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目瞪口呆的金多,吳易緩緩抬起手來,之前大放異彩的8化成一道金色的殘片,緩緩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吳易看了看已經化為垃圾的遍地殘片,笑道:“六十五萬枚靈石的大賭約,看來只好承讓了!”
金多雖然心有不甘,但此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反悔,只得拱手將裝有六十五萬枚靈石的須彌戒指扔給了吳易。
吳易也不與他多廢話,徑直揣進了須彌護臂里,就在這時,金多突然開口了。
“小子,你有膽量就到天字號庭院里,自然有人收拾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金多話音剛落,整個玲瓏閣里都炸鍋了。
天字號庭院,就是鑒寶宗師賭斗的地方,沒有達到鑒寶大師資格的人不要說想進,看一眼都很難。
現在金多代表四大世家中的金家居然主動向吳易挑釁,要吳易到天字號庭院里去賭斗!
“哦?你居然讓我一個都沒有鑒寶師身份的人進你們四大世家的天字號庭院?”吳易用有些嘲弄的語氣說道:“如此看來,你們四大世家的天字號庭院也不過如此嘛!”
吳易說完這句話,隱藏在人群中的鬼先生就暗暗搖頭了。
“這小子嘴上討了便宜,貶低了四大世家一番,如果話都說成這樣了,他還不去天字號庭院一探虛實,恐怕會被四大世家倒打一耙,被他們說得更加不堪!”
“這是中了人家的陷阱啦!”
鬼先生是自己腹誹,人群之中一些向著吳易的鑒寶師們已經是擔心地討論起來。
“天字號庭院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那里面可都是歷代鑒寶大師都拿不準的殘片!”
“對對對,有可能是絕世珍品,也有可能是恐怖的兇兵啊!”
“如果實力沒有到鑒寶宗師,看走了眼的話,怕是連小命都要丟在里面的!”
吳易自晉升天境以后神識超凡,再加上天境主修八識,聽覺也在其類。莫說是這些鑒寶師們的低語,就算是角落里的蚊吟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顯而易見的,在四大世家的支持者看來,吳易因為年輕氣盛,已經上鉤了!
如果吳易在嘲諷完四大世家的天字號庭院之后,抽身而走,這些四大世家的走狗們將不吝以最惡毒、惡心之言語去攻擊吳易。
雖然不至于讓吳易身敗名裂。但是這一場原本可以完美全勝的吳易“踢館”四大世家的賭斗,就會為此蒙上陰影。
即便沒有什么實際的作用。惡心惡心吳易的同時,也可算是保住了四大世家最后的顏面——你們看吧,那個鄉野來的外域小子終究是害怕我們四大世家的底蘊,根本不敢來闖天字號庭院呢!
但是換言之,倘若吳易執意要進天字號庭院一探虎穴,那么很有可能,惡毒的四大世家已經布下了一個足以叫吳易喪命,至少是身敗名裂的陷阱。
“這恐怕就是之前,蟬月閣的花魁念月來找我。希望我不要涉及天字號庭院的原因吧!”
吳易在心中盤算了一會。
“但是這也有可能是四大世家對于處理我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有人希望跟我不要鬧得那么僵,所以讓念月傳話于我,希望我見好就收!”
“見好就收?”吳易淡然冷笑。“到了這個份上,還想要善終嗎?”
“小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人群之中四大世家的鑒寶師紛紛指責吳易道:“你要知道,今天是你來挑戰四大世家。這是你挑出來的事情,難道還是我四大世家求著你來上門打臉不成?”
吳易搖了搖頭說道:“敢情是我這一介布衣來找你們四大世家的麻煩在先,你們四大世家的少主在鬼市聯合挑釁我在后咯?還是說,你們認為你們四大世家的少主挑釁我,這不叫挑釁叫做懲戒教育,我上門來‘請求賜教’。就是來找你們的麻煩不成?”
吳易的話有理有據,卻是讓四大世家的鑒寶師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寒意陡然襲來,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很顯然,有在暗中觀察的四大世家高手出現了。
“如此,那么我們在天字號庭院恭候閣下的大駕!”
