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澤西殿下轄的西域七宗終于來到了凌風城外。(最穩定)
司馬少峰與司馬青城在前御空而行,整整一萬名身穿色為主色調,八種不同服色的修士整齊地從傳送陣內走出,莊嚴如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一般。
看到西域的修士如此嚴肅守紀,引得附近來圍觀的修士们紛紛點頭贊嘆。
“不愧是統御西域萬千年的澤西殿,一下子就召集了萬名修士!”
“最低的都是地境三階以上的實力!不愧是四大殿!”
“從服飾上看,澤西殿本部修士三千人,其他西域七宗各出一千人,果然兵強馬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澤西殿長期在四大殿末尾,但畢竟不是其他宗派可以比的!”
就在澤西殿一行人來到凌風城前時,衛道聯盟盟主、魂宗宗主萬無一,坎北殿主燕云州已在城門前早早等候司馬少峰和司馬青城了。
雖然吳易在民間的口碑已經超越了坎北殿主燕云州與衛道聯盟盟主萬無一并列,但這樣的儀式,與鑒寶和陣紋都沒有多少的關系,吳易也就沒有出席的必要了。
吳易現在的身份就類似于衛道聯盟的首席幕僚,雖然地位超然,但并不方便走到臺前。
燕云州與司馬少峰和司馬青城一一握手寒暄,便讓凌風城負責的修士將西域七宗與澤西殿本部的修士安排去驛館休息,隨后引著司馬少峰和司馬青城去了城主府入席就座。
有資格在城主府赴宴的人并不多,除了萬無一、燕云州和司馬青城麾下的嫡系,以及首席幕僚吳易之外,也僅有北域七宗和西域七宗的宗主有資格參加。
值得一提的是,與往日坎北殿殿主燕云州身邊只有圣子燕離歌不同,今日的宴席上,又出現了一個吳易的老熟人——坎北殿的少主燕離城。
雖然只是赴宴,但燕離城依舊是一身鐵衣,仿若冰雪中的一柄。肅然而坐。
一山不容二虎,坎北殿也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繼承人。
在座北域七宗的人看到這一幕,各人都在心里摸著自己的打算。
燕離城與燕離歌,年紀相仿。燕離歌按照家族輩分算是燕離城的堂兄,燕離城的境界如今是天境四階,倒是壓了天境三階的燕離歌一頭。
只不過坎北殿作為北域萬千年的霸主,十分看重血統傳承,燕離城的生母據說連妾都不是……乃是蟬月閣的花魁。僅這一條污點,就足以讓坎北殿無法選擇他作為繼承人。
畢竟一個花女子的兒子繼承了封天大陸傳承最久的四大殿,肯定免不了要被天下修士指指點點。
如今坎北殿實力已是躍升四大殿之首,這樣的指指點點,就算坎北殿主燕云州忍得,坎北殿上上下下數百名天境武者也是不能忍受的!
畢竟浩劫之后,妖獸橫行,天出十日,唯有北域還保持著較為完整的生產鏈條,甚至北國的田野因為冰川融水的急劇增多而物產更加地豐富。
在雷震殿覆滅。離火殿遭逢次劫使為禍,精英損失大半的情況下,原本實力排名第三的坎北殿已成為當之無愧的四大殿之首。
而這凌風城作為坎北殿直轄的城市,目前也是人族歷史上最繁榮的城市之一,這一頓接風酒也是盡享四大殿之首的氣派。
席上一盤盤珍饈佳肴,珍禽奇獸應有盡有,玉液瓊漿盡情揮灑。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這些宗派的領袖们也都放開了許多,不再拘謹了。
尤其是西域七宗的宗主。西域一直以來資源貧瘠,即便是天地浩劫之前,近半的人口都要餓肚子,這些宗主们就算不至于忍饑挨餓。但也不會吃到什么珍饈美食。
相比之下,北域霸主坎北殿在凌風城設下的宴席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了。
西域七宗的宗主们畢竟是宗派之主,最多吃得食指大動,也并沒有不連自身的形象都不顧的程度。
但是這酒卻是無意當中就喝多了。
就在這時,坐在主桌的萬無一輕輕拍了拍了手說道:“今日西域眾位道友如約前來相助衛道聯盟,萬某不勝感激。”
聽得萬無一的話。眾人也都停下了筷子 “城目前已是人族與妖獸對峙的前線,也沒有什么娛樂,不過蟬月閣倒是正好在此處……”萬無一說到這里,笑道:“蟬月閣花魁念月姑娘一直對于諸位這般在人族危難之際挺身而出的勇士崇敬有加,愿意為各位獻舞一曲,不知道各位可否愿意給她這個機會?”
