從小的時候,我看到他流露出這種表情,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被人坑了,一種是有人要被他坑了……”
“我覺得的是第二種……”吳易輕輕呷了一口茶碗里的香茗,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因為我們要被他給坑了。”
等到黎明走到二樓的雅座旁邊,火靈兒近距離瞄了黎明一眼,頓時忍俊不禁道:“黎門主,您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扳著一副苦瓜臉呢?”
聽到火靈兒的調笑,黎明臉上的愁色更重了:“我說仙女妹妹,您就別調笑我這個半截黃土埋身子的糟老頭了。”
這刃雪門主黎明不過四十歲上下,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此時被他這樣一說,還真多出了幾分頹廢的模樣出來。
“好了,叔叔,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事就說吧!”黎淳道慢慢將碗里的茶水飲盡了,又碗底的茶葉放進嘴里咀嚼了一會,才有些不情愿地表態道。
“放心吧,叔叔,有什么事情。我們都會幫忙的……”
哪里知道黎明聽到黎淳道這句話,竟是臉上立刻流露出仿佛枯木逢春一般的笑意,似是怕黎淳道反悔一般搶著說道:“大侄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忙的,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你怎么可能不幫我!”
聽得黎明這句話,就連火靈兒腿上的睚眥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直到坐在火靈兒旁邊的吳易實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來狠狠在睚眥那已經長出一枚肉瘤的腦袋上掐了一下。低聲道:“笑什么笑!”
睚眥這才迫于自己主人的淫威,好不容易斂住了笑意:“本……本龍怎么覺得,這個人比本龍還要無恥啊!”
黎明此時陡然看到茶桌上升起一個肉乎乎的腦袋來,像是蛇,但是偏偏額頭上還長了一只肉瘤。
但先是微微一嚇,但看到這“怪物”似乎并沒有什么攻擊性,又聽到它口吐人言,還自稱是“本龍”,這一點眼力。他這個刃雪門主還是有的。
“哎呀,我說今天我出門,為什么家門口的喜鵲一直叫呢!”黎明滿臉的橫肉笑著說道:“原來是今天我能夠得到龍爺的夸獎,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睚眥被黎明這一番話給吹捧得更開心了,當即捧腹笑著說道:“有進步啊,這一下本龍不僅覺得你比本龍還要無恥,現在感覺你可比本龍無恥多了!”
“龍爺謬贊。謬贊了!”黎明忙不迭地拱手點頭道。
但是面對這頭桀驁不馴的“龍爺”,相比于一個手指頭就可以叫它安靜閉嘴的吳易。黎明也是不由得多留心了一眼。
“這能把一頭龍馴成寵物?這至少得是天境六階強者的手段吧?”黎明在心里不禁暗暗低估道:“可是這小子看起來連天階都沒有突破啊!而且看這條‘龍’的樣子也是怪怪的,難道說這條龍是他從小養的?機緣巧合化了龍……這運氣得逆天啊!”
也不怪黎明兩個猜測都沒蒙到點子上,只能紅說吳易得到睚眥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奇葩了。
而且吳易本身實力已是天境二階極限,從龍河底上來之后,就用匿息珠刻意把氣息壓制在了地境六階。甚至連地境大圓滿的氣息都沒有。
這樣一來,在如今高手遍地,強者如云的北域瑞雪城里,一名地境六階的武者,就完全泯然眾人了。
這樣一來。生死谷出來的四人組,就只有黎淳道顯現出來的實力是天境二階,其他人都是地境大圓滿境都沒有到,又各自易了容,只為了掩人耳目。
城里的其他強者大多識破不了,這黎明自然更加識破不了了!
“好了,我說叔叔,你來找我,不會就是來……來拍一通馬屁的吧?”似乎黎淳道對于黎明這樣拙劣的表演,已經忍無可忍了,直接打斷了黎明的話,單刀直入地問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黎明聽得黎淳道的話,連連搖頭說道:“還是為了瑞雪城門派大比而來!”
黎淳道這里聽得黎明的話,不禁皺眉問道:“我們不是都準備好了嗎?需要那些干什么?”
“哎呀,大侄子啊!”黎明猛地一拍自己的手掌說道:“這不是瑞雪城大比改規則了嘛!”
“改規則?”吳易聽得這句話,不禁問道:“能怎么改?”
黎明看到發問的是可以“馴龍”的吳易,當即不敢怠慢,恭聲說道:“這一期瑞雪城大比的輪值宗派正好是姜家控制的凜冬門,4回來之后,就給家里提了意見,說如今戰事緊急,似隨時都有可能讓妖獸攻入城里來,所以……”
“所以什么?”面對吳易的追問,黎明急忙回答道:“所以他們提議,今年要各宗派直接那出天境實力的強者來參戰,天境以下沒有參賽資格!”
“居然這么一刀切的改革!”黎淳道聽到黎明的話,也是搖了搖頭,身邊吳易也是說道:“那他的意圖莫非是想把瑞雪城里的弟子實力完全給壓榨出來……最叫人生氣的是……”
“嗯?”吳易聽得黎明的話,不禁留心聽道。
“瑞雪城所有的宗派,還有最后一個月的時間準備,不,不到一個月了,只有屆時達到天境的人,才有資格代表宗派參加瑞雪城宗派大比!”
“咦?”這時吳易追問道:“這不可能吧?一共全瑞雪城才多少名天境強者?這樣一來,等于是直接取消了沒有天境強者的宗派,為自己宗派爭取福利的表現。這要得罪多少人啊?”
黎明清了一清嗓子說道:“這才是奇怪的地方啊,沒有任何一個宗派明確保持反對,最多也就是抗議抗議而已,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面對一籌莫展的大掌柜黎明,吳易卻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要么就是4在這次龍河底之行,又有收獲,使他能夠讓瑞雪城的宗派,沒有一個有本事在他們面前指手畫腳,要么就是出讓了什么樣的利益,讓其他宗派接受了他們的條件……
當然了,最壞的一種,也是吳易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況就是——4估計是恨上了自己,以及自己的那一具別人還不知道,但熟悉的人一眼都可以看出來的,他就是要引蛇出洞,通過這次盛大的瑞雪城大比,他憑借這一番陽謀,等于是變相讓瑞雪城里的天境強者們暴露了出來。
到時候,他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將那個他認為最有嫌疑的兇犯。
“難道還真是第三種猜測?”雖然吳易的心里稍稍有一絲波瀾,但是很快就被他平靜地鎮壓了下來。
可就這時,那名刃雪門的門主終于開口說正事了。
“我們刃雪門現在就只有你一名天境強者,現在招人,且不說來得及來不及……單說部隊磨合的能力就很堪憂,而且,一名天境強者,想要對付第一的隊伍,卻幾乎是在癡人說夢!”
“嗯?”
“所以我想請各位加緊提升實力,都晉升到五級,好在瑞雪城宗派大比時,讓我們刃雪城成為擁有四名隊友的強大宗派……”說到這里,黎明立刻雙手合十,放在身前,對著桌上的眾人拱手道:“拜托了!”
“一個月的時間突破天境?”火靈兒有些不滿地冷笑道:“你是在說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