黑暗之中一個吳易聽得有些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但仔細琢磨一下。卻又分辨不出那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人。
沒等他反映過來,陡然之間,兩道銀芒倏忽射出,竟是直刺吳易的面門!
“錚!”
吳易還沒有動作,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黎淳道霍然出手,接住了那兩道銀芒。
只見那兩道銀芒入手就有了變化,成了兩片銀白色的印信。
銀白底色之下,一個篆體的“天”字清晰可見。
顯然,這就是進入天字號庭院的信物了。
沒等吳易開口說話,黎淳道已是用兩只手指夾住兩片銀白色的印信略帶嘲諷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四大世家的人居然這么小氣啊!說是恭候大駕,卻只給了兩張進入天字號庭院的印信,那這地字號庭院的幾萬人怎么辦?在外面干等著,盼消息不成?”
黎淳道的話果然引起了前來圍觀人們的不滿,尤其是沒有看到吳易在地字號庭院的賭斗,而是慕名剛剛趕到的人,尤其覺得不滿。
開什么玩笑?這種幾乎百年難得一見的賭斗,就算不懂賭器,就算是以后為了餐桌上的談資,也是要來一睹風采的啊!
怎么可以就站在門外面等消息呢?
“不錯,這樣的賭斗,就算是為了公平起見也應該讓大家都有資格看一看的吧!”
人群中的鑒寶師們紛紛議論道。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羽質披風的鑒寶師緩緩從黑暗中走出,對著人群之中的韓飛雪與姜維兩人鞠躬行禮道:“姜家少主,韓小姐,這是給兩位及前來觀摩的兩家子弟的印信,各一百張,請笑納!”
這樣一來,圍觀的數萬人更加不滿了。
“你們四大世家是什么意思?”
“韓家和姜家帶來的人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是不是?”
“就允許韓家和姜家的人進去。你們是想要舞弊嗎?”
對于四大世家這樣明顯歧視性的舉動,姜維和韓飛雪也是手里拿著那一百張印信,如同攥著燙手的熱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倒是韓飛雪的心思更靈光一些,當即笑了笑,為四大世家開解道:“諸位稍安勿躁。不知小女子能否說上幾句?”
韓飛雪作為城內最年輕的鑒寶大師,又是韓成文的嫡女。即便昨日輸在了吳易的手里,但在鑒寶界還是有一些威信的,果然她一開口,原本都快要沸騰的人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韓飛雪定了定神說道:“諸位,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四大世家,畢竟他們也不曾想到有人居然可以在闖過了人字號庭院之后連破四大世家鑒寶界英杰的阻礙來到這里,更不會想到……”
韓飛雪的話語之中盡力避免著歧視,但仍舊帶著一些不屑道:“一個在鑒寶界無甚名氣,剛剛入行的人居然要挑戰只有鑒寶大師以上才敢踏足的天字號庭院。天字號庭院我有幸曾進去過。里面的確有一些易損的珍品和一些稀奇的機關,若是一下子涌進去萬把人,的確會讓里面東西破損……”
韓飛雪輕輕扭動腰肢,看了看吳易,又看了看眾人,說道:“倒不是說賠不賠起的問題,反正總是多出很麻煩不是么?”
韓飛雪身邊的姜維聽到這番話。也反應過來,接著說道:“原本天字號庭院就是頂尖鑒寶高手對決的地方,本身設計的時候恐怕都沒有計劃會有這么多的人一次性涌入,恐怕十分不妥吧!”
姜維和韓飛雪一齊發聲,一個是最大宗派的少主,一個是鑒寶宗師的嫡女。倒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但我們韓家也不會以勢壓人……”韓飛雪竟是又說道:“我手里的一百張入場印信,并不由我來指定,而是以出價高低,由各位自行爭取如何?這樣一來,只要肯出高價,便是人人都可以參觀這場賭斗了!”