話音落下,無論是西域七宗還是北域七宗的眾人都一齊露出驚羨之色來。
即便是西域之人,都聽說過蟬月閣的花魁,歷代莫不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之姿,想要見一面,恐怕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和籌碼,佳人竟愿意獻舞一曲,這等飛來艷福,卻是誰也不會反對的!
萬無一見眾人有些吃驚,都不說話,便笑道:“若是各位道友都不反對,那萬某就讓念月姑娘進來了!”
“啪啪啪!”
萬無一連續三擊掌,眾人只聽得仙樂縈粱而繞,六名衣著鮮艷,容貌姣好的女修御空而入,鮮亮的衣著仿若六朵盛放的鮮花,這六人分明都沒有持樂器,卻是六種不同的樂音從指尖如流水隱隱而出。
眾人看得這六名女修飄然出塵,容貌妍麗宛如天仙一般,一個個都看得如癡如醉,只是不知道誰才是那傳說中的蟬月閣花魁念月姑娘。
一時間宴會廳里響起輕輕的討論聲來,大概就是爭論這六名女修,哪一位才是蟬月閣的本屆花魁……
就在這里,這六名女修御空來到正廳中央,陡然向著六個不同的方向側飛而去!
霎那之間,一道身纏銀紗,肌膚又仿若寒冰雕成的女修竟是從六人之中飛躍而出,那女子抬起纖纖玉手,自然地搭在了臉上的細紋面紗上。
僅僅是那女子的肌膚身材,便瞬間秒殺了入場時的六名女修。更兼著欲遮而掩,欲拒還羞的自然神態,更是說不出地魅惑性感。
只見銀紗女子右手扣住臉上的面紗,左臂已是輕輕飛旋了起來。薄如蟬翼的水袖長長舒展,宛如一朵層層疊疊,盛開怒放的芙蕖,甚而這宴會廳里的眾人都仿若在水袖舒展的瞬間,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道。
不似胭脂俗粉。那香氣伴隨著陣陣仙音卻好似有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感受,甚至連心境都平和了下來。
即便那仙樂沒有任何的歌詞,更沒有人聲,眾人卻仿佛都霎那沉浸在了銀紗女子曼舞身姿所帶來的意境之中:冰山雪蓮之中,一塵不染,脫俗而潔白。
這是一種在座賓客,無人可以在風塵女子身上看到的風采。
端的是裁詩為骨,以玉為神,以雪作肌,以霜化膚……
甚至連早就見過念月的吳易都微微有些看癡了。
可就在這時。吳易陡然感覺到了一道有些惱怒的目光。
就在吳易把目光投過去時,卻陡然看到了坐在司馬少峰身邊的云錦,可就在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云錦幾乎是迅速將頭扭了開來。
“云錦這是吃醋了么?”吳易竟是在心里忍不住這樣想道。
“她居然會為這件事情吃醋啊!”
念月獻上的舞蹈本來就不長,吳易這一走神,再把目光放到念月身上時,念月的舞蹈已是進入了尾聲。
在六名伴舞女修的簇擁下,念月緩緩落回到了地上,銀紗落地如雪,伴著窗外月光。將她渲染得如同月之仙子一般。
念月緩緩屈身,對著眾人行禮道:“小女子念月,獻丑了!”
吳易第一次聽到念月的聲音時,就覺得那聲音如銀鈴清澈悅耳。讓人根本生不出敵意來,當時就猜測可能這也是蟬月閣修煉的一種功法,畢竟姣好的容顏,本就是上天賜給女人最好的武器,這一次在宴會廳里,念月的聲音更是如此。冰雪空靈,讓人忍不住想湊過去聽,更不用說會對她有什么反感了!