韓飛雪說完,人群之中無論支持韓家與否。大多數人都微微點頭,心中各自交流這韓家的姑娘果然識得大體。
雖然四大世家做出只給韓家和姜家兩家兩百張印信的事情,丟人已經丟到姥姥家了,但是韓飛雪的舉動卻為韓家贏得了很多的好感,甚至可以說跟四大世家的愚蠢行為撇清了關系,可以說是此時此刻最正確的舉動。
聽到韓飛雪的話,姜維則明顯慢了半拍,也跟著說道:“我們姜家的一百張印信也是如此,價高者得!”
聽到他此時說這番話,人群中一些支持姜家的鑒寶師則暗暗嘆氣了。
“少主慢了一步啊!”
“居然被一個女人捷足先登!”
“這樣亦步亦趨,成何體統!”
很快,姜維和韓飛雪就在兩家仆從的幫助下,順利將手里的一百枚入場印信都拍賣了出去。
最高的一枚印信甚至拍出了一萬枚靈石的高價,幾乎抵得上一件古器了!
由此也可以側面看出,吳易在天字號庭院對抗四大世家鑒寶高手的這一戰吸引了多少的注意力!
吳易在獲得了入場印信的人當中掃了一眼,立刻就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人影。
鬼先生自不必說,早早就出手拍到了一張入場印信,黎明也早早買好了一張,甚至還幫唐鷹還準備了一張。
倒是有一個人的到來,讓吳易微微感覺到吃驚——念月。
蟬月閣的花魁此時一身深色紫衣,戴著一頭面紗,周身氣息內斂,與尋常女修并沒有區別,也得到了一枚入場印信。
“這個女人也過來干什么?”吳易在心里稍稍嘀咕了一下,但此時大庭廣眾之下,他既不可以當面詢問,又不可能傳音入密,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困惑不解。
正當沒有得到兩百張印信的人感到沮喪而想要走開的時候,突然黎淳道大聲說道:“各位不要走開啊,干嘛要走開呢”
說著他就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寶珠道:“這是留影寶珠,由我把這顆母珠帶進天字號庭院,你們都可以在這里就看到里面的一舉一動,怎么樣?不用花一萬枚靈石也可以看到天字號庭院里的對決,還有比這更便宜的事情嗎?”
黎淳道這樣一說,果然很多想要離開的人都駐足停了下來。
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沖著學習的目的來的,而不是來湊熱鬧的,無論是站在天字號庭院里,還是站在外面,只要鞥看到吳易跟四大世家頂尖高手的對決,他們都將不虛此行。
不過與此相對,一些四大世家的鑒寶師臉色就微微不太好了。
他們僅僅只發兩百張入場印信的動機其實非常明顯。
如果吳易輸了,那固然是好,有了這兩百人的見證,只要一個晚上,他的糗事就會傳遍整個北域。
但如果吳易又走了運,可能要贏了,那么他們就可以做一點手腳。
畢竟那是四大世家的天字號庭院,里面有太多的機關暗門,連四大世家的家主自己都認不全。
就算是做最壞的打算,吳易真的贏下了天字號庭院里的賭斗,那么四大世家要么就把這個天才就此毀滅掉,即便扼殺不掉,僅僅這兩百人,四大世家的面子也不會丟到哪里去……
為此他們不惜背上“小氣吝嗇”、“獻媚韓家和姜家”甚至是“狗眼看人低”這樣的罵名,可就在剛才黎淳道的一個舉動就把他們的如意算盤又打亂了。
等于是有數萬人,數萬雙眼睛緊緊盯著天字號庭院里的一切,如果四大世家還想要做什么手腳的話,那就要做好被全城人,甚至是整個北域的人嘲笑的準備!
片刻之后,地字號庭院的結界消失,除了有入場印信的兩百多人以外,其余人等都已經回到了戚家鑒寶行的院內,只有黎淳道留下的那枚留影寶珠懸浮在了人群的上方。
在霎那混沌之后,留影寶珠陡然射出一陣清光,旋即一幅宛如小橋流水的畫卷在眾人的頭頂舒展了開來。(