萬無一作為蟬月閣幕后的老板,今日將蟬月閣花魁請到會場來,當然不是來幫自己的蟬月閣拉人氣,肯定是希望以后在衛道聯盟之中,讓蟬月閣也有一席之地。
魂宗在明,蟬月閣在暗,這樣萬無一做起事也就會方便得多!
念月話音落下,半晌,宴會廳里的眾多修士方才回過神來,立刻報以雷鳴一般的掌聲。
念月看了看上首的萬無一,側身對著眾人行了禮,轉過身來,便與身后的六名女修一齊退了出去。
這時修士们方才發覺,雖然蟬月閣的這六名舞娘已經極美了,放在外面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禍水,但在花魁念月的比較之下卻顯得迅速態度,就像是靈石與美玉并排而置,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甚至連一開始令北域眾人都驚為天人的澤西殿圣女云錦仙子與她相比,都稍稍遜上一籌。
“要知道,在官方看來,圣女才應該有這般冰清玉潔,出塵不染的風范,她一個風塵女子竟有這般氣質,也是罕見!”
“澤西殿圣女竟是比蟬月閣的花魁還要遜色一些,真是讓人想不到!”
但是立刻就有更傾心于云錦仙子的男修士辯解道:“你可知道蟬月閣的女子修煉的都是一些媚術,或是雙修法門,自然體態會越來越魅惑妖嬈,氣質也會隨之改變……云錦仙子可不曾學習過那些旁門左道,不如她们會吸引男人也是正常!”
可就在這時,有人陡然聽到青銅酒杯被狠狠頓在桌子上“錚”聲來。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的卻是云錦用力將手中酒杯頓在了桌上,被她這一刺激,坐在她身邊的司馬少峰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念月的背影上收了回來。
說不得,就在今晚,凌風城又會多出一條爆炸性的八卦來了——澤西殿圣子迷戀蟬月閣花魁,圣女發怒,當席潑酒!
念月走后,酒宴很快就散了,賓主盡歡,自不必說。
酒宴散后,吳易剛剛從宴會廳里,卻聽得識海里一人用傳音入密對他打了一聲招呼。
吳易循聲望去,竟在拐角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念月倚墻而立,原本跳舞時的一身銀紗已是換成了保守的墨色衣衫,倚墻而立,仿若夜之中的精靈。
四目相對,念月卻是盈盈一笑,柳眉微微露出一排貝齒道:“怎么了?武易大哥變成了武易大師,就對小女子愛理不理了么?”
吳易聽得念月的話,也不好再裝聾作啞,便輕輕走到了她的身邊。
卻聽得念月眼眸流轉,笑道:“武易大師可真是厲害,連澤西殿的圣女都為你吃醋了!”
吳易搖了搖頭說道:“你還真是口沒遮攔,人家分明是因為司馬少峰看你的背影看得太投入了,吃醋了,關我什么事!”
念月“咯咯”笑道:“若是連你的目光,我都察覺不到,我這個天境也是白修了!她又不好對你發火,見你看我跳舞太投入了,只好對那個可憐的圣子發火了!”
吳易聽得念月的話,臉上微微一變,故作生氣道:“如果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
念月見吳易生氣,巧笑道:“你看看,武易大師自從人成名了,耐性就變少了!”
“那你是為何……難道只是跟我敘敘舊?”
念月搖頭道:“當然不是……只是我最近得到一些風聲,似乎有人對你的行為不滿,準備在衛道聯盟內部給你一點苦頭吃吃呢!”
“哼,對付妖獸沒有本事,又要開始窩里斗了嗎?”吳易冷哼一聲,還沒說完,卻聽得念月說道。
“你今天為那兩個女人強出頭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十個天境武者也不全是省油的燈!”
吳易聽得念月說得嚴重,略有些不屑地說道:“那又如何,現在我可不是以前那個流浪鑒寶師了,他们求著我的事情,遠比我求著他们的事情多得多!”
念月笑道:“這幾人中雖然多是北域人士,卻與即將要來的截宗和離火殿過從甚密,我只能說到這里了,那可是兩條鉆進衛道聯盟池塘